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成書里的惡毒女配后,我得知自己全家都是炮灰,會在三天后被男主滿門抄斬。
求生欲爆棚的我,連夜收拾金銀細軟,帶著我那傻子爹爹和戀愛腦娘親跑路。路過城門口,
看到一張懸賞令,捉拿叛逃的廢太子,賞金萬兩。畫像上的人,
不就是昨晚被我從河里撈起來,現(xiàn)在正賴在我家柴房里蹭吃蹭喝的那個失憶帥哥嗎?
我立刻沖回柴房,一腳踹開門,對著里面正優(yōu)雅啃著雞腿的男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。
「我?guī)湍銑Z回皇位,你保我全家平安,干不干?」1穿越第三天,
我終于接受了自己是戶部尚書沈淵的獨女,沈晚。也是一本權謀文里,
活不過三章的惡毒女配。我爹,貪墨無度,是個傻子奸臣。我娘,戀愛腦晚期,
平生只知追著我爹跑。而我,癡戀男主顧明軒,為他散盡家財,最后因構陷女主蘇清淺,
被他親手送上斷頭臺。我們一家人,整整齊齊,都是主角成功路上的炮灰。算算日子,
距離沈家滿門抄斬,還有三天。我看著銅鏡里那張明艷但刻薄的臉,
只覺得脖子后面涼颼颼的。跑,必須跑。我爹聽完我的跑路計劃,
抱著庫房的賬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?!肝业腻X,我的寶貝,這都是我辛辛苦苦貪來的啊!」
我娘則拉著我的手,滿眼憂愁?!竿硗恚瓦@么跑了,
貴為京城第一公子的顧明軒他還會要你嗎?」我看著這對臥龍鳳雛,腦仁一陣陣地疼。
一個舍不得錢財,一個執(zhí)著于情愛。我深吸一口氣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「不跑,就得死。
」兩人齊齊一愣。我懶得再廢話,直接從懷里摸出火折子,
對著庫房門口的柴火垛比劃了一下?!附o你們一炷香的時間,收拾金銀細軟,跑不跑?」
我爹護著賬本,我娘護著她那些華服,最后還是在我的死亡凝視下,屈服了。夜半三更,
我們一家三口,一人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,像三只碩大的田鼠,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尚書府。
臨走前,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座我只待了三天的豪宅。書里說,三天后,這里會血流成河。
我打了個寒顫,拉著還在一步三回頭的爹娘,加快了腳步。昨夜大雨,
我從護城河里撈起一個男人。當時只覺得他長得好看,順手救了,
扔在城郊一處廢棄宅子的柴房,給了他一個雞腿。沒想到,今天就要用到這處落腳點了。
我推開柴房的門,一股烤雞的香味撲面而來。那個失憶的男人正靠在草堆上,
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地啃著我給他的那只雞腿。看見我,還沖我揚了揚眉。我沒理他,
把爹娘安頓在角落,自己則準備趁著天沒亮,去城門口探探風聲。清晨的薄霧里,
城門口已經(jīng)貼上了新的告示。我擠進人群,一眼就看到了那張懸賞令。捉拿廢太子蕭徹,
賞黃金萬兩。畫像畫得潦草,但那雙深邃的鳳眼,那挺直的鼻梁,
分明就是柴房里那個啃雞腿的男人。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。黃金萬兩!有了這筆錢,
別說跑路了,我?guī)е镎覀€山清水秀的地方當?shù)刂鞫季b綽有余。至于廢太子?
書里提過一嘴,謀逆失敗,下場凄慘,本就是個死人。我拿一個將死之人,換我們?nèi)业拿?/p>
這買賣,劃算!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,我立刻轉(zhuǎn)身,瘋了似的往柴房沖?!概椤?/p>
我一腳踹開柴房的門,巨大的聲響嚇得我爹娘一個哆嗦。那個黃金萬兩,也被驚得抬起了頭,
嘴里還叼著一根雞骨頭。我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到他面前,死死盯著他,像看著一座移動的金山。
我正準備開口,是把他打暈了送官,還是直接綁了送官。他卻慢條斯理地吐出骨頭,
用那雙畫像上的鳳眼看著我,薄唇輕啟?!干蛲?,別來無恙?!?他的聲音很輕,
卻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開。我臉上的貪婪和算計瞬間凝固。他……不失憶?他還認識我?
我腦子一片空白,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門板上?!改恪阍趺磿?/p>
蕭徹扔掉手里的雞骨頭,用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擦了擦手,緩緩站起身。
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,頎長的身影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力?!干蟼€月,宮中夜宴,
沈尚書帶著你,遠遠地見過一面?!顾哪抗饴湓谖疑砩希瑤е唤z玩味。
「沈小姐膽子很大,敢把當朝通緝的廢太子,藏在自家柴房?!刮液韲蛋l(fā)干,
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我以為我是獵人,他是獵物?,F(xiàn)在看來,
我才是那個一頭撞進陷阱的蠢貨。我爹娘也嚇傻了,縮在角落里,大氣不敢出。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既然沒第一時間揭穿我,說明他現(xiàn)在也需要一個藏身之處。我們,
還有得談?!柑拥钕抡f笑了?!刮页冻鲆粋€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「我只是……行善積德,
救人一命。」「救人一命?」蕭徹輕笑一聲,一步步向我逼近,「還是想用我,
去換那萬兩黃金?」他的眼神太銳利,仿佛能看穿我心底所有的盤算。我咬了咬牙,
索性破罐子破摔。「沒錯!我們沈家馬上就要被滿門抄斬了,我需要錢,需要一條活路!」
我豁出去了,直視著他的眼睛?!改悻F(xiàn)在也是喪家之犬,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。
我把你交出去,能換我們?nèi)移桨哺毁F。你若想活命,就該拿出點誠意來!」這番話,
我說得又急又快,帶著一股同歸于盡的狠勁。蕭徹停下腳步,饒有興致地看著我。
「有點意思?!顾嗣掳?,「你想怎么個各取所需法?」「我?guī)湍汶x開京城,
幫你東山再起?!刮叶⒅蛔忠痪涞?,「你登基之后,不僅要免了我們沈家的罪,
還要保我們家一世安穩(wěn)。」這簡直是天方夜譚。一個落魄的廢太子,
一個即將抄家的貪官之女。這筆交易,聽起來就像個笑話。
連我那傻子爹都忍不住小聲嘀咕:「晚晚,你是不是瘋了?」蕭徹卻沒笑。
他沉默地看了我許久,久到我以為他要把我當瘋子扔出去。然后,他緩緩地,點了點頭。
「好?!?只一個字,卻重如千鈞。我心里那塊懸著的巨石,終于落了地,
卻又被他接下來的話,重新吊到了嗓子眼?!覆贿^,」他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涼薄的笑,
「我怎么知道,你不會半路把我賣了?」我還沒來得及表忠心,蕭徹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向了我爹。
「沈尚書,」他的聲音不輕不重,「聽說你掌管戶部多年,手里應該攢了不少人脈和私產(chǎn)吧?
」我爹沈淵渾身一抖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,立刻把背后的包袱抱得更緊了。「沒、沒有!
我為官清廉,兩袖清風!」蕭徹笑了。「是嗎?那我記得,三年前,江南鹽運虧空,
是你做的賬,平了此事。兩年前,黃河大水,賑災的銀兩,也是經(jīng)你的手。還有去年……」
他每說一件,我爹的臉就白一分。到最后,沈淵已經(jīng)面如死灰,癱坐在地。這些事,
都是能誅九族的死罪,顧明軒查了這么久都沒查清的爛賬,他一個久居深宮的太子,
怎么會知道得一清二楚?我心里警鈴大作。這個蕭徹,遠比書里描寫的,要可怕得多。
「你想怎么樣?」我擋在我爹面前,冷聲問。「很簡單?!?/p>
蕭徹的目光從我爹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袱上掃過,「我要你爹的錢,和你的人。」他頓了頓,
補充道:「你,做我的人質(zhì)。你爹娘,負責提供我們跑路的一切花銷。等我安全了,
自然會放了你。」這是赤裸裸的威脅。我成了他手里的籌碼,用來鉗制我那愛錢如命的爹。
我爹果然急了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嚎:「我的錢?。∥业拿影?!」
我娘也拉著我的袖子,泫然欲泣:「晚晚,你不能跟他走啊,太危險了!」
我看著眼前這一片混亂,頭疼欲裂?!搁]嘴!」我低喝一聲??藓柯曣┤欢?。
我爹娘都愣愣地看著我。我轉(zhuǎn)頭看向蕭徹,深吸一口氣:「好,我跟你走。」
錢沒了可以再賺,命沒了,就什么都沒了。這個道理,我懂,但我爹娘不懂。
蕭徹似乎很滿意我的識時務,他點了點頭,開始部署。「現(xiàn)在城門盤查得緊,我們不能硬闖。
」他看向我爹,「沈尚書,你在城外可有別院或者田莊?」我爹抽抽搭搭地想了半天,
搖了搖頭:「沒有,我的錢都換成金條,藏在府里了。」我眼前一黑,差點氣暈過去。
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!蕭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。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,
一直沉默的我娘柳如煙,突然小聲開口了?!赋俏魅?,有個青云觀,觀主靜一道長,
是我出嫁前的手帕交。」我跟蕭徹同時看向她。我娘被我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
聲音更小了:「以前……我每年都會去上香,捐不少香油錢。觀里有密道,可以直通城外。」
我震驚地看著我娘。這個只會追著我爹跑,滿腦子風花雪月的戀愛腦,居然還藏著這么一手?
4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。我娘負責帶路,去青云觀。我爹負責出錢,打點沿途的一切。而我,
則成了蕭徹的「貼身侍女」,實際上就是人質(zhì)。為了掩人耳目,
我們換上了最樸素的粗布衣裳。我爹看著自己一身打補丁的短打,心疼得直抽氣。
我娘倒是適應良好,甚至還有閑心幫我把頭發(fā)梳成丫鬟的樣式。蕭徹則換上一身青衣,
長發(fā)用一根木簪束起,雖然衣著樸素,但那通身的氣派,卻怎么也掩蓋不住。
他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模樣,皺了皺眉,似乎有些不習慣。我冷眼旁觀,遞過去一塊鍋底灰。
「太子殿下,想要活命,就別嫌臟?!顾戳宋乙谎郏舆^鍋底灰,
毫不猶豫地往自己俊美的臉上抹去。我心中對他,又高看了一分。能屈能伸,
是個干大事的人。青云觀果然如我娘所說,十分僻靜。
靜一道長是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中年女冠,見到我娘,很是驚喜?!溉鐭煟阍趺磥砹??」
我娘拉著她的手,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了。當然,隱去了蕭徹的身份,只說是家里遭了難,
要出城避禍。靜一道長聽完,二話不說,就答應幫忙。「你們且在此歇息一晚,
明早我安排你們從密道出城?!顾盐夷锓顬樯腺e,對我和我爹也算客氣,唯獨對蕭徹,
態(tài)度冷淡,甚至帶著一絲敵意。我有些奇怪,但也沒多想。晚上,
我被安排和蕭徹住在一個院子。美其名曰,方便「伺候」。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,
翻來覆去睡不著。隔壁房間的蕭徹,似乎也沒睡,我能聽到他細微的呼吸聲。我們之間,
只隔著一堵薄薄的墻。這個男人,是我的救命稻草,也是懸在我頭頂?shù)睦麆Α0胍梗?/p>
我被一陣細碎的聲響驚醒。我猛地坐起身,摸向枕下的匕首。是蕭徹給我的,說是防身用。
我豎起耳朵,聽到院子里有輕微的腳步聲,正朝著蕭徹的房間去。我心頭一緊,想也沒想,
抓起匕首就沖了出去。月光下,幾條黑影已經(jīng)摸到了蕭徹的窗下。我來不及示警,
直接將手里的匕首甩了出去?!赣写炭?!」匕首沒傷到人,但成功地驚動了他們。
黑衣人見狀,立刻分出兩人朝我撲來。我心里一涼,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,
哪里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。就在我閉眼等死的時候,一道身影從天而降,擋在我面前。
是蕭徹。他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,劍光凜冽,在月下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線。
那幾個黑衣人,根本不是他的對手,三兩下就被他解決了。血腥味彌漫開來,
我胃里一陣翻涌?!改銢]事吧?」蕭徹收起劍,回頭看我。他身上濺了幾滴血,
襯得那張被鍋底灰抹花的臉,有種說不出的詭譎。我搖了搖頭,腿還有些軟。
「你怎么知道有刺客?」我問。「你都能聽到,我自然也聽得到。」他淡淡道,「倒是你,
不怕死?」我梗著脖子:「我怕你死了,我全家都得陪葬!」他聞言,低低地笑了一聲。
這時,靜一道長帶著道觀的人匆匆趕來??吹降厣系氖w,她臉色一變,
目光復雜地看了蕭-徹一眼?!复说夭灰司昧?,你們現(xiàn)在就走?!顾挥煞终f,
立刻帶著我們往后山走去。密道入口在一處不起眼的假山后面。臨走前,
靜一道長拉住我娘的手,欲言又止。最后,她只說了一句:「如煙,凡事,多留個心眼。」
我娘不明所以,我卻覺得,她這話,意有所指。密道很長,也很黑。我爹走在最前面,
舉著火把,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他的金條。我娘扶著他,小聲地安慰。蕭徹走在我身后,
不遠不近地跟著。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,像芒刺在背?!改銊倓?,為什么要救我?」
他突然開口?!付颊f了,怕你死了,我沒法活?!刮覜]好氣地回答?!甘菃幔俊?/p>
他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,「我倒覺得,沈小姐是個嘴硬心軟的人?!刮倚睦镆惶?,
嘴上卻不饒人:「太子殿下想多了,我這種惡毒女配,心都是黑的?!顾麤]再說話。黑暗中,
我仿佛能聽到他低沉的笑聲。我的臉頰,莫名有些發(fā)燙。5我們順利地出了城。
站在城外的山坡上,回頭望著那座巍峨的京城,我心中五味雜陳。我逃出來了。暫時,
安全了。「接下來,我們?nèi)ツ??」我問蕭徹。「去涼州?!顾粗鞅钡姆较颍?/p>
眼中閃著我看不懂的光,「我的人,在那里等我?!箾鲋荩俏鞅钡能娛轮劓?zhèn),
也是蕭徹外祖父的勢力范圍。書里提過,廢太子被賜死后,涼州曾起兵造反,
但很快就被顧明軒鎮(zhèn)壓了?,F(xiàn)在,蕭徹沒死,歷史的軌跡,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偏轉(zhuǎn)。去涼州的路上,
盤查依然很嚴。多虧了我爹的錢。沈淵雖然又傻又貪,但在花錢打點這方面,
簡直是無師自通。遇到關卡,他總能用最少的錢,換來最快的通行。有一次,
一個守城的校尉看我們面生,起了疑心,非要搜查。我爹二話不說,拉著他到一邊,
塞了一錠分量十足的金子。那校尉掂了掂,眼睛都直了,立刻揮手放行。
我看著我爹那肉疼的表情,突然覺得,他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。我娘也讓我刮目相看。
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與人親近的能力。每到一個鎮(zhèn)子落腳,
她總能很快和客棧老板娘、鄰桌的婦人打成一片。然后,在不經(jīng)意間,套出許多有用的消息。
比如,哪條路有山匪,哪個縣的縣令是新帝的人,哪個地方最近在抓捕逃犯。這些消息,
好幾次都讓我們避開了危險。我看著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母親,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
她的戀愛腦之下,藏著的是極高的情商和交際手腕。我這對炮灰爹娘,
好像……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簡單。一路上,我們又遭遇了兩次刺殺。
但都被蕭徹輕松化解了。他的武功,比我想象的還要高。有一次,為了護著我,
他的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。晚上休息的時候,我主動提出幫他上藥。他沒拒絕。
我解開他的衣袖,看到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心里莫名一揪?!柑蹎??」我下意識地問。
「習慣了?!顾鸬迷频L輕。我低著頭,小心翼翼地幫他清洗傷口,上藥,包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