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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子宸站在門口,昂貴的定制西裝被扯得皺巴巴,褲腿沾著泥,嘴角破了皮,滲著血絲,頭發(fā)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,狼狽得像剛從泥地里打過滾。
他喘著粗氣,胸口劇烈起伏,視線穿過人群,像是在搜尋什么,眼底又急又氣,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。
“陸思歆在哪?”
周圍的人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只是看著新郎這副慘烈又狼狽的樣子,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。
好在司儀靈活把場子拉了回來。
“我們的新郎剛一現(xiàn)身就著急找新娘了,為了考驗新郎和新娘的默契,新娘特意在婚禮開始前,設置了一個默契大考驗的小游戲。”
余子宸還沒反應過來,十個統(tǒng)一戴著巴洛克面具的伴娘相繼走上了舞臺。
見狀,臺下一陣嘩然。
就沒見過在婚禮舞臺儀式上玩游戲的。
不少人都能預感到,接下來有大事要發(fā)生,紛紛屏住了呼吸。
主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:
“新郎要憑借和新娘的默契,在幾位伴娘中成功找到新娘,婚禮儀式即可繼續(xù),找錯需自罰一杯才能揭開下一位伴娘的面具?!?/p>
余子宸不悅地皺起眉,顯然并不知曉這個流程,可他人已經(jīng)被架在這了,不能就這么甩臉走人。
他只能壓下心里的火氣,開始指認新娘。
面具揭開,是一張陌生的臉,他認罰地喝下杯子里的酒。
一杯入肚,饒是他酒量不差,都被辣得嗆了喉。
這酒顯然是混合過的烈酒。
但他只能耐著性子繼續(xù)指認,接連指認好幾個都不對。
到后面她已經(jīng)有點酒勁上頭了,再也維持不住臉上偽裝的笑,腳步虛浮地走上前,一把揭開后面幾個人的面具。
如他所想,陸思歆根本不在臺上。
他再顧不上什么體不體面,把杯子往地上猛地一擲,咆哮著怒吼道:
“陸思歆,你他媽敢耍我?!”
玻璃四濺,場下的賓客驚叫著躲開。
下一秒,舒緩的鋼琴曲戛然而止,轉(zhuǎn)而傳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喘 息聲。
婚禮大屏上正滾動播放著他和不同女人在床上的視頻和照片。
女的都被打了馬賽克,他的臉和身體卻清晰懟在屏幕上,連他大腿內(nèi)側(cè)的痣都清晰可見。
余子宸臉色由青轉(zhuǎn)白,他咬著牙去拔屏幕插頭,可于事無補。
陸思歆沒給他留一絲退路。
臨到現(xiàn)在他終于回過味來,陸思歆是在替宋聞璟整他。
她不僅安排人截了婚車,用麻袋兜頭打了他一頓,還安排直播把他和其他女人的視頻流了出去。
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,現(xiàn)場和直播間皆是一片嘩然。
「臥槽,我剛剛看到了什么?是我想的那個么,直播都被端了,這么激烈?有沒有兄弟錄到的,求?!?/p>
「操,新郎玩這么花?難怪新娘跑路了?!?/p>
「盲猜新娘這是被綠了,故意整這一出報復吧,不得不說,新娘是個沉得住的狠人?!?/p>
余子宸站在原地,聚光燈把那些污漬和傷痕襯得愈發(fā)刺眼,再沒了往日半分意氣風發(fā)的樣子。
他咬牙切齒咀嚼著陸思歆的名字,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。
現(xiàn)場亂成了一鍋粥。
但這一切都與遠在南城的宋聞璟無關了。
結(jié)束早會,宋聞璟去茶水間沖了杯咖啡。
他昨晚熬了個大夜完善項目方案,幾乎沒合眼。
現(xiàn)下松下勁來,突然就有些困倦。
宋聞璟倚著吧臺抿了口咖啡。
突然有人推開茶水間的門走了進來。
或許是他的位置有些偏,又剛好被臺上的咖啡機擋住了視線,進來的兩人并沒看見他,自顧自聊著天。
“陸家和余家這場世紀婚禮,是從萬眾矚目變成萬人嘲笑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新娘逃婚,新郎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,還在婚禮上被爆丑聞,這不是把余家的臉面踩在地上碾嘛?!?/p>
“不過話說回來,新郎這根爛黃瓜,這擱誰心里舒坦啊,是我我也跑?!?/p>
“最讓人社死的是,這可是全網(wǎng)直播啊,新郎的做恨視頻在大屏上實時滾動,這一段直接讓在線觀看人數(shù)直線飆升,直播都被端了,我都不敢想,男的以后還怎么見人?!?/p>
“我只能說,貴圈真亂。”
宋聞璟放下手里的杯子。
杯底磕在大理石臺面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聽到響動,兩人一齊看了過去,看到是宋聞璟,臉上露出上班被領導抓包講小話的尷尬。
然后悻悻打了聲招呼,就逃似的快步走了出去。
再次聽到陸思歆和余子宸的消息,宋聞璟心里不禁有些唏噓。
但這些都和他沒關系了。
宋聞璟起身回了辦公室。
等忙完手里的工作,已經(jīng)七點過了。
他關上電腦下了樓,拐角處卻突然竄出一個黑影。
裹著熟悉的香水味,他還未及反應,后背已抵上冰冷的磚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