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靈氣代碼:我在末世刷 BUG》第 9 章:帳篷里的代碼雜音
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雨水的潮氣鉆進鼻腔,林野猛地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頂藍色的醫(yī)療帳篷里。帆布帳篷的接縫處還在滴水,在地面積成小小的水洼,映著頭頂?shù)跗坷锘蝿拥钠咸烟且?。他動了動手指,額頭的傷口已經(jīng)被包扎好,紗布下傳來輕微的刺痛,比剛才撞在直升機儀表盤上的劇痛減輕了不少。
【檢測到外傷已處理:縫合 8 針,使用普通消炎藥物】
【體內(nèi)殘留靈氣:12 單位(可用于加速愈合)】
【當前狀態(tài):輕度腦震蕩,體能恢復 30%】
淡藍色的代碼框在眼前慢悠悠旋轉(zhuǎn),像個懸浮的進度條。林野撐起上半身,環(huán)顧四周 —— 這是個臨時搭建的醫(yī)療區(qū),至少并排搭了十頂同款帳篷,帳篷之間拉著繩子,晾著沾血的紗布和繃帶,在風雨中晃晃悠悠,像串詭異的風鈴。
隔壁帳篷傳來壓抑的哭聲,夾雜著金屬器械碰撞的脆響。一個穿迷彩服的士兵抱著胳膊靠在帳篷門口,軍靴上沾滿泥漿,槍托在地上磕出淺淺的坑。他的眼神警惕地掃過每個進出帳篷的人,看到林野時皺了皺眉:“醒了就趕緊出來,醫(yī)療帳篷優(yōu)先給重傷員用。”
林野點點頭,扶著帳篷桿站起來,腦袋還有點發(fā)暈。他摸了摸口袋,手機依然是塊黑屏的板磚,但褲兜里多了個硬紙殼手環(huán),上面用馬克筆寫著 “覺醒者 - 待分類”,旁邊畫了個問號,像老師批改作業(yè)時打的疑惑標記。
“清顏呢?” 他突然想起蘇清顏,那個耗盡靈氣幫他維持直升機的姑娘。士兵朝西邊努努嘴:“那個女護士在三號帳篷,剛給人治完傷,差點被當成怪物綁起來?!?林野心里一緊,拔腿就往三號帳篷跑,手環(huán)在手腕上顛得啪啪響。
三號帳篷門口圍著一群人,吵吵嚷嚷像菜市場。林野擠進去一看,蘇清顏正被兩個士兵架著胳膊,粉色的護士服被撕開了道口子,露出里面的白色內(nèi)搭。她的頭發(fā)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有幾縷已經(jīng)變成了銀白色,像落了層霜,左手緊緊攥著什么東西,指節(jié)泛白。
“她肯定是怪物!你看她頭發(fā)!” 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指著蘇清顏大喊,他的胳膊上纏著繃帶,滲出血跡,“我老婆就是被她治完才開始抽搐的!她根本不是在救人,是在放毒!”
“就是!把她關(guān)起來!”“別讓她再害人了!” 人群跟著起哄,有人撿起地上的泥塊往蘇清顏身上扔,她卻倔強地仰著頭,不肯躲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死死咬著嘴唇不吭聲。
林野的火氣 “噌” 地就上來了。他撥開人群沖進去,一把將蘇清顏拉到身后,正好擋住一塊飛來的石頭。石頭砸在他背上,疼得他齜牙咧嘴,卻梗著脖子吼道:“你們看清楚!她的頭發(fā)是因為過度使用治愈能力才變白的!剛才在直升機上,是她用靈氣吊著引擎,不然你們現(xiàn)在只能收我們的尸!”
格子襯衫男人愣了一下,隨即冷笑:“你是誰?她的同伙?我看你們倆都是怪物!一個額頭破了能自己愈合,一個治病治得人頭發(fā)變白,當我們傻子???” 他說著就要上來推林野,卻被一只粗壯的胳膊攔住了。
林野抬頭一看,是個一米九的壯漢,穿著武警作訓服,肩章上還別著 “隊長” 的標識,國字臉膛上有道刀疤,從眉骨延伸到下頜,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。他剛才靠在帳篷門口時林野見過他,只是沒注意他啥時候走過來的。
“趙隊!” 架著蘇清顏的士兵立刻松手立正。被稱為趙隊的壯漢沒理他們,目光落在林野手腕的手環(huán)上,又掃過蘇清顏發(fā)白的頭發(fā),最后盯著格子襯衫男人:“張老板,你老婆抽搐是因為靈氣過敏,李醫(yī)生已經(jīng)確診了,跟這位護士沒關(guān)系?!?/p>
格子襯衫男人不服氣:“那她頭發(fā)怎么說?” 趙隊的目光冷了下來:“昨天倉庫塌的時候,是誰頂著鋼筋把你兒子抱出來的?是這位護士。當時她頭發(fā)還是黑的?!?男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。
人群的議論聲小了下去。趙隊轉(zhuǎn)向蘇清顏,語氣緩和了些:“蘇護士,謝謝你昨天救了人。但現(xiàn)在情況特殊,大家對覺醒者還不了解,你暫時先跟我們住在一起吧,安全點。” 他指的是不遠處的軍官帳篷區(qū),明顯是種保護。
蘇清顏卻搖了搖頭,攤開攥緊的左手 —— 掌心躺著顆鴿子蛋大小的透明晶體,里面包裹著淡綠色的光暈,像塊凝固的極光?!拔疫@里還有點靈氣結(jié)晶,能救剛才抽搐的阿姨?!?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“只要還有人需要治療,我就不能躲起來?!?/p>
林野看著那顆結(jié)晶,眼睛突然亮了。淡藍色的代碼框瞬間覆蓋上去:
【物品:治愈系靈氣結(jié)晶】
【純度:75%】
【代碼構(gòu)成:包含蘇清顏的生命能量片段(未污染)】
【潛在用途:可作為臨時能量源,修復低級代碼錯誤】
“這是你……” 林野驚訝地看向蘇清顏。她小聲解釋:“剛才治愈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多余的靈氣能凝結(jié)成這個,像…… 像煲湯時撇出來的油花?!?林野突然明白,這是她的身體在自我保護,自動剝離多余的靈氣 —— 就像手機自動清理后臺緩存,防止內(nèi)存溢出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?!?林野握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溫度透過潮濕的布料傳過去,“這次我?guī)湍愣⒅?,不會再讓你透支自己?!?蘇清顏抬頭看他,眼睛里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,卻帶著笑意,像雨后初晴的月牙。
趙隊看著兩人,刀疤臉難得柔和了些:“我叫趙鐵山,前武警機動隊的。你們跟我來吧,正好李醫(yī)生那邊需要幫手。” 他轉(zhuǎn)身帶路,軍靴踩在泥水里發(fā)出咕嘰咕嘰的聲響,林野注意到他的后頸有塊淡青色的印記,像團凝固的霧氣。
【異常體征:頸部存在靈氣聚集區(qū)】
【推測:未完全覺醒的防御類異能】
【當前狀態(tài):不穩(wěn)定(代碼波動頻率 12Hz)】
林野挑了挑眉。原來這個看起來像鐵血硬漢的隊長,也是個覺醒者,只是自己還不知道。他悄悄碰了碰蘇清顏的胳膊,用眼神示意她注意趙鐵山的后頸。蘇清顏眨了眨眼,輕輕點頭 —— 她能感覺到那里有股溫暖的能量,像捂熱的鐵塊,只是被什么東西壓制著,無法完全釋放。
李醫(yī)生的帳篷比普通醫(yī)療帳篷大兩倍,中間拉著塊白布當隔斷,左邊躺著呻吟的傷兵,右邊圍著幾個戴口罩的醫(yī)護人員。一個頭發(fā)花白的老醫(yī)生正拿著聽診器,眉頭皺得像個疙瘩,看到趙鐵山帶來的林野和蘇清顏,眼睛亮了亮:“小蘇來了?快幫看看 3 號床的病人,靈氣紊亂得厲害?!?/p>
蘇清顏立刻走過去,林野跟在她身后,視線落在那個 “3 號床” 病人身上 —— 是個二十多歲的士兵,渾身抽搐,皮膚下像有蟲子在爬,鼓起一道道青色的血管。淡藍色的代碼在他身上瘋狂閃爍,像臺藍屏的電腦。
【患者:王磊(士兵)】
【癥狀:靈氣中毒(吸入過量未過濾的靈氣雨)】
【代碼異常:能量循環(huán)系統(tǒng)出現(xiàn)死鎖,神經(jīng)信號被干擾】
【蘇清顏治愈能力適配度:30%(存在排斥反應)】
“不行,直接用治愈會加重死鎖。” 林野拉住正要抬手的蘇清顏,在她耳邊快速說,“你先釋放微量靈氣,像探針一樣探進去,我?guī)湍阏宜梨i節(jié)點?!?蘇清顏愣了一下,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,掌心泛起微弱的綠光,像根纖細的光纖,輕輕觸碰到士兵的皮膚。
淡綠色的靈氣剛進入士兵體內(nèi),對方就劇烈抽搐起來,眼球翻白。李醫(yī)生急了:“小蘇你快停下!他快不行了!” 林野卻盯著那些纏繞成一團的代碼,突然喊道:“清顏,往左移三厘米,找到那根紅色的能量線,輕輕往上提!”
蘇清顏毫不猶豫地照做。綠光精準地纏住那根代表神經(jīng)信號的紅色代碼線,林野的指尖在虛空中快速滑動,像在解一團亂麻的耳機線 —— 他將纏繞的代碼一點點剝離,在死鎖節(jié)點處注入自己的微量靈氣,像滴入潤滑油。
【執(zhí)行操作:代碼解耦 + 能量引導】
【死鎖解除進度:30%…60%…】
【患者體征:心率下降至 90,抽搐頻率降低】
士兵的抽搐漸漸平息,皮膚下的血管不再鼓起,呼吸變得平穩(wěn)。李醫(yī)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,喃喃自語:“這…… 這是怎么做到的?靈氣紊亂根本無法手動引導啊……” 林野沒理他,注意力全在蘇清顏身上 —— 她的治愈光環(huán)里,那行紅色的錯誤提示又出現(xiàn)了:
【警告:協(xié)助解除能量死鎖,導致自身細胞活性額外消耗 5%】
【當前剩余:58%(低于 60% 將出現(xiàn)明顯衰老癥狀)】
“夠了!” 林野按住蘇清顏的手,綠光瞬間消失。士兵已經(jīng)能睜開眼睛,虛弱地說:“謝…… 謝謝……” 蘇清顏剛想笑,突然踉蹌了一下,扶住床沿才沒摔倒。林野趕緊扶住她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鬢角又多了幾縷白發(fā),像被霜打了的草。
“你怎么樣?” 他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。蘇清顏搖搖頭,往他手里塞了個東西 —— 又是顆靈氣結(jié)晶,比剛才那顆小了一圈,綠色也淡了些?!皼]事,你看,又凝結(jié)出來了?!?她笑得有點勉強,眼角的細紋卻比早上深了些,像被風拂過的水面。
趙鐵山一直在旁邊沉默地看著,此刻突然開口:“你們倆的能力…… 是相輔相成的?” 林野抬頭看他,發(fā)現(xiàn)這位硬漢隊長的眼神里少了警惕,多了些探究。他剛想回答,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,有人大喊:“倉庫那邊塌了!壓了好多人!”
所有人都沖了出去。林野跟著跑到帳篷區(qū)西邊的倉庫 —— 那是個用集裝箱改造的臨時物資庫,此刻最外面的兩個集裝箱已經(jīng)塌了,扭曲的鐵皮壓著下面的箱子,縫隙里傳來痛苦的呻吟。幾個士兵正用撬棍試圖撬開鐵皮,臉憋得通紅,鐵皮卻紋絲不動。
【物體:銹蝕集裝箱】
【結(jié)構(gòu)強度:原始值 80%,當前因撞擊下降至 30%】
【可利用漏洞:焊點老化,存在應力集中區(qū)】
林野的視線落在集裝箱的焊接縫上,那里的代碼呈現(xiàn)出破碎的鋸齒狀,像快要斷裂的琴弦。他轉(zhuǎn)身對趙鐵山說:“讓你的人讓開,我能打開它。” 趙鐵山皺眉:“你?用什么?” 林野舉起剛才蘇清顏給的那顆靈氣結(jié)晶:“用這個?!?/p>
他走到集裝箱側(cè)面,將靈氣結(jié)晶按在焊點最薄弱的地方,同時調(diào)動體內(nèi)殘留的靈氣 —— 淡藍色的代碼順著他的手掌流進結(jié)晶,原本透明的晶體瞬間亮起刺眼的藍光,像顆微型炸彈。
“都退后!” 林野大喊著后退兩步。藍光持續(xù)了三秒,突然 “啵” 地一聲消散,緊接著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 —— 集裝箱的焊接縫像被無形的刀切開,整面鐵皮向外倒下,露出里面壓著的三個人,雖然受了傷,但都還活著。
士兵們趕緊沖上去救人。趙鐵山盯著林野,眼神復雜:“你這能力…… 到底是什么?” 林野看著手里剩下的半顆結(jié)晶,突然笑了:“大概是…… 幫世界打補丁的能力吧。”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,看向蘇清顏 —— 她正蹲在地上給傷員處理傷口,銀白色的發(fā)絲在金色的雨幕里格外顯眼,像株在廢墟里頑強綻放的蒲公英。
雨還在下,淡金色的靈氣珠落在帳篷頂上,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。林野突然注意到,遠處安全區(qū)的結(jié)界邊緣,有幾縷淡黑色的霧氣正在悄然聚集,像系統(tǒng)后臺悄悄運行的惡意程序,在無人察覺的角落,編寫著新的代碼。
【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:疑似高等級污染源頭靠近】
【警告:當前安全區(qū)防御系統(tǒng)存在隱性漏洞】
林野的眉頭慢慢皺起。他知道,這臨時搭建的安全區(qū),遠比看起來更脆弱。而他和蘇清顏,就像兩個誤入復雜系統(tǒng)的調(diào)試員,既得修復眼前的 bug,又得提防著暗處隨時可能爆發(fā)的致命錯誤。
趙鐵山拍了拍他的肩膀,遞過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:“不管你是什么能力,剛才謝了。晚上來軍官帳篷吃飯,我請你。” 林野接過水,看著這位硬漢轉(zhuǎn)身指揮士兵清理現(xiàn)場的背影,突然覺得這末世好像也沒那么絕望 —— 至少,不是所有代碼都帶著惡意。
蘇清顏處理完傷員,朝他走過來,手里又多了顆小小的靈氣結(jié)晶。“給你。” 她把結(jié)晶塞進他手心,掌心的溫度驅(qū)散了雨水的冰涼,“剛才你用了自己的靈氣,這個能補回來?!?林野握緊那顆溫熱的晶體,突然覺得手腕上的 “待分類” 手環(huán),好像沒那么刺眼了。
也許,在這個代碼錯亂的世界里,他們真的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分類 —— 不是怪物,不是異類,而是能為這個崩壞的世界,編寫希望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