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:
第一世界:只存在溫言(溫言A),不存在施亦寒的世界
第二世界:只存在施亦寒(施亦寒A),不存在溫言的世界
第三世界:溫言(溫言B)和施亦寒(施亦寒B)都存在的世界
第四世界:溫言和施亦寒都不存在的世界
【為了便于區(qū)分,文中將會具體說明第幾世界以及主角AB】
第一章:夢境與現(xiàn)實
第一世界:第六次重逢
溫言A從解剖臺上驚醒,冷汗浸透了白大褂。實驗室的時鐘指向凌晨3點17分,窗外暴雨如注。他又做了那個夢——一個眉骨帶傷的男人在量子對撞機的藍光中消失,臨走前對他說"找到我"。
"第37次..."溫言A在實驗日志上記錄,筆尖微微顫抖。三年來,這個夢境如同定期造訪的老友,每次細節(jié)都驚人地一致。
他拉開抽屜,取出一個褪色的兔子鑰匙扣。金屬表面已被摩挲得發(fā)亮,耳朵處有道細微的裂痕。研究所的清潔工堅稱從未見過這東西,但它就這樣憑空出現(xiàn)在他的生活里,像一段被硬塞進來的記憶。
"你到底是誰..."溫言A對著鑰匙扣喃喃自語,突然被刺耳的警報聲打斷。
B區(qū)實驗室的紅光穿透雨幕。溫言A抓起鑰匙扣沖出門去,赤腳踩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。推開實驗室大門的瞬間,他的血液凝固了——
離心機倒在地上,培養(yǎng)皿碎了一地,而站在狼藉中央的,是夢里的男人。
黑色高領毛衣,工裝褲,左眉骨上新鮮的傷口。男人——施亦寒B——轉身時,手中的量子調節(jié)器"啪"地掉在地上。
"溫言?"他的聲音比夢中更加沙啞,"我...回來了?"
溫言A的指尖掐進掌心,疼痛確認這不是夢境。"你是誰?"他聲音緊繃,"為什么總出現(xiàn)在我夢里?"
施亦寒B的表情從震驚轉為狂喜,最后定格在某種深沉的悲傷上。"你忘了..."他向前一步,卻在看到溫言A后退時停住,"三個月前,我們在這間實驗室相遇。你幫我包扎傷口,我告訴你關于平行世界的事。"
"荒謬。"溫言A冷笑,手卻不由自主摸向頸間的鑰匙扣。
施亦寒B的目光鎖定這個動作,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一模一樣的兔子鑰匙扣:"你給我的定情信物。說只要握著它,我就能找到回來的路。"
雨聲填滿了沉默。溫言A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記憶深處有什么在掙扎。鑰匙扣、傷口、暴雨...這些碎片拼湊出一個他不記得的故事。
"證明給我看。"他最終說道。
三個月前:第一次相遇
(以下為溫言A被抹除的記憶)
警報響起的夜晚,施亦寒B第一次跌入這個世界。溫言A為他包扎眉骨傷口時,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:"你右肩胛骨下有顆痣,實驗室密碼是0715——你想養(yǎng)卻從未養(yǎng)過的貓的生日。"
"你怎么——"
"因為在其他世界,我們相遇過。"施亦寒B的拇指擦過溫言A的腕骨,"只是在那里,我們只是同事..."
某種奇異的熟悉感讓溫言A沒有抽回手。后來他才知道,這是施亦寒B第六次穿越到第一世界,卻是第一次成功與他對話。
第一世界:被竊走的三個月
記憶如膠片閃回——
實驗室角落的初吻,施亦寒B緊張到咬破了他的下唇;暴雨夜兩人擠在沙發(fā)上看老電影,溫言A假裝不經(jīng)意地把腳塞進對方懷里取暖;生日那天,施亦寒B送了他一只毛絨兔子,別扭地說"耳朵可以擦眼鏡"...
最清晰的記憶停留在最后一次分別。施亦寒B渾身發(fā)抖地蜷縮在床上,穿越前的劇痛讓他咬破了嘴唇。溫言A緊緊抱著他:"多久?"
"不...知道..."施亦寒B的瞳孔已經(jīng)開始擴散,"上次...三個月..."
"我等你。"溫言A吻去他唇上的血珠,"這次別讓我等太久。"
下一秒,懷里的重量消失了。床單上只留下一個兔子鑰匙扣和一圈未干的血跡。
現(xiàn)在:記憶的騙局
"想起來了嗎?"眼前的施亦寒B聲音發(fā)顫。他眉骨的傷口還在滲血,和記憶中一模一樣。
溫言A突然呼吸困難。那些閃回的畫面與夢境糾纏不清,鑰匙扣在掌心發(fā)燙。"如果你說的是真的..."他艱難地組織語言,"為什么我的記憶..."
"世界修復機制。"施亦寒B苦笑,"每次我離開,這個世界就會抹除我的痕跡。但強烈的記憶會留下殘影——就是你的夢。"
仿佛要驗證他的話,溫言A的太陽穴突然劇痛。實驗室的燈光開始頻閃,耳邊響起高頻蜂鳴。在暈倒前的最后一刻,他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,聞到對方身上特有的松木香。
第三世界:現(xiàn)實的重量
第三世界的實驗室里,溫言B皺眉看著魂不守舍的同事:"施亦寒?數(shù)據(jù)核對完了嗎?"
"什么?哦...馬上。"施亦寒B猛地回神,將兔子鑰匙扣塞回口袋。那是他不該擁有的東西——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定情信物。
窗外陽光明媚,與第一世界的暴雨形成鮮明對比。在這里,他和溫言B只是點頭之交的同事,沒有深夜的談心,沒有默契的對視,更沒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吻。
"下周學術會議你發(fā)言。"溫言B遞來一份文件,指尖刻意避開接觸,"別又遲到。"
施亦寒B機械地點頭。他的思緒已經(jīng)飄向那個暴雨夜,溫言A赤腳踩在地板上朝他奔來的畫面。三個月...這次他能停留多久?離開后,溫言A的記憶又會被篡改成什么樣?
口袋里的鑰匙扣突然發(fā)燙,仿佛在提醒他:每一次相遇,都是離別的倒計時。
第二章:命中注定的相遇
第二世界:空洞的榮譽
施亦寒A站在諾貝爾獎頒獎臺上,鎂光燈刺得他眼睛發(fā)疼。瑞典國王將金質獎章掛在他脖子上時,他機械地微笑致意。掌聲如潮水般涌來,卻填不滿他胸口那個黑洞般的空虛。
"施博士,作為最年輕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,您此刻有什么感想?"記者將話筒懟到他面前。
"科學探索永無止境。"他干巴巴地回答,這是今晚第七次重復同樣的話。
回到酒店房間,施亦寒A扯下領結,將獎章隨手扔進抽屜。里面已經(jīng)躺著菲爾茲獎章和沃爾夫獎獎牌——這些在旁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榮譽,對他來說只是冰冷的金屬塊。
他走到落地窗前,斯德哥爾摩的夜景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暈。那種熟悉的眩暈感又來了,太陽穴突突直跳,耳中響起高頻蜂鳴。三年來,每次穿越前都是這樣——仿佛有無數(shù)細小的手在撕扯他的內臟。
"又要開始了..."施亦寒A踉蹌著扶住窗框,視野開始扭曲。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,他感覺自己的存在正被某種力量抽離...
第三世界:意外的相遇
溫言B正在實驗室記錄數(shù)據(jù),突然聽到身后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。轉身時,他看到一個陌生男人蜷縮在地上劇烈干嘔。
"安保系統(tǒng)失效了?"溫言B皺眉按下緊急隔離按鈕。透明防護罩"唰"地落下,將入侵者隔離在可控范圍內。
防護罩內的男人終于停止了干嘔,艱難地撐起身體。當他抬頭與溫言B四目相對時,兩人同時愣住了。
這個陌生人——施亦寒A——穿著施亦寒B永遠不會碰的定制西裝,胸前還別著諾貝爾獎得主的徽章。他的面容與施亦寒B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眼神更加陰郁,左眉骨上少了那道熟悉的疤痕。
"你是誰?"溫言B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加鎮(zhèn)定,手指懸停在警報按鈕上方。
施亦寒A沒有立即回答。他環(huán)顧四周,目光掃過實驗室的每一處細節(jié),最后停留在溫言B臉上:"你不是他...但你又確實是他。"
"說清楚點。"溫言B瞇起眼睛。這個陌生人知道些什么?施亦寒B今早剛去參加學術會議,難道出了意外?
施亦寒A突然笑了,那笑容像是沙漠中見到綠洲的旅人:"我終于明白了...那些夢,那些幻覺...我一直在找的是你。"
溫言B的心跳漏了一拍。這個陌生人說話的方式有種詭異的熟悉感,就像...
"這是誰?"實驗室門口突然傳來聲音。溫言B轉頭,看到自己的同事施亦寒B站在那里,手里拿著兩杯咖啡,一臉困惑地看著防護罩內的男人。
防護罩內的施亦寒A在看到施亦寒B的瞬間,臉色變得慘白:"不……這不可能……"
溫言B迅速解除防護罩,走到施亦寒B身邊:"你認識這個人?"
施亦寒B搖頭,將一杯咖啡遞給溫言B:"從沒見過。"他皺眉看著那個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,"你是誰?為什么……"
話未說完,施亦寒A突然沖向窗戶,在兩人反應過來前縱身躍出。溫言B和施亦寒B沖到窗邊,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街道——那個神秘男人消失了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"見鬼了……"施亦寒B喃喃自語,咖啡灑了一地。
溫言B盯著窗玻璃上殘留的一個手印,心跳仍未平復。那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太過熟悉,就像……
"你還好嗎?"施亦寒B的聲音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,"臉色很差。"
溫言B搖搖頭:"沒事??赡苁亲罱哿?。"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張紙——那是從神秘男人口袋里掉出來的。展開一看,是一張諾貝爾獎頒獎典禮的照片,上面的人赫然就是剛才那個男人。
"這是什么惡作劇嗎?"施亦寒B湊過來看,眉頭緊鎖。
溫言B沒有回答。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:"致我素未謀面的愛人——S"
第二世界:記憶的入侵
施亦寒A從穿越的眩暈中恢復時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跪在熟悉的酒店地毯上。窗外依然是斯德哥爾摩的雨夜,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。
但當他摸向胸口,諾貝爾獎章不見了——他把它留給了那個世界的溫言B。
"原來如此……"施亦寒A突然大笑起來,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。三年來反復出現(xiàn)的夢境,那些模糊的面容和溫暖的感覺,全都有了答案。
他跌跌撞撞走向書桌,從抽屜深處取出一本素描本。翻開的頁面上,密密麻麻畫著同一個人的側臉——與他在第三世界見到的溫言B一模一樣。
"我找到你了。"施亦寒A的手指輕撫畫紙,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(jié):畫中人的右肩胛骨位置,他下意識地畫了一顆小痣。這是他從未刻意觀察過的部位。
一陣戰(zhàn)栗順著脊椎爬上來。這些素描全是他根據(jù)夢境繪制的,為什么會有如此私密的細節(jié)?
更可怕的是,當他翻看早期作品時,發(fā)現(xiàn)畫中人的衣著風格逐漸變化——從最初的休閑裝,到最后幾頁的實驗室白大褂。就像他的潛意識在追蹤某個人的成長軌跡。
"這不只是夢……"施亦寒A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某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正在滲入腦海:
——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在深夜實驗室里為他泡咖啡;
——同一雙手在他熬夜時強硬地合上筆記本電腦;
——暴雨中兩人擠在一把傘下,對方發(fā)梢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……
"溫言..."這個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現(xiàn)在唇邊,帶著蜂蜜般的甜膩和玻璃渣的刺痛。
施亦寒A抓起外套沖出房間。他需要答案,需要證明自己不是瘋了。酒店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,就像他腦海中閃爍的記憶碎片。
第三世界:交錯的時間線
溫言B將諾貝爾獎照片鎖進辦公桌抽屜,卻無法鎖住心中的疑問。那個神秘男人眼中的情感太過熾熱,仿佛要將他燒穿。
"你還在想那個冒牌貨?"施亦寒B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溫言B轉身,發(fā)現(xiàn)同事手里把玩著一個粗糙的兔子鑰匙扣。"沒什么。"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,"所長找你。"
等施亦寒B離開后,溫言B再次打開抽屜。照片上的施亦寒A眼神憂郁,與平日里暴躁的同事截然不同。更奇怪的是,當他凝視這張照片時,心臟會不自覺地加速跳動。
"致我素未謀面的愛人……"溫言B輕聲念出背面的文字,突然感到一陣眩暈。實驗室的燈光開始扭曲,耳邊響起高頻蜂鳴。
恍惚中,他看到一個穿西裝的施亦寒站在諾貝爾領獎臺上,轉身對他微笑;同一個男人在深夜的實驗室里,溫柔地為他披上外套;暴雨天兩人擠在出租車后座,十指緊扣...
"溫言?"真實的施亦寒B的聲音將他拉回現(xiàn)實,"你臉色白得像紙。"
溫言B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在劇烈顫抖。"我沒事。"他勉強笑笑,"可能是低血糖。"
施亦寒B皺眉,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:"給。"
這個動作讓溫言B僵住了。在他的幻覺中,穿西裝的施亦寒也做過同樣的動作——只是那時巧克力是用金色錫紙包裝的昂貴品牌,而非現(xiàn)在這個便利店買的普通巧克力。
"謝謝。"溫言B接過巧克力,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。一瞬間的接觸,卻讓他清楚感覺到:這不是幻覺中那個男人。那個人的手上有長期握筆的繭,而眼前這個施亦寒B的掌心是實驗室器械磨出的硬皮。
"你到底怎么了?"施亦寒B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關切,"最近總是心不在焉。"
溫言B搖搖頭,將巧克力塞進口袋:"只是……做了個很長的夢。"
窗外,雨停了。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,照在抽屜里那張諾貝爾獎照片上。照片中的施亦寒A眼神溫柔,仿佛在隔著時空與他對視。
第三章:世界錯位
第一世界:消失的痕跡
溫言A從解剖臺上驚醒,冷汗浸透了白大褂。窗外暴雨如注,實驗室的時鐘指向凌晨3點17分——又是這個時間。他顫抖著摸向頸間的兔子鑰匙扣,金屬的冰涼觸感讓他稍微平靜。
"第42次……"他在實驗日志上記錄,筆跡因為手抖而歪歪扭扭。最近一個月,那個夢境越來越頻繁,細節(jié)也越來越清晰。夢里那個自稱施亦寒的男人,眉骨的傷口,還有那句"找到我"……
溫言A突然僵住了。解剖臺上的尸體——本該是他今晚要研究的標本——消失了。更詭異的是,記錄本上寫著"今日無解剖安排",可他明明記得所長親口說過……
"這不可能……"他沖向檔案柜,手指快速翻閱著值班表。在10月15日那一欄,赫然只有他一個人的簽名。
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陽穴。溫言A跪倒在地,腦海中閃過無數(shù)碎片般的畫面:一個穿黑色高領毛衣的男人在實驗室里對他微笑,同樣的男人在雨中為他撐傘,還有...兩人十指相扣走在街頭的場景。
"施亦寒……"這個名字從唇間溢出時,頸間的鑰匙扣突然發(fā)燙。溫言A痛苦地蜷縮起來,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從記憶中被強行剝離。
第二世界:孤獨的囚徒
施亦寒B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。身下是陌生的床鋪,房間裝潢豪華得不像他的公寓。墻上的電子日歷顯示:2023年10月18日,諾貝爾頒獎典禮倒計時3天。
"不——"他猛地坐起,太陽穴突突直跳。這不是他的世界。在第三世界,他只是個普通研究員;在第一世界,他正與溫言A相愛。而現(xiàn)在,他顯然又穿越了——這次是第二世界,那個獲得無數(shù)榮譽卻孤獨至極的版本。
施亦寒B沖進浴室,冷水拍在臉上也無法緩解恐慌。鏡中的自己穿著絲質睡衣,左眉骨光滑無疤——這個世界的施亦寒A從未經(jīng)歷過穿越帶來的傷痕。
"必須回去……"他翻遍房間,終于在抽屜里找到手機。通訊錄里沒有"溫言",搜索整個研究所的數(shù)據(jù)庫也一無所獲。這個世界的檔案中,根本不存在一個叫溫言的人。
窗外開始下雨,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讓施亦寒B想起第一世界那個暴雨夜。溫言A赤腳踩在地板上,把冰涼的腳趾塞進他懷里取暖的畫面刺痛著心臟。
"溫言(A)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"這個念頭讓他窒息。每次穿越后,原世界的記憶會被修正。那個答應等他回去的愛人,此刻是否正對著空蕩蕩的房間,困惑于自己為何總做關于陌生人的夢?
手機突然響起。來電顯示"所長"。
"施博士,頒獎典禮彩排已經(jīng)開始了!"所長的聲音透著不悅,"您知道這次彩排有多重要嗎?"
施亦寒B機械地答應著,目光落在墻上的諾貝爾獎宣傳海報上。照片里的自己笑容完美,眼神卻空洞得像具玩偶。
第一世界:記憶的戰(zhàn)場
溫言A將實驗室的門反鎖,把所有關于量子物理的書籍堆在桌上。他必須找到方法證明施亦寒的存在,趕在記憶完全消失之前。
"平行世界...量子糾纏..."他快速翻閱著資料,時不時看向墻上的時鐘。自從發(fā)現(xiàn)記憶開始模糊后,他注意到每次整點時分,關于施亦寒的記憶就會減弱一分。
兔子鑰匙扣被他用繩子穿起來掛在脖子上,緊貼著胸口。每當記憶開始模糊,金屬的冰涼觸感就能讓他重新清醒。
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實驗室的監(jiān)控錄像。溫言A反復播放施亦寒B出現(xiàn)又消失的那段畫面,但每次播放到關鍵時刻,屏幕就會詭異地出現(xiàn)雪花噪點。
"該死!"他一拳砸在桌上,指關節(jié)滲出血絲。疼痛讓他保持清醒,但更重要的是,這讓他想起施亦寒B為他處理眉骨傷口時的溫柔動作。
"我不會忘記你。"溫言A對著空蕩蕩的實驗室發(fā)誓,"無論這個世界怎么修正,我都不會忘記。"
他打開抽屜,取出注射器和一瓶透明液體——這是他自己研發(fā)的記憶增強劑,原本用于阿爾茨海默癥研究,從未在人體上試驗過。
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,溫言A咬緊牙關。液體流入血管,帶來灼燒般的痛感。但隨之而來的,是所有關于施亦寒B的記憶如高清電影般在腦海中重現(xiàn):他的聲音,他的溫度,他生氣時皺起的眉頭...
"找到我..."記憶中的施亦寒B這樣說道。
溫言A握緊胸前的鑰匙扣:"我來了。"
窗外,暴雨漸歇。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,照在實驗室地板上那個早已干涸的血跡上——那是施亦寒B第一次穿越時留下的,也是這個世界唯一無法完全抹除的痕跡。
第二世界:完美的囚籠
諾貝爾獎彩排現(xiàn)場燈火輝煌。施亦寒B機械地按照指示走上臺,又走下來,臉上掛著空洞的微笑。臺下的人都在鼓掌,卻沒人注意到他眼中的絕望。
"施博士,您的獲獎感言準備好了嗎?"一位工作人員問道。
施亦寒B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"你認識溫言嗎?"
"什、什么?"女孩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。
"溫言!"他的聲音幾乎是一種嘶吼,"黑頭發(fā),喜歡穿白大褂,喜歡毛絨絨——"
"施博士,您需要休息。"所長快步走來,強行拉開他,"我送您回去。"
被塞進出租車時,施亦寒B已經(jīng)失去了反抗的力氣。雨水順著車窗滑落,就像他無聲流下的眼淚。這個世界完美得可怕,卻唯獨沒有那個會在他熬夜時默默遞來咖啡的人。
回到公寓,施亦寒B從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。酒精灼燒著喉嚨,卻無法麻痹心臟的疼痛。他想起第一世界里,溫言A總是皺著眉搶走他的酒杯:"熬夜又喝酒,你想猝死嗎?"
"現(xiàn)在你管不著了..."施亦寒B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舉杯,突然將酒杯砸向墻壁。玻璃碎片四濺,如同他支離破碎的希望。
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自動亮起。屏幕上是量子物理研究所的內部系統(tǒng)——這個世界的施亦寒A擁有最高權限。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:如果能在這個世界重現(xiàn)穿越條件...
施亦寒B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,調出量子對撞機的遠程控制系統(tǒng)。作為諾貝爾獎得主,他有權限訪問任何實驗設備。但當他輸入最后一道命令時,系統(tǒng)彈出警告:
【權限不足】
"該死!"他猛地合上電腦。這個世界的研究所顯然對設備有更嚴格的管控。
雨聲漸弱,施亦寒B走到窗前。斯德哥爾摩的夜景在雨后顯得格外清晰,每一盞燈都像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。
"溫言(A)..."他輕聲呼喚,仿佛這個名字是穿越時空的咒語,"無論你在哪里,等我。"
第一世界:最后的痕跡
溫言A站在實驗室中央,手中握著注射完的空針管。記憶增強劑的效果正在消退,太陽穴的抽痛提醒他必須盡快補充劑量。
但當他打開抽屜,發(fā)現(xiàn)原本存放藥劑的小冰箱空空如也——連同他的研究筆記一起消失了。
"不..."溫言A瘋狂地翻找每個柜子,卻只找到一張陌生的值班表,上面顯示他今晚應該在家休息。
"這不可能..."他的聲音在顫抖。墻上時鐘的指針詭異地倒轉了半圈,實驗室的門牌突然變成了"C區(qū)-微生物組"。
世界正在修正,抹除所有施亦寒B存在過的證據(jù)。
溫言A緊緊抓住胸前的鑰匙扣,這是最后的錨點。但當他低頭時,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金屬表面開始變得透明,仿佛正在從這個現(xiàn)實消失。
"不!不要!"他將鑰匙扣攥在手心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鮮血順著指縫滴落,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小小的紅色水洼——就像施亦寒B第一次穿越時留下的血跡。
溫言A突然明白了什么。他跪下來,用手指蘸著自己的血,在實驗室的金屬地板上寫下:
【施亦寒B真實存在 2023.10.15-】
最后一筆還未完成,血跡就開始詭異地消失,像是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。溫言A發(fā)瘋般地重復書寫,直到指尖磨破,鮮血染紅了整個手掌。
"我記得你..."他對著空氣呢喃,淚水混入血中,"就算全世界都忘了,我也會記得。"
窗外,暴雨再次降臨。閃電照亮了實驗室地板上一瞬間顯現(xiàn)的血字,又迅速被雨水沖刷殆盡。但在某個量子疊加態(tài)的世界里,這些字跡永遠留在了時空的褶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