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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(yī)生走后很久,沈越洲還坐在那里,握著一大疊單據(jù)發(fā)呆。
“越洲?!睖厝岬呐暣驍嗨乃季w,抬眸就見提著巨大保溫桶,款款而來的姜若雪。
四目相對,姜若雪美眸飛快劃過一抹心疼:“安安他怎么樣了?醫(yī)生怎么說的?”
沈越洲抿緊了唇,沒說話。
就像他不知道林輕羽是怎么拿到離婚證的一樣,他同樣也不知道,安安胃里的安眠藥是怎么回事。
他不愿懷疑任何人,但又不得不承認(rèn),這個結(jié)果很惹人懷疑,在查清楚真相之前,任何人都逃脫不了干系,包括姜若雪,也包括已離開的林輕羽。
見他沉默,以為他是在擔(dān)心,姜若雪也不多問,只把手里的保溫桶,和帶來的袋子給他:“我給你帶了早餐,還有一些洗漱用品換洗衣物,你先收拾一下,吃點(diǎn)東西吧,這邊有我看著,你放心。”
來得匆忙,只穿了睡衣,確實(shí)不體面,沈越洲默不作聲的接過保溫桶和袋子。
一身清爽后,他頭腦清明許多,也下達(dá)了事情發(fā)生以來的第一個命令:“立刻去我家,接蘋蘋去醫(yī)院檢查,看看她胃里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?!?/p>
吩咐完,回急救室的時候,忽然想到什么,沈越洲調(diào)頭去樓下超市,打算買包煙,再買個事后避孕藥。
卻在景觀樹里面的偏僻角落,聽到似有若無的女聲。
“這么多天了,你還沒找到林輕羽那賤人的下落嗎?”
“沈越洲跟我睡了,但沒有想象中的滿意,小野種生病了,又哭著喊媽媽,家里的另一個野種也不安分,如此看來他們父子三人只是嘴上跟我好,一時半會我還取代不了那賤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?!?/p>
“為了防止夜長夢多,你還是盡快把那賤人處理了,萬一沒處理好這個問題,那賤人回頭來找沈越洲,戳穿離婚協(xié)議的事,我們可就都沒有好果子吃了。”
原來如此。
他和姜若雪發(fā)生關(guān)系,并非意外,而在姜若雪的意料之中。
還有他和林輕羽的離婚,他就說他怎么一點(diǎn)印象都沒有,原來這協(xié)議,不是林輕羽自己要簽的,而是姜若雪騙著簽的。
是了,他對姜若雪最愧疚的時候,是送過一大堆禮物,簽字簽得手軟。
她就是趁這時候,渾水摸魚,逼走了林輕羽?
那安安胃里的安眠藥,和她有關(guān)系嗎?
如果他沒記錯,冰島十天,都是她自告奮勇照顧孩子,每晚她都會準(zhǔn)備牛奶,然后講故事哄睡。
喝完牛奶后,倆孩子入睡確實(shí)很快,那時他還夸她有親和力,會哄孩子。
原來這牛奶里,竟放了安眠藥。
她那么想擠走林輕羽,想討兩個孩子的歡心,竟連裝都不肯裝的,林輕羽一走,她就原形畢露了。
他又愚蠢的直到孩子生病,才抽絲剝繭,慢慢挖掘出這個事實(shí)。
又懊惱,又自責(zé),又氣憤。
氣憤他怎么會被這樣居心叵測的女人迷惑,沈越洲索性連位置都沒挪動,直接就地給助理打電話。
“蘋蘋的檢查,你盡快去做,另外全球范圍內(nèi)尋找林輕羽,找到后告訴她蘋蘋安安想她了,欠她的婚禮我也會還給她,讓她盡快回來?!?/p>
突兀的男聲,姜若雪嚇了一跳。
懵然回頭,看到滿面怒容、戾氣滿滿的沈越洲。
“越洲你聽我...”
辯解的話還沒出口,沈越洲就先播放了錄音,正是她剛剛的通話錄音。
姜若雪小臉慘白,頭冒冷汗癱倒在地上,眼珠慌亂的急轉(zhuǎn)著:“我承認(rèn),我是以你的名義給林輕羽送了離婚協(xié)議,那是因?yàn)?..”
“因?yàn)槟阆敫宜肯爰藿o我?想做我孩子的母親?”沈越洲大手揪住她的衣領(lǐng)。
低頭看這張和林輕羽極為相似,但明顯精明很多的臉龐,太多從前不曾注意到的細(xì)節(jié),忽然在他記憶里變得清晰。
心痛得厲害,沈越洲連逼供都沒耐心,直接去搶姜若雪的手機(jī)。
剛掛斷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刪掉,其他許多證據(jù)也都在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