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迪！
他怎么找到這里的？！
來不及多想！警察的車燈已經(jīng)刺破巷尾！
我抱著尤里，像炮彈一樣撞進(jìn)面包車后座！
車門剛關(guān)上，卡迪一腳油門到底！
破車發(fā)出瀕死的咆哮，輪胎摩擦地面冒出青煙，猛地躥了出去！
“坐穩(wěn)！”
卡迪吼著，方向盤猛打！
面包車在狹窄的巷子里左沖右突，像喝醉的蠻牛！
警車在后面緊追不舍，刺耳的警笛和擴音器的警告聲，撕扯著空氣！
“你怎么……”
我死死抱住尤里，被顛得七葷八素。
“黑市炸了！疤臉要滅口！老子也得跑！”
卡迪眼睛通紅，盯著后視鏡里越來越近的警車。
“正好聽到警笛往這邊來！賭一把是你！”
他猛地一打方向，面包車沖上一條堆滿建筑垃圾的廢棄公路，暫時甩開警車一點距離。
尤里在我懷里發(fā)出微弱的呻吟，小臉依舊灰敗。
“他快不行了！去流動站！三公里！”
我急吼。
“流動站？”
卡迪瞥了一眼后視鏡，臉色難看。
“媽的！條子肯定也想到了！去就是自投羅網(wǎng)！”
鎖鏈尖叫：
【信他？他可能把你賣給警察換活路！】
曦：
【個體卡迪心率極快，腎上腺素水平極高，無欺騙生理表征。判斷：可信。】
“那怎么辦？！”
我看著尤里氣息奄奄，心如刀絞。
卡迪咬咬牙，方向盤猛地一轉(zhuǎn)，沖下公路，開進(jìn)一片荒涼的、遍布彈坑的廢墟區(qū)！
“去老城！‘灰鴿子’診所！瑪利亞修女！她只認(rèn)病，不認(rèn)人！”
破車在廢墟中瘋狂顛簸，好幾次差點翻車！
尤里被顛簸震得氣息更弱。
我解開布條，把他緊緊貼在我心口，用體溫溫暖他，嘴里不停念叨：
“堅持住……尤里……哥哥在……”
警笛聲再次從側(cè)后方逼近！
他們抄了近路！
一輛警車甚至試圖從側(cè)面別過來！
“操！”
卡迪猛踩油門，面包車像受傷的野獸般嘶吼前沖！
砰！車身被警車狠狠撞了一下！后視鏡飛了出去！卡迪死死把住方向盤，嘴角滲出血絲！
“抓穩(wěn)！”
他咆哮著，朝著前方一片半塌的樓房廢墟沖去！那里有個被炸開的、黑黢黢的大洞！
“你瘋了？！”
我抱緊尤里。
“賭命！”
卡迪眼睛赤紅，油門踩到底！面包車像脫韁的野馬，一頭撞進(jìn)了那片黑暗的廢墟！
轟隆！嘩啦啦！
車身劇烈震動！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！眼前一片漆黑！
車子似乎沖進(jìn)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，顛簸著停了下來。
引擎蓋冒著白煙。
警車在洞口急剎，刺眼的車燈射進(jìn)來，但不敢貿(mào)然進(jìn)入這搖搖欲墜的廢墟。
暫時……安全了？
黑暗中，只有卡迪粗重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懷里的尤里，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。
“灰鴿子……在哪？”
我聲音發(fā)顫。
卡迪抹了把嘴角的血，指了指廢墟深處：
“穿過這片……后面巷子……快！他撐不住了！”
我抱著尤里跳下車。
卡迪也踉蹌著下來。
“你……”
“老子斷后！擋他們一會兒！”
卡迪從車座下抽出一根銹跡斑斑的鐵管，眼神兇狠。
“快走！帶他活下去！”
沒有時間猶豫！
我深深看了卡迪一眼，抱著尤里，朝著那片未知的黑暗深處，跌跌撞撞地跑去！
背后，傳來警笛的咆哮，卡迪的怒吼，還有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