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林宛如同志,規(guī)定就是規(guī)定,誰都一樣,沒有特例。”
“下次把材料帶齊再來吧。”
林宛如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,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,活像被人欺負了。
陸明玦的眉頭立刻擰成了個疙瘩。
“辦不了就辦不了,你用得著給她甩臉子嗎?”
蘇念抬起眼,聲音有點?。骸瓣憟F長,你不是常說沒有規(guī)矩不成方圓嗎?”
“一個人搞特殊,那往后人人都能搞特殊了,對嗎?”
陸明玦被她堵得一噎,反駁道:“這又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大事,你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?”
“都是自己人,你抬抬手就能辦好的事,非要循那死理做什么?”
蘇念徹底愣住了。
他陸明玦,中央保衛(wèi)團的團長,嚴于律己,令行禁止,平時連夫妻生活都刻板得像把尺子。
可到了林宛如這兒,什么規(guī)矩,什么原則,全都沒了。
林宛如在一旁小聲抽泣:“你們別吵了,都怪我,是我不該提這種無理的要求……”
陸明玦立刻出聲安撫:“不是你的錯?!?/p>
蘇念扯了扯嘴角。
不是林宛如的錯,那就是她的錯了?
也對,不被愛的那個人,連呼吸都是錯的。
一股說不出的委屈涌上喉嚨,眼前迅速蒙上一層水汽。
她轉(zhuǎn)過身,快步往辦公室里面走去。
等她辦完手續(xù)出來,大廳里已經(jīng)沒了陸明玦和林宛如的影子。
只有同事的議論聲飄了過來。
“看見沒,剛才那個就是陸團長的初戀,長得是真好看。”
“怪不得蘇念要調(diào)走呢,擱誰誰受得了啊?!?/p>
“你說那女的到底哪兒比蘇念好了?蘇念多厲害啊,局里破案的一把好手!”
“你懂啥,女人太厲害了不好,男人都喜歡那種嬌滴滴會撒嬌的……”
蘇念沒敢抬頭,快步往外走。
她怕人看見她通紅的眼眶。
一直走到大門口,她才停下腳步,轉(zhuǎn)頭看向警局門前的榮譽墻。
墻上掛著她的照片,她穿著警服,英姿颯爽,下面地獎項洋洋灑灑列了好多行。
蘇念看著照片里的自己,抬手抹掉眼淚,低聲對自己說。
“蘇念,你記住,你當(dāng)警察,不是為了讓哪個男人喜歡。”
“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抬頭看,向前走,為了爸爸,你要堅強!”
她的理想,是當(dāng)個好警察,查清當(dāng)年父親的冤情。
而后,像她爸一樣,懲惡揚善,除暴安良!
蘇念挺直了背,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。
時間還早,蘇念出了警察局,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干什么。
來京城這些年,她的心全撲在工作和陸明玦身上,還真沒自己好好逛過。
她也曾拉著陸明玦的胳膊撒嬌,說想去北海公園劃船,想去景山看日落。
可陸明玦總是以公務(wù)繁忙推脫。
蘇念順著人流,不知不覺走了很多地方。
北海公園、景山、百貨大樓......
那些她想和陸明玦去卻屢被拒絕的地方,今天她獨自一人,一一踏遍。
蘇念走到文化宮門口,腳步卻猛地頓住。
陸明玦正和林宛如往電影院里走。
影院門口的小黑板上寫著,今天放映——《廬山戀》。
是一部愛情電影,她也想去看的。
可她問陸明玦,他卻說:“我們的身份,成天看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不合適?!?/p>
可她哪有整天看?
陸明玦好像忘了,他們還從未一起去電影院看過電影。
蘇念靠在墻邊,看著陸明玦遞給林宛如一根奶油冰棍,二人肩并肩走了進去,無奈地笑了。
原來陸團長不是沒空,只是沒空陪她而已。
原來她這個妻子,是不能享受任何特例的。
蘇念干脆放空了大腦,東逛西逛,不知不覺就到了家。
等她推開家門,已經(jīng)是下午五點半。
陸明玦居然已經(jīng)回來了。
結(jié)婚三年,他軍務(wù)繁忙,從來沒有這么早回過家。
蘇念問了一句:“這么早?不用照顧她了?”
陸明玦沒回答。
蘇念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陽,自顧自說起話來:“今天到處逛了逛,京城可真大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