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靈氣代碼：我在末世刷 BUG》第 2 章：蟑螂潮與急救燈
林野盯著地上那只死透的變異蟑螂，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墨綠色的體液在瓷磚上漫開，像打翻的劣質墨水，混著雨水在腳邊積成小小的水洼。他下意識后退半步，踩到個軟乎乎的東西，低頭一看，竟是半截被啃得亂七八糟的手指，指甲上還沾著銀灰色的指甲油 —— 應該是剛才那個穿西裝大叔的。
“嘔……” 他捂住嘴沖到門口，扶著門框干嘔起來。胃里空空如也，只能吐出酸水，喉嚨火辣辣地疼。五年程序員生涯讓他習慣了對著屏幕熬夜，見過最血腥的畫面是恐怖片里的血漿特效，哪經得起這種原生態(tài)的沖擊。
便利店的暖光燈還在瘋狂閃爍，忽明忽暗的光線把貨架投下扭曲的影子，像一群張牙舞爪的怪物。收銀臺后的大姐還在瑟瑟發(fā)抖，雙手抱頭蹲在地上，嘴里反復念叨著 “菩薩保佑”。穿校服的小姑娘縮在零食貨架后面，臉白得像張 A4 紙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，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在裝死。
“喂！你們沒事吧？” 林野喊了一聲，聲音在空曠的店里回蕩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他現在滿腦子都是 “趕緊跑路”，這破便利店已經成了兇宅，多待一秒都可能變成下一個被啃的倒霉蛋。
沒人回應。收銀大姐像是沒聽見，小姑娘把頭埋得更深了。林野嘆了口氣，這種時候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。他順手抓起貨架上的消防斧 —— 這玩意兒平時掛在墻角當擺設，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 —— 掂量了一下，沉甸甸的挺趁手。
就在他準備去拉那兩人的時候，貨架后面突然傳來 “沙沙” 的聲響，比剛才那只蟑螂的動靜大得多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快速爬行，還帶著甲殼摩擦的刺耳噪音。
林野瞬間繃緊了神經，握緊消防斧屏住呼吸。藍色的代碼線條再次浮現在眼前，這次不再是單個目標，而是密密麻麻一片，像電腦病毒爆發(fā)時的錯誤提示框，在貨架縫隙間閃爍不定。
【物種：變異美洲大蠊（集群）】
【等級：F】
【數量：12】
【狀態(tài)：狩獵模式】
【公共漏洞：群體行動時存在 0.3 秒指令延遲】
“我操，買一送一就算了，這還搞批發(fā)？” 林野倒吸一口涼氣。他順著代碼密集的方向看去，只見零食貨架最底層的隔板正在劇烈晃動， cardboard 包裝盒被啃出一個個破洞，幾只黑乎乎的觸角從破洞里探出來，左右搖晃著探測方向。
“快跑！” 林野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兩人不動了 —— 不是嚇傻了，是被更多的蟑螂堵在了里面。他沖過去抓住收銀大姐的胳膊，使勁往外拽，“別裝死了！再不走就真成蟑螂飼料了！”
大姐被他拽得一個趔趄，終于回過神來，尖叫著抱住他的胳膊：“我不敢動！我怕它們咬我！”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林野的小臂，疼得他齜牙咧嘴，卻沒時間計較 —— 第一只蟑螂已經從貨架底下爬了出來，緊接著是第二只、第三只……
十二只半米長的蟑螂組成一支恐怖的 “裝甲部隊”，呈扇形朝他們逼近。最前面那只的復眼缺了一塊，露出里面粉紅色的軟組織，應該是剛才被他砸死的那只的同伴，此刻正發(fā)出憤怒的嘶鳴，甲殼摩擦地面的聲音像無數把小刀在刮玻璃。
林野拽著大姐往門口退，眼睛死死盯著那些漂浮的代碼。群體行動的指令延遲？這在程序里就是典型的同步問題，就像多線程沒加鎖，總有那么一瞬間會出現混亂。
“你先出去！” 他把大姐往門外一推，自己舉起消防斧迎了上去。第一只蟑螂猛地躍起，帶倒刺的前腿朝他臉上揮來。林野側身躲開，同時注意到它起跳的瞬間，腹部的防御代碼出現了 0.1 秒的空白 —— 就像游戲角色釋放技能時的硬直。
“就是現在！” 他瞅準時機，消防斧帶著風聲劈下去，正好砍在那只蟑螂的節(jié)間膜上。“咔嚓” 一聲脆響，斧刃幾乎整個嵌了進去，墨綠色的體液噴了他一臉。那只蟑螂在地上瘋狂扭動，綠色的血濺得到處都是，把林野的白 T 恤染成了迷彩服。
其他蟑螂被同伴的慘狀激怒了，蜂擁而上。林野顧不上擦臉，憑借著對代碼漏洞的預判左躲右閃。他發(fā)現這些家伙雖然數量多，但行動確實存在延遲，往往前面的已經轉向，后面的還在直線沖鋒，時不時會撞在一起，像群沒頭的蒼蠅。
“原來不止單身狗會迷路，蟑螂也會啊。” 林野一邊吐槽一邊后退，后背突然撞到一個柔軟的東西。他回頭一看，是那個穿校服的小姑娘，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，正抱著他的后腰瑟瑟發(fā)抖。
“姐姐…… 我怕……” 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，眼淚鼻涕糊了一臉，校服裙上沾著不知名的污漬。林野心里一軟，剛才還覺得這丫頭中二，現在倒成了需要保護的小可憐。
“別怕，跟著我?！?他騰出一只手抓住小姑娘的胳膊，繼續(xù)揮舞消防斧砍殺蟑螂。但體力正在快速流失，剛才和第一只蟑螂搏斗已經耗了他不少力氣，現在面對十一只餓瘋了的怪物，胳膊開始發(fā)酸，斧頭也越來越沉。
更要命的是，他發(fā)現這些蟑螂在進化。最開始那只的防御代碼加載進度是 70%，現在沖在前面的這只已經顯示 85% 了，斧刃砍上去只留下淺淺的白痕，就像砍在硬橡膠上。
【警告：目標防御模塊正在升級】
【當前防御值：5（原 1）】
【建議：攻擊頭部復眼模塊（防御值：2）】
林野看到代碼提示，立刻調整目標。他瞅準一只蟑螂躍起的瞬間，放棄砍腹部，轉而用斧柄狠狠砸向它的復眼?！班邸?的一聲，乳白色的眼球像爛葡萄一樣爆開，那只蟑螂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嘶鳴，撞翻貨架后就不動了。
“有效！” 林野精神一振，正想故技重施，突然覺得左手一陣劇痛。低頭一看，不知什么時候被一只蟑螂的后腿劃開了道口子，深可見骨，墨綠色的血液正順著傷口往外涌，疼得他差點把斧頭扔了。
【檢測到嚴重創(chuàng)傷】
【緊急修復程序 v0.1 啟動失敗】
【錯誤：能量不足】
【當前可調用靈氣值：3%】
藍色的代碼框在傷口上方瘋狂閃爍，像警報燈一樣刺眼。林野這才明白，剛才的自愈不是無限的，就像手機電量，用完了就得充，可現在哪有地方給他人工充電？
“媽的，這破系統(tǒng)還帶續(xù)航焦慮的？” 他咬著牙往后退，后背重重撞在玻璃門上。門外傳來大姐的哭喊：“小伙子！快出來??！它們要爬出來了！”
林野轉頭一看，心臟差點停跳。便利店的玻璃門不知什么時候碎了，外面的雨地里爬滿了更多的蟑螂，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頭，正順著門框往里涌。剛才被他推出去的大姐正被三只蟑螂圍攻，一條腿已經被啃得血肉模糊，慘叫聲撕心裂肺。
“顧不上了！” 林野知道再不走誰都活不了。他抱起嚇得渾身僵硬的小姑娘，用消防斧劈開面前的蟑螂群，一腳踹開變形的玻璃門沖了出去。雨水瞬間澆透了他的衣服，混著臉上的蟑螂血滑進嘴里，又腥又苦。
小姑娘死死摟著他的脖子，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里。林野忍著左手的劇痛，在蟑螂群里殺開一條血路。他發(fā)現雨地里的蟑螂防御代碼普遍比店里的低，大概是被雨水沖刷導致加載不完全，就像沒打補丁的軟件，漏洞百出。
“原來下雨天不僅影響網速，還影響蟑螂的裝甲啊。”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狂奔，消防斧揮舞得像風車，每一下都精準地砸在蟑螂的復眼或腹部。跑過大姐身邊時，他猶豫了半秒，最終還是咬著牙沖了過去 —— 他救不了她，帶著個小姑娘已經是極限了。
身后傳來大姐最后一聲絕望的尖叫，然后是令人牙酸的啃噬聲。林野不敢回頭，只能死死盯著前方，拼命往前跑。雨水打在臉上生疼，左手的傷口還在流血，但奇怪的是，疼痛感正在慢慢減輕，傷口處似乎有微弱的暖流在涌動。
【檢測到環(huán)境靈氣濃度上升】
【緊急修復程序 v0.1 重新啟動】
【修復進度：10%…15%…】
林野瞥見代碼框，恍然大悟。這金色的雨就是靈氣？就像空氣中漂浮的充電寶？他試著放慢腳步，果然看到更多淡藍色的代碼線條隨著雨滴落下，被傷口處的代碼框吸收，修復進度條在緩慢爬升。
“原來如此，這是逼著我在雨里掛機回血啊?！?他哭笑不得，卻不敢真的停下。那些蟑螂還在身后緊追不舍，黑壓壓的一片在雨地里蠕動，像流動的瀝青，發(fā)出的嘶鳴聲能穿透雨幕，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
跑過街角的十字路口時，林野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 “滴滴” 聲 —— 不是汽車喇叭，是救護車的鳴笛聲！他抬頭望去，只見一輛白色的救護車正歪歪扭扭地沖過來，車頂上的急救燈在金色的雨幕里旋轉，紅藍交替的光線像兩道掙扎的彩帶。
救護車在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急剎車，輪胎摩擦地面發(fā)出刺耳的尖叫。車門 “哐當” 一聲被撞開，跳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，其中一個舉著滅火器對著車底狂噴，另一個正拖著擔架往路邊跑。
“快上車！” 舉滅火器的那人喊道，聲音嘶啞。林野這才看到，救護車的輪胎不知被什么東西咬爛了，車底下正鉆出幾只變異老鼠 —— 不是普通老鼠的灰黑色，而是像被潑了墨，油光水滑，體型比貓還大，嘴里露出兩排鋸齒狀的獠牙。
【物種：變異褐家鼠】
【等級：F】
【核心代碼：牙齒硬度強化（+200%），速度強化（+150%）】
【漏洞：視力模塊未適配強光】
林野眼睛一亮，抱著小姑娘沖過去：“用急救燈照它們！”
舉滅火器的那人愣了一下，立刻反應過來，沖同伴喊道：“小李！把急救燈拿下來！” 拖擔架的那人趕緊從車上取下便攜式急救燈，打開開關對著車底照去。
果然，那些變異老鼠一遇到強光就開始瘋狂亂竄，發(fā)出尖利的叫聲，撞得車底 “咚咚” 作響。林野趁機沖過去，舉起消防斧對著一只老鼠的腦袋劈下去?！斑青辍?一聲，堅硬的頭骨像西瓜一樣裂開，黑紅色的腦漿濺了一地。
“我靠，你誰啊？這么猛？” 舉滅火器的那人看呆了。林野沒空解釋，指著還在蠕動的老鼠：“快幫忙！這些家伙怕光！”
兩人一左一右，用急救燈和消防斧配合，很快解決了車底的老鼠。林野這才松了口氣，抱著懷里的小姑娘癱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左手的傷口已經不疼了，修復進度條爬到了 60%，露出粉嫩的新肉，看著有點嚇人，卻真的不流血了。
“謝謝你啊兄弟?！?舉滅火器的那人遞過來一瓶水，“我是市立醫(yī)院的司機老王，這是護士小李。我們去接個急重癥病人，沒想到路上遇到這玩意兒?！?/p>
林野接過水灌了幾口，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去，總算壓下了惡心感。他看向那個叫小李的護士，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，穿著粉色的護士服，外面套著件白色的防護服，臉上沾著泥點，頭發(fā)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，但眼睛很亮，正忙著給那個小姑娘檢查有沒有受傷。
“她沒事，就是嚇著了。” 林野說。小李抬起頭沖他笑了笑，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：“謝謝你救了她。我叫蘇清顏，你呢？”
林野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。在經歷了剛才的血腥和恐怖之后，這聲溫柔的問候像杯溫水，突然就熨帖了他緊繃的神經。他張了張嘴，正想回答，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遠處的雨幕里，有什么東西正在快速逼近 —— 不是蟑螂，不是老鼠，而是一群用兩條后腿站立奔跑的…… 人？
不，不是人。那些 “人” 的四肢像被拉長的橡皮筋，關節(jié)反向扭曲，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，嘴里流著涎水，發(fā)出非人的嘶吼。它們的速度極快，在雨地里狂奔，身后揚起的水花里，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紅色代碼。
【物種：靈氣污染者】
【等級：E】
【狀態(tài)：狂暴】
【核心代碼：人類基因鏈斷裂，靈氣失控】
【警告：存在高度傳染性】
林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他終于明白，這場靈氣雨帶來的，不僅僅是變異的動植物，還有被污染的人類。
蘇清顏也看到了那些怪物，臉色瞬間白如紙。老王咒罵一聲，把滅火器扔到地上：“媽的，這到底是世界末日還是萬圣節(jié)提前了？上車！快上車！”
林野抱起小姑娘，和蘇清顏一起沖進救護車。老王發(fā)動汽車，輪胎癟了一個，車子歪歪扭扭地往前沖，像個喝醉的醉漢。車窗外，那些青灰色的怪物越來越近，它們的手爪拍打著車窗，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劃痕，紅色的代碼在玻璃上瘋狂閃爍，像催命符一樣刺眼。
“抓緊了！” 老王猛打方向盤，救護車撞開路邊的護欄，沖上人行道，朝著市立醫(yī)院的方向狂奔。林野緊緊抱著懷里的小姑娘，看著蘇清顏緊緊抓著扶手，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，突然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末日，好像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。
也許，不只是他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
雨還在下，金色的，溫柔的，卻滋養(yǎng)出無數瘋狂的怪物。救護車的急救燈在雨幕中旋轉，像一顆頑強跳動的心臟，在這個崩壞的世界里，固執(zhí)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