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禮音樂剛響,伴郎塞給我一只大公雞。
“琛哥說思思哭了,你先跟雞拜堂?!?/p>
顧母在旁勸:“思思是妹妹,你當嫂子的讓著點。”
而我的新郎賈言琛正蹲在他養(yǎng)妹面前哄她,連個眼神都沒給我。
“誰愛跟雞過誰去過?!?/p>
說完,我扯掉頭紗,不顧眾人的驚呼,轉身沖出門。
門口跑車里,賈言琛的死對頭挑眉看我:
“怎么?沒見過搶婚的?”
我把戶口本拍給他,“領證去不去?”
剛還擺著姿勢的男人趕忙接住我扔來的戶口本:
“走啊厲太太,聽著比賈太太順耳多了?!?/p>
......
領證比我想象中速度快很多,不出半小時,我和厲景深手里就多了兩個紅本本。
“真不用我跟你回去?”
厲景深開車把我送到樓下。
我捏著帶著油墨香的紅本本,還有些不真實:
“我回家收拾一下,最多四十分鐘就來找你?!?/p>
厲景深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(fā):“好。收拾好了給我打電話?!?/p>
告別了厲景深,我一個人上了樓。
走每一節(jié)臺階的時候,恍惚間竟想起和賈言琛剛在一起的日子。
很多人不知道我是賈言琛死纏爛打來的對象。
冬天凌晨五點就守在我宿舍樓下,手里捧著保溫杯裝的紅糖姜茶。
我隨口提過喜歡城南那家的生煎包,他能跨越半個城市排隊兩小時買來。
連我姨媽期的日子都記得比我清楚,每次都提前備好暖寶寶和止痛藥。
他總說:“晚晚,你什么都不用管,有我呢。”
因為這些點點滴滴,我答應了他的告白。
我確實不太喜歡他家里人。
賈母第一次見我就挑剔我剛畢業(yè)工作普通,說我配不上在國企當經理的賈言琛。
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總愛背后嚼舌根,說我穿得太洋氣不像過日子的人。
但每次我皺起眉,賈言琛都會立刻打斷她們,要么拉著我就走,要么直接懟回去:
“我娶媳婦我樂意,你們管得著嗎?”
他用這種近乎霸道的一言堂,為我撐起了一片看似安穩(wěn)的角落。
我那時竟真的信了,覺得只要他護著我,那些糟心事忍忍也就過去了。
直到賈思思從國外回來。
那個從小被賈家收養(yǎng)的妹妹,一落地就成了全家的中心。
賈言琛去機場接她時,特意買了她最愛的草莓蛋糕,卻忘了那天是我們的三周年紀念日。
我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,他在電話那頭不耐煩地說:“思思剛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,你懂事點?!?/p>
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用這種語氣。
后來的日子更不像話。
賈思思說想吃城東的老字號餛飩,賈言琛能半夜開車去買。
賈思思抱怨我買的沙發(fā)顏色不好看,他第二天就找人換了新的。
我們約好去拍婚紗照,賈思思說自己失戀了想讓哥哥陪,他就把我一個人晾在影樓。
我不是沒委屈過,可每次賈言琛都抱著我說:“思思從小在國外受了不少苦,我們當哥嫂的多讓著點。等她情緒穩(wěn)定了,我一定好好補償你?!?/p>
我看著他眼底的懇切,想著反正以后是我們倆過日子。
便一次次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直到婚禮當天。
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紅毯盡頭,滿心期待著屬于我們的儀式。
可等來的不是新郎的擁抱,而是伴郎手里那只撲騰著的大公雞。
我看著那個蹲在賈思思面前柔聲哄勸的男人,看著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分給我。
看著周圍人或同情或看戲的目光,突然覺得過去那些忍耐都像個笑話。
他所謂的 “護著我”,不過是沒碰到真正能讓他放棄我的人。
“誰愛跟雞過誰去過?!?/p>
這句話說出口時,我竟異常平靜。
扯掉頭紗沖出門的瞬間,根本沒想過會遇到厲景深。
厲景深在半個月前宴會上,喝著紅酒對我挑眉說:
“賈言琛配不上你,婚禮當天我來搶婚怎么樣?”
他居然真的等在門口。
我把戶口本拍給他時,其實做好了被嘲笑的準備。
可他接住戶口本的手很穩(wěn),眼里的認真比陽光還要耀眼。
“走啊厲太太?!?/p>
現(xiàn)在想想,那場荒唐的婚禮,或許是老天在幫我及時止損。
這么想著,我走到這個留著我和賈言琛回憶的門口。
是該結束了。
可是推開家門時,玄關處散落的鞋子讓我心頭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