巖白眉聽到來人,吃力的抬起了頭,
哦,對了,
下午的時候他讓小姑娘來辦公室找自己的,
和娛樂場的金總談完事后,他非拉著自己去酒店喝幾杯,
賭坊擴(kuò)張后新開業(yè),還指望著娛樂城那里帶客,于情于理也不好推脫,
幾杯加冰威士忌進(jìn)胃,巖白眉就覺得不好,老毛病可能又犯了,
胃痛,他有很嚴(yán)重的胃病,
所以他平日里吃的少,也盡量少喝酒,
但有的時候偏偏不能隨心所欲,
送走金總,強(qiáng)忍著痛回到辦公室,吃了藥后還是痛的厲害,沒想到被她撞了個正著,
阿魚看著巖白眉嘴唇緊抿臉色發(fā)白的樣子,有點嚇壞了,
把手里的衣服往沙發(fā)上一扔,嘴里說著我去找人,就要往外跑,
巖白眉這時已經(jīng)坐起身來,吃力的拉住阿魚的胳膊,輕輕搖頭,
阿魚覺得他的手涼極了,像塊冰,
大手箍住自己的手腕的時候,像給自己戴上了一只冰鐲子,
看著男人仍痛苦的低著頭,額間的白色碎發(fā)遮住了以往深沉冷靜的眼眸,
身上的紅色襯衫散開了幾顆扣子,露出精瘦卻結(jié)實的胸膛,
脖子上的鏈子也滑了出來,上面掛了一枚銅幣,歪歪斜斜的隨著男人痛苦的喘息上下起伏著,
“你這是怎么了,哪里受傷了嗎”
阿魚沒有撫開巖白眉的手,就勢蹲在了男人腿邊,有些焦急的問道,
巖白眉握緊手里女孩的胳膊,感受著她的綿軟和溫?zé)?/p>
就是這個手感,
他惦記了好多天了,
“胃痛,老毛病了,
一會兒就好,不要驚動別人”
巖白眉平日里講話就慢慢悠悠,有氣無力的,加上現(xiàn)在痛到虛弱,聲音傳到阿魚耳中,讓她有種莫名的憐惜,
對,就是憐惜,
往日里自己踮著腳都觸摸不到的人物,此刻在她面前低眉俯首,
就好像看到常年矗立在那里的巍峨高山有了崩塌之意,
阿魚心里竟奇異般的生出一種快感,
她竟然可以可憐他,可憐巖白眉,
誰說只有男人才有“救風(fēng)塵”的英雄情節(jié),
女人在面對向來強(qiáng)勢的雄性暴露出脆弱的一面的時候,
心里更爽,
只是此刻的阿魚還不明白,
心疼一個男人,
就是愛上他的開始。
阿魚打量了一下巖白眉的辦公室,
精致復(fù)古的裝修,處處透著尊貴,
這里的色調(diào)和巖白眉給她的感覺,有種割裂感,
他是個有點冷淡的人,
這里大面積的紅色,棕色,深綠,還有厚重華麗裝飾,
其實更像個體面的牢籠,
她覺得他坐在這里面的時候,應(yīng)該不是別人想象中的那么快活,自得。
阿魚站起身來從辦公桌上拿了一個飲料瓶,在飲水機(jī)上灌滿了熱水,
左右尋找了一下,拿起沙發(fā)上的小墊巾,把燙手的瓶子裹在了里面,
她坐到了巖白眉身邊,把熱水瓶塞到了他的懷里,
阿魚握住男人柴硬的大手,放到了自己的腿上,開始用力的摁著巖白眉手背處的虎口位置,
她擺攤的時候,隔壁賣餛飩的阿嬢是華國人,兩人閑著聊天的時候,她提起以前自己在華國干過按摩,還教了她幾招,
她沒記錯的話,這個地方叫合谷穴,使勁兒摁一會兒能緩解胃痛,
巖白眉就那樣的看著阿魚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,
不知道是止痛藥慢慢起了效,還是懷里的熱水瓶緩解了疼痛,亦或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認(rèn)真的神色,
他覺得自己好多了,
阿魚又摁了一會兒,抬頭正好撞上巖白眉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目光,
“好一些了嗎”
“嗯,好多了”
阿魚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男人的手放了回去,
“這是一個華國阿嬢教我的,沒想的真的有用哈”
巖白眉的手依舊冰涼,但他能感覺到被女孩揉摁過的地方升起的溫?zé)幔?/p>
那是她的溫度,
現(xiàn)在送給了他,
巖白眉沒有答話,只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,
男女之間的曖昧是有味道的,
大概是種莓果發(fā)酵過后的酒香氣,
香甜中帶著一些沖擊性,
阿魚受不了這種氣氛,拉過一邊的外套,沒話找話
“你的外套放我那里很久了,還給你吧”
巖白眉接過外套看了一眼,又扔到了一旁,開口問道,
“你在土廳干的怎么樣”
“挺好的,客人不算難纏”
巖白眉點點頭,
“你那么聰明,上手肯定快”
阿魚勾了勾嘴角,有點得意的沖男人笑道,
“那是自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