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林翩月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別墅,徑直走向書房。
她的目光落在書桌上的優(yōu)盤上——葬禮禮堂的監(jiān)控。
看嗎?
如果監(jiān)控清晰地拍到宋明彥不是“不小心”絆倒,而是刻意地踢向那個火盆,她該怎么辦?
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,最終將優(yōu)盤扔進了書桌最底層,“咔噠”一聲鎖上。
她自言自語,“不看了,先找到阿顧最要緊!”
找到他,向他懺悔,彌補他。
至于宋明彥,等找到顧羨之再說。
接下來的日子林翩月像瘋了一樣,動用了她能動用的所有人脈和資源去尋找顧羨之。
黑白兩道,國內國外,懸賞金額高到令人咋舌。
然而,他仿佛真的從人間蒸發(fā)了。
沒有出入境記錄,沒有信用卡消費,沒有手機信號,沒有在任何熟人面前出現(xiàn)。
每一次調查結果傳回,都是“查無此人”。
宋明彥出院后,以身體虛弱為由堂而皇之地搬回了林家別墅。
他使出渾身解數(shù)討好林翩月:精心準備他愛吃的菜肴,噓寒問暖。
甚至學著顧羨之的樣子,試圖在她深夜醉酒時遞上一杯溫水。
然而,林翩月的心早已被尋找顧羨之的焦灼和絕望填滿。
她對宋明彥的殷勤視若無睹,態(tài)度日漸冷淡。
他精心烹制的菜肴往往原封不動地被撤下;他溫柔的問候得到的只是敷衍的“嗯”或沉默。那個曾經(jīng)對她呵護備至、言聽計從的林翩月,消失了。
宋明彥無數(shù)次試圖找機會溜進書房毀掉優(yōu)盤,但書房的門總是鎖得死死的。
整整一個月,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破滅。
林翩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。
曾經(jīng)意氣風發(fā)的商業(yè)帝王,如今變得邋里邋遢,眼窩深陷。
她不再去公司,整日將自己關在別墅里,與酒瓶為伴。
她常常醉倒在客廳的地毯上,嘴里無意識地呢喃著“阿顧......對不起......回來......”
一個月后的清晨,門鈴突兀地響起。
林翩月?lián)u搖晃晃地起身去開門。
門外是同城快遞員,遞上一個薄薄的文件袋,需要她簽收。
她麻木地簽下名字,接過文件袋撕開封口,抽出里面的東西。
兩本暗紅色的小冊子,靜靜地躺在她手中。
封面上,三個燙金的字像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進了她的瞳孔——
離婚證!
轟——!
林翩月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!
她死死盯著那兩本刺目的紅冊子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林翩月在冰冷的地板上幽幽轉醒。
宋明彥連忙扶她坐起來,“月月姐,你總算醒了,嚇死我了!”
他遞過水杯,“快,喝點水!”
林翩月沒有接水,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不遠處地上的離婚證上。
宋明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眼中閃過難以抑制的興奮。
他立刻換上一副無比心疼又“善解人意”的表情,柔聲勸慰:
“月月姐,我知道你難過。阿顧哥他做得太絕情了。但是,事情已經(jīng)這樣了,你總得向前看啊!”
他輕輕握住林翩月冰冷的手,身體若有若無地貼近。
“人總要開始新生活的,現(xiàn)在你身邊不是還有我嗎?我一直都在啊!我會一直陪著你的?!?/p>
他頓了頓,“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,我們可以結婚的。我會好好照顧你,幫你走出......”
林翩月猛地甩開他的手,
“滾——?。?!”
她雙眼赤紅,布滿血絲。
她指著宋明彥聲音嘶啞破碎:
“滾出去!你給我滾出去!”
“結婚?重新開始?你算什么東西?!你也配?”
宋明彥以為顧羨之走了,他就能上位,結果卻換來了如此徹底的厭棄和驅逐!
他還想做最后的掙扎,“月月姐,我是真的愛你......”
林翩月抓起手邊一個空酒瓶,狠狠砸在他腳邊的地板上!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玻璃碎片四濺。
“再不滾!我讓人把你扔出去?。 ?/p>
宋明彥嚇得尖叫一聲,連滾爬爬地沖出了別墅大門。
客廳里,只剩下林翩月粗重的喘息聲和滿地的狼藉。
她頹然跌坐回冰冷的地板上,顫抖著伸出手,將地上那兩本刺目的離婚證緊緊攥在手心。
她將頭埋進膝蓋里,絕望的嗚咽聲在空蕩的別墅回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