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人羊水栓塞,想保住她的命,唯一的辦法是立刻切除子宮。
家屬都同意保大了,可我婦產(chǎn)科的同事,也是我一向主張保大的老公,卻一反常態(tài)反對我切除子宮:
“你知道這位母親懷上孩子有多難嗎?你怎么能輕易剝奪她做母親的權(quán)利?”
他明知嬰兒存活率不超過10%,卻要冒著60%的母體死亡率搶救胎兒。
我無視他的意見,切除子宮救活了患者。
事后,病人聯(lián)合家屬在網(wǎng)上發(fā)布了一段視頻,哭得梨花帶雨:
“蘇醫(yī)生為了展示她高超的技術(shù),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(quán)利?!?/p>
輿論瞬間引爆,我的丈夫,在記者會上,無奈嘆了口氣:
“我勸過青青,讓我來主刀就能避免切除子宮,但她為了名聲,堅持要自己主刀?!?/p>
我成了切子宮狂魔,被全網(wǎng)人肉、詛咒。
父母家被人潑了紅油漆,我被逼到走投無路,從樓頂跳了下去。
直到死后,我才明白老公當時為何一反常態(tài)要保小。
再睜眼,回到他抓著我手哭求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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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!絕對不能切子宮!”
站在我對面的男人,我的丈夫,同為婦產(chǎn)科醫(yī)生的顧言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蘇青!你冷靜一點!安小姐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?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判了死刑!”
他雙眼赤紅,額上青筋暴起,一副為病人和胎兒心碎欲絕的模樣。
看著他這副虛偽的嘴臉,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上一世,就是他這副“醫(yī)者仁心”的表演,將我推入了萬劫不復(fù)的地獄。
我記得很清楚,我死后,靈魂飄在空中,看著他與那個剛失去孩子的“可憐母親”安然,在我家的陽臺上相擁。
安然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他手里,聲音嬌媚:
“顧言,這次多虧了你,不然那個野種生下來,我怎么跟我家里交代?!?/p>
顧言摟著她的腰,輕笑:“一個野種,一個礙事的黃臉婆,一石二鳥,不好嗎?”
原來安然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她那個富豪老公的。
原來顧言早已和她勾搭成奸。
他不是想保小,他是想讓那個孩子死,死得名正言順,最好,再拉上我這個原配一起陪葬。
而我,竟然蠢到相信了他所謂的“職業(yè)操守”。
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,親手切掉了安然的子宮,親手將刀柄遞到了他們手上。
“蘇青,你聽見沒有!”顧言的吼聲將我拉回現(xiàn)實。
他見我沒反應(yīng),語氣軟了下來,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深情和無奈。
“青青,我知道你技術(shù)好,但有時候,我們也要考慮人心。
你忘了我們當醫(yī)生的初衷了嗎?是為了救人,不是為了炫技?!?/p>
周圍的護士和麻醉師都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。
在他們眼里,我成了一個為了保住大人性命,不惜犧牲孩子的冷血醫(yī)生。
而我的丈夫,才是那個堅守人性光輝的英雄。
我看著他,緩緩抽回自己的手。
上一世,我與他爭吵,固執(zhí)地完成了手術(shù),最終贏了手術(shù),輸了人生。
這一世,我不想再爭了。
我將手里的手術(shù)刀,輕輕放在托盤里,發(fā)出“?!钡囊宦暣囗?。
“好。”
我抬起頭,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顧醫(yī)生,你來主刀?!?/p>
整個手術(shù)室瞬間安靜下來,落針可聞。
顧言臉上的悲憤僵住了,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,像是第一次認識我。
“你說……什么?”
我后退一步,將主刀的位置讓了出來,語氣平淡。
“我說,你來救她?!?/p>
他既然這么想親手殺死那個孩子,那我成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