周末的公司像座空墳。
指紋鎖在我面前亮起紅光,冰冷的提示音重復(fù)著 “驗證失敗”。
可我知道,倉庫這時候最忙 —— 李明說過,陳昊總愛在周末轉(zhuǎn)移 “貨物”。
我繞到后門,廢品站的老張頭正在捆紙板。
那套皺巴巴的快遞服就扔在旁邊,沾著不明污漬。
我搶過來套上,領(lǐng)口的汗味嗆得我直皺眉。
往臉上抹了把灰,鏡子里的人眼窩深陷,像個跑了三天三夜的快遞員。
手腕上昨天逃跑時被鐵架劃的疤還紅著,形狀很像上次我在倉庫門口瞥見的那個快遞員手腕上的舊傷。
提著空紙箱走到倉庫門口時,兩個花臂壯漢正堵著門抽煙。
他們的目光掃過來,像刀子刮過皮膚。
“干什么的?”
“陳總訂的文件,說是急件?!?/p>
我故意壓低聲音,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同時把手腕往他們眼前湊了湊。
疤痕在陽光下很顯眼。
其中一個壯漢拿起對講機,嘟囔了幾句。
另一個上下打量我,目光停在我手里的紙箱上。
“打開看看?!?/p>
我心里一緊,面上卻笑了:“客戶說機密文件,不讓拆。”
邊說邊悄悄按開了藏在紙箱夾層里的舊手機 —— 那是我從二手市場淘來的,沒插卡,只能錄像。
壯漢罵了句臟話,揮揮手讓我進去。
倉庫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灰塵混合的怪味。
我的鞋跟踩在水泥地上,發(fā)出空洞的響聲。
陳昊就站在中間,穿著和報紙上截然不同的工裝服,正指揮手下往集裝箱里搬木箱。
箱子上貼著 “醫(yī)療器械” 的標簽,可搬箱的人臉上全是小心翼翼,不像抬普通貨物。
我假裝找簽收單,慢慢往貨架挪。
手機被我藏在紙箱側(cè)面的縫隙里,鏡頭正對著他們。
“放那吧,簽個字?!?陳昊頭也沒抬,扔過來一支筆。
我飛快地簽了個假名字,轉(zhuǎn)身往外走。
心臟在胸腔里擂鼓,后背的冷汗把快遞服都浸濕了。
剛走到門口,身后突然傳來怒吼:“剛才那個快遞員不對勁,追!”
我撒腿就跑。
紙箱扔在地上,手機還藏在貨架縫隙里。
風聲在耳邊呼嘯,我知道,那里面的東西,足以撕開陳昊最后的偽裝。
跑到街角時,我猛地回頭,看見一個花臂壯漢正舉著我的照片在便利店詢問,而他身后,那輛貼著 “醫(yī)療器械” 標前的集裝箱卡車,正緩緩駛出公司后門,車牌號的最后三位,和葉楠失蹤前乘坐的那輛貨車一模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