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“放我出去!快放我出去!”林輕羽嚇得直叫,拼命的拍門,嗓子都快喊啞,仍舊一無所獲。
一夜未睡又被折騰,她身體疲乏到了極點,不得不強忍著心臟快要跳出胸腔的恐懼,靠墻慢慢的滑坐下去。
屁股剛著地,手就摸到什么滑不溜秋的東西,她嚇得甩手,可是晚了,那滑溜溜的東西,竟順著她的衣擺往里面鉆了。
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,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,她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,關門那刻的嘶嘶聲竟不是幻覺,竟真有一只...哦不,也許是好幾只蛇,陪她關在這空氣都沒法流通的車庫里。
“你就這么恨我,恨不得我死嗎?”
滂沱的眼淚,怔怔流下。
林輕羽一邊上躥下跳的躲蛇,一邊無可自控的想起了,沈母第一次提辦婚禮的那年。
沈母并不是因為她孩子帶得有多好,才主動給辦婚禮。
而是祖孫三代一起外出的時候,慘遭綁架,她主動和綁匪周旋,掩護沈母和孩子,沈母和孩子安全逃脫,她卻被綁匪抓走,關在蛇鼠蟲蟻都有的地下室里,整整三天。
噩夢般的三天,擊潰了她的防線,她開始怕黑,沈越洲心疼的抓住她的手:“輕羽別怕,我可以永遠做你的小夜燈。”
沒想五年后,揚言要做小夜燈的男人,竟用她最薄弱的軟肋來懲罰她,當初用命去保護的孩子,也雀躍著附和著,接受了這個可笑的提議。
時間,在反反復復的煎熬和顫抖中,悄然流逝。
重見天日時,林輕羽已身中蛇毒,復燒昏迷了過去。
昏昏沉沉中,她感覺有人把她抱起,一路緊握著她的手,送她去醫(yī)院。
可當她睜開眼,卻只看到志得滿滿、明媚張揚的姜若雪。
“你醒了?”姜若雪笑著,把一份文件給她:“醒了就把這個簽了吧,免得越洲親自來找,你難堪,他也難堪?!?/p>
低頭看了眼,是離婚協(xié)議,林輕羽譏諷勾起了嘴角:“恭喜你,馬上就是沈太太了?!?/p>
“越洲是去我家商量婚期了,也把婚禮提上日程了?!苯粞尚呒t臉,對上林輕羽,話鋒又是一轉:“別覺得委屈,林輕羽,你有今天,父子三人都功不可沒,關車庫是越洲提出的,蛇是安安送進去的,離婚協(xié)議倒是我代寫的,畢竟我馬上就是沈太太了,提前安排沈家家產(chǎn),也不算什么,對吧?”
心已死。
林輕羽也不再廢話:“帶筆了嗎?”
連看都沒看,她就在沈越洲隔壁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兩個名字靠得很近,又永遠都不可能相交,一如他們走不到終點的婚姻,林輕羽苦澀抿了下唇角。
姜若雪忽然附耳,湊了過來:“再送你一個秘密。一年前的車禍,是越洲故意安排的,為的就是不給你索要婚禮的機會,你要不信,就去找他當時的主治醫(yī)生,相信你會得到一個相當滿意的答案?!?/p>
姜若雪爆完料就走。
林輕羽呆呆靠在床頭,回想當時一邊帶孩子,一邊沒日沒夜照顧沈越洲的日子。
太累,累得她第一個禮拜就瘦了三斤,等出院她人都快成皮包骨了,沈越洲一句“老婆你辛苦了”,她就覺得她又行了。
原來她的辛苦,只是成全他為心愛之人守貞的貞節(jié)牌坊嗎?
“真賤?!绷州p羽抬手,給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知道錯了?”沈越洲推門而入。
四目相對,他眼里有一閃即逝的慌亂,很快歸乎于無:“車庫進蛇只是意外,看在你也平安無事的份上,這次的事就過去了,以后你注意點,別再亂吃飛醋,否則我也不敢保證,下次我還會不會心慈手軟?!?/p>
這次他就心慈手軟了嗎?
林輕羽苦笑著,按按枕頭下的離婚協(xié)議:“好,我知道了?!?/p>
沈越洲深深看了眼她,似乎想說什么,最后也沒說,扔下果籃人就出去了。
接下來一連幾天,他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
直到出院這天,他人又來了,還帶來了姜若雪和兩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