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京城的人都說蘇念有福氣,嫁了個好丈夫。保衛(wèi)團的陸明玦團長年輕有為,條件優(yōu)越,
是許多少女的夢中人。他對誰都冷冷的,唯一的溫柔,只對蘇念展露??芍挥刑K念知道,
陸明玦那顆心,早就被別的女人占據(jù)了。家屬院門口聚著幾位軍嫂。她們看了眼蘇念,
連聲招呼也不和她打,自顧自地大聲聊天?!澳銈冎啦??
陸團長那個出國留學的初戀回來了!”1蘇念紅著眼,在外交署門口找到林宛如,
可話還沒問出口,手腕就被人死死攥住。是陸明玦。他把她往家里拖,
力氣大得嚇人:“你來這兒鬧什么?還不跟我走!”蘇念掙扎著,“我要找林宛如,
查清楚我爸當年的事!”“那件事早結案了!”陸明玦的聲音毫無感情,“那是父輩的恩怨,
跟宛如沒關系,你別為難她!”蘇念氣得發(fā)笑:“我不為難她,我只想知道真相!
讓她爸林海出來跟我對質!”“蘇念,不要胡亂撒潑?!标懨鳙i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,
“宛如是剛回國的重要外交人才,不能有任何負面影響!”“你父親的事,
上級早就處理好了,你何苦再死死咬著不放?對你也沒有好處。”“我偏要!
”蘇念盯著陸明玦的眼睛,還想說話。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不甘心——“啪!”一聲脆響。
蘇念的臉被打偏過去,火辣辣地疼。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?!澳恪瓰榱怂蛭遥?/p>
”陸明玦看著自己的手,也愣住了,臉上閃過一絲懊悔。但他很快又板起臉,
恢復了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?!拔胰舨贿@么打醒你,你怎么能冷靜下來?不要再胡鬧了。
”“宛如剛回國,領導安排我保護她,你再鬧事,我只能公事公辦!”就是這一巴掌,
徹底打碎了蘇念心里最后一點念想。蘇念沒再和陸明玦爭執(zhí),
連夜坐火車回到了父親曾經任職的密云警局,遞交了調回申請。父親的老戰(zhàn)友老王見到蘇念,
高興極了:“念念,你能調回來,重啟你爸的警號,我們這幫老家伙都高興!”他話鋒一轉,
又有點犯愁:“可你丈夫在京城保衛(wèi)團,你這一回來,倆人不就分居了?
”蘇念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,干巴巴地笑:“王叔,我請了一周的假,就是辦離婚的。
”老王愣了愣,沒有多問,只是拍拍蘇念的肩:“別怕,以后咱們這群叔叔伯伯都護著你呢!
”蘇念鼻子一酸,深吸了一口氣,大步走出警局。回到住了幾年的家,
里面似乎還殘留著陸明玦的味道。蘇念拉開抽屜,把里面那些舊物件一股腦全倒了出來。
泛黃的照片,他寫給她的信,還有那枚他親手做的子彈殼戒指。她正看得出神,
門“砰”的一聲被撞開。陸明玦帶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,一把搶過她手里的照片,
狠狠地盯著她?!疤K念!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就跑回密云?這兩天為什么不接電話?
”“難道你還放不下當年的事情,又找你爸的老戰(zhàn)友對付宛如?”“我告訴你,
他們年紀大了,就算手伸得再長,京城有我在,想傷宛如,做夢!”他雙眼通紅,
死死攥著她的手腕,那力道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。蘇念忍著手上的劇痛,冷冷地看著他,
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。“怎么?她心虛了?怕我回密云查出點什么?
”陸明玦知道她在說林宛如,臉色更難看了。他以為她還在吃醋,還在鬧脾氣,
低頭見蘇念的手腕已經被他抓出一圈紅痕,終于放緩了語氣?!疤K念,你別這樣,
我照顧林宛如同志,雖有私人感情,但最主要是為了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,是為了國家,
為了……”“別拿這些當借口!”蘇念直接打斷他,“陸明玦,你惡不惡心?
”陸明玦本就理虧,此刻更是不知道說什么好。他忽然攔腰將蘇念抱起,粗暴地扔到床上。
下一秒,男人灼熱的身體壓了上來。蘇念的小腹才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,小月子都沒出,
身體疼得厲害。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,“放開我!”“陸明玦,你裝什么深情?別碰我,
我嫌你惡心!”陸明玦見蘇念抗拒的模樣,一時間怒意涌上心頭。她怎么敢說出這種話?
之前抱一抱她就會臉紅,現(xiàn)在怎么敢覺得他惡心?陸明玦冷笑一聲:“裝什么裝?
不就是缺愛了才故意針對宛如么?我現(xiàn)在就滿足你!”“也省得你整天亂吃飛醋,
影響我的工作!”蘇念身體酸痛得不行,根本不是陸明玦的對手,可即便如此,
她還是卯足了勁反抗。一想到他對林宛如的溫柔模樣,她就覺得膈應。就在這時,
床頭的電話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。陸明玦的動作停住了。他起身去接電話,
聲音立刻變得溫柔?!巴鹑??怎么了?別急,我馬上過去?!彼麙炝穗娫?,
看都沒看床上的蘇念一眼,抓起外套就匆匆離開了。門被關上,屋子里又恢復了死寂。
蘇念躺在冰冷的床上,頭暈目眩。陸明玦依舊一夜未歸,而蘇念也就這么和衣而眠,
熬過了一整夜。2第二天一早,蘇念換了身便服,去了警察局。她的戶口還在京城,
工作調回密云,戶口也得跟著遷回去。正要進警局,蘇念就看見對面幾個扎眼的身影。
陸明玦和林宛如并肩站在一棵大槐樹下,他的警衛(wèi)員周虎也在旁邊。隔著點距離,
周虎的大嗓門還是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?!懊鳙i,你跟宛如當年多好啊,
現(xiàn)在她都為你追回國了,你怎么不表示表示?”林宛如垂著頭,嘴角掛著淺笑。
周虎緊追不舍:“宛如留過學,是高知人才,現(xiàn)在是候補外交官,人長得漂亮,
外面多少人打聽呢!”陸明玦眉頭擰著,剛想開口,林宛如卻先紅著臉開了腔。“周虎,
你別瞎說?!薄懊鳙i都結婚了,讓蘇念同志聽見多不好。”她說到后面,眉間也帶了愁緒。
周虎看起來心疼得很,不自覺提高了嗓門:“你不知道!他對蘇念就沒那份心思,
倆人就是湊合過日子!”蘇念遙遙看向陸明玦,他竟然沒有反駁,
只是唐突打斷了話題:“行了,給宛如辦事要緊,一會兒還得回去站崗。
”林宛如輕笑一聲:“真是麻煩你們啦?!比齻€人并排朝前走去,
那畫面刺得蘇念心口一陣抽疼。離開他,是理性做的決定??蛇@顆心,它不聽話,
不像水龍頭,說關就能關上。她也只能告訴自己,沒關系,很快就不疼了。
蘇念先一步進了警察局,跟老同事們打了個招呼,蘇念把自己的戶口本遞進窗口。
“我要遷出京城?!彼捯魟偮洌砗缶蛡鱽硪粋€嬌滴滴的聲音?!澳猛?,
我是來辦戶口遷入的?!碧K念一轉身,正好撞進陸明玦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。
他臉上沒什么表情,聲音也聽不出喜怒:“你要遷出戶口?”陸明玦總是這樣。
不會問她為什么回密云,不會問她為什么要遷出,好像她做的任何決定都與他毫無關系。
蘇念也若無其事地收回戶口本,“對。”“你是給她辦遷入?那正好啊,我遷出,
給她騰位置?!标懨鳙i眼神一暗,沒有說話。蘇念在心底嘆了口氣。他根本就不在意。
陸明玦盯著她的便服看了眼,想起她流產的事,聲音低了幾分:“身子還沒養(yǎng)好,
又折騰什么?跟蹤過來就為了懟我兩句?少鬧騰點不行么……”蘇念正想說什么,
那頭正在辦事的林宛如忽然走了回來,委屈道:“明玦,窗口的同志說我材料不全,辦不了。
”她看到陸明玦身側的蘇念,突然軟了語氣,哀哀地請求道:“蘇念同志,他是你同事,
你看能不能……讓他給我行個方便?”“我現(xiàn)在的單位,
得有京城戶口才能給正式待遇……”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蘇念打斷了?!皩Σ黄穑?/p>
林宛如同志,規(guī)定就是規(guī)定,誰都一樣,沒有特例?!薄跋麓伟巡牧蠋R再來吧。
”林宛如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,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,活像被人欺負了。
陸明玦的眉頭立刻擰成了個疙瘩?!稗k不了就辦不了,你用得著給她甩臉子嗎?
”蘇念抬起眼,聲音有點?。骸瓣憟F長,你不是常說沒有規(guī)矩不成方圓嗎?
”“一個人搞特殊,那往后人人都能搞特殊了,對嗎?”陸明玦被她堵得一噎,
反駁道:“這又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大事,你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?”“都是自己人,
你抬抬手就能辦好的事,非要循那死理做什么?”蘇念徹底愣住了。他陸明玦,
中央保衛(wèi)團的團長,嚴于律己,令行禁止,平時連夫妻生活都刻板得像把尺子。
可到了林宛如這兒,什么規(guī)矩,什么原則,全都沒了。
林宛如在一旁小聲抽泣:“你們別吵了,都怪我,
是我不該提這種無理的要求……”陸明玦立刻出聲安撫:“不是你的錯?!碧K念扯了扯嘴角。
不是林宛如的錯,那就是她的錯了?也對,不被愛的那個人,連呼吸都是錯的。
一股說不出的委屈涌上喉嚨,眼前迅速蒙上一層水汽。她轉過身,快步往辦公室里面走去。
等她辦完手續(xù)出來,大廳里已經沒了陸明玦和林宛如的影子。只有同事的議論聲飄了過來。
“看見沒,剛才那個就是陸團長的初戀,長得是真好看?!薄肮植坏锰K念要調走呢,
擱誰誰受得了啊?!薄澳阏f那女的到底哪兒比蘇念好了?蘇念多厲害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