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稚魚做了沈泊希五年的金絲雀。沈泊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吝嗇對江稚魚的偏愛。
他陪她去瑞典看冰與火的交響曲許下天長地久,他陪她沉浸在撒哈拉廣袤的沙漠吻下日落。
他將世界上最好最貴的一切捧到她面前。在江稚魚眼里,他們只差一場婚禮。
沈泊希的生日宴上,江稚魚穿著潔白的禮服站在了他的面前,她面頰緋紅,聲音顫抖,
這是她第二次這么勇敢。為了他,值得!“泊希,
你愿意......”江稚魚的話沒有說完,就被堵在了一個熱烈張揚(yáng)的吻里,纏免悱惻。
在一起五年,被放大在所有人面前,江稚魚還是臉紅得厲害,像熟透了的迷桃,引人深陷。
1沈泊希淺笑著,嘴唇輕輕咬在江稚魚的耳朵上,眉眼含著化不開的欲 望,
在眾人瘋狂的調(diào)笑聲里,沈泊希一把抱起江稚魚,在更衣間里,化妝柜,沙發(fā),
甚至是窄小的座椅上,不顧一切將她占有,瘋狂又霸道,
仿佛只有這般狠狠撞擊下才能將兩人融入得徹底。幾曲作罷,他吻著她濕漉漉的眼角,
“魚魚,你是我的,永遠(yuǎn)都是我的!”江稚魚仰頭看他,她的眼中盛滿星光,皆是所愛。
“泊希,我想嫁給你?!鄙虿聪5捻虚W過片刻的暗淡,忽又用指尖蹭著江稚魚的鼻尖。
“魚魚,求婚這種事是要男人說的,下個月你的生日宴,我準(zhǔn)備了驚喜!
”從心底蔓延開無盡的欣喜,江稚魚沉溺其中,淡笑地看著沈泊希在她嘴角落下一吻離開。
她撫過胸口,暗暗告訴自己,等婚事定下來,她就不再是誰的棋子,
她要將一切都告訴沈泊希。酒過三巡,包間內(nèi)只剩下沈泊希和他最鐵的三兩個哥們,
幾人都有些醉了。江稚魚端著蜂蜜水一步步走近,沈泊希酒后頭疼的毛病她比誰都清楚,
他待她好,她亦如此。微敞的包間門,談話聲泄了出來。“泊希,可以啊,
生日宴還不忘打個野?”“叫喚得那么大聲,生怕哥幾個聽不見是不是?別說,
江稚魚那身材確實(shí)有料,你一只手抓得過來嗎?這艷福享了五年,還打算和她演多久?”演?
不可能的!如果說這五年的最開始是玩,是食色性也,她沒什么好去辯解。
但五年這么久的時間,沈泊希對她的好,對她濃烈的愛是騙不了人。可不知為何,
江稚魚的步子再挪動不了半分,她想聽沈泊希會如何說。沈泊希領(lǐng)帶松散地靠在椅子上,
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,漫不經(jīng)心地聽著卻沒有絲毫阻止的意味。
江稚魚捏著蜂蜜水的手指卻不由得收緊,甚至有了一絲慌亂,
這絲慌亂也因著沈泊希哥們后面的話無限擴(kuò)大?!拔铱墒锹犝f陸佳檸這幾天就要回國了,
而且是專門為了你回來的,當(dāng)初要不是你身不由己,能錯過了這么多年嗎?
不過你現(xiàn)在吃得這么香,還一口氣吃了五年,不會對江稚魚動心了把?”“泊希,
你可別忘了她是你二叔的人,所謂戲子無情,表子無義,誰給的錢多,她就能爬上誰的床。
”沈泊希輕笑了一聲,手中的酒杯瞬時破裂,發(fā)出砰的一聲?!安贿^是拿來練手罷了。
”“而且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拿回沈家的的一切,動心?她配嗎?
”毫無顧忌的嘲諷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江稚魚的心口。沒有鮮血卻千瘡百孔。原來,
他知道自己的身份。原來,這五年他對她都是虛情假意。原來,
他可以這般毫無顧忌的將自己剖開在別人面前。她居然還在等著他的求婚,他的驚喜,
當(dāng)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。五年時間,她是唯一付出真心人,
然后奔赴一場鮮血淋漓的侮辱。盲目地走在喧囂的大街上,江稚魚望著燈紅酒綠的街道,
心卻空洞地厲害。那里沒有光了,再也沒有了。馬路口,洶涌的人潮來了又散,
她的視線漸漸模糊。若不是手機(jī)鈴聲適時響起,她差點(diǎn)邁向車流?!棒~魚,
媽媽跟你說的聯(lián)姻考慮得怎么樣了?你程叔叔一家明天就要回海城了,
如果你不愿意......”手機(jī)鏈的掛繩忽然斷裂掉在了地上,那是江稚魚親手做的,
她和沈泊希一人一條。她記得,那時沈泊希不愿意掛,是江稚魚軟磨硬泡才讓沈泊希掛上,
她開心得像個孩子,把兩個手機(jī)鏈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大大的心型,就像她對他的愛。原來,
不合適的兩個人從最開始就是勉強(qiáng)?,F(xiàn)在她不想委屈自己了?!皨寢專以敢?,你安排吧!
”“下個月就有好日子,正好雙喜臨門。”江稚魚看了眼日期,婚禮定在了她生日那天。
也好,剩下的時間,她只想和沈泊希體面的分開。那些隱在算計(jì)里的情愛,
就留在過去和夢里吧!2回到家,江稚魚躺在床上望著屋頂,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,
再怎么告訴自己學(xué)著放下,也無法磨滅真心付出的五年。她將自己蜷縮進(jìn)被子里,
仿佛這樣就能將那顆破碎的心擠到一處,填補(bǔ)住那些千瘡百孔,可事與愿違,越是如此,
那顆心越是撕扯地厲害。不知過了多久,身側(cè)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沈泊希帶著微醉的酒氣撥弄江稚魚揉軟的發(fā)絲?!棒~魚,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?
打電話也不接,害我擔(dān)心你好久?!彼臍庀⒘鑱y得噴涌在江稚魚身邊,
手也開始沿著她的睡裙一路往下,略過的肌膚如往常般癢的厲害,
這是他撩撥江稚魚最慣用的手段。江稚魚微微轉(zhuǎn)過身子,迎上沈泊希含欲的眸子,
她的心里凄然一片。如今的沈泊希已經(jīng)不是五年前的他了,
他看似隨意的外表下隱藏著雷霆的手段。這些年已經(jīng)漸漸擺脫他二叔的控制,
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沈家真正的掌舵人?,F(xiàn)下這般對她,大概只剩下可憐的情 欲了。
“泊希,對不起,我身體不舒服所以提前回來了?!庇涞卮巴哆M(jìn)的月色,
沈泊希終于看清江稚魚那蒼白的面色。“你怎么樣?要不要去醫(yī)院?”江稚魚搖搖頭,
只道是月事提前了。她沒有撒謊,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,這次的肚子格外的疼。
沈泊希立刻起身為江稚魚沖了一杯紅糖水,然后溫?zé)岬拇笫直阗N上了她的小腹。
以往皆是如此,沈泊希在這五年里算得上無微不至。
他知道江稚魚來月事的第一天會肚子很疼,所以每次都會甩下公司的事陪她一整天。
江稚魚背對著他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她想,只有這一次了,以后都不會了。
她挪動著身子和沈泊希貼的更近了些,沉默地感受著他的溫度,很暖,很舒服。“魚魚,
有我在,很快就不疼了?!薄澳阏f,如果沒有我,這么嬌氣的你可怎么辦?
”沈泊希笑著將懷中的人又緊了緊。江稚魚剛將思緒停在以后兩個字上,
沈泊希的電話就打破了這份寧靜。他煩躁地抓起手機(jī),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瞬時換了態(tài)度。
“喂,泊希,因?yàn)闅饬黝嶔?,飛機(jī)迫降滬城了,我好怕,天好黑,我該怎么辦?
”沈泊希沒有任何猶豫:“佳檸,別怕,我現(xiàn)在就開車過去,你等我。”說完,
他直接拎起西服外套,走到門口才想起躺在床上的江稚魚。歉意道:“魚魚,
我現(xiàn)在要去接一個朋友,很快就回來,你不要擔(dān)心?!鄙虿聪W吡?,江稚魚的肚子更疼了。
苦澀蔓延,這是沈泊希第一次為了別的女人棄她不顧,所以,陸佳檸是普通朋友嗎?
他還在騙她。疼痛持續(xù)了一整夜,直到第二天下午,江稚魚才緩過來。她打開手機(jī),
沒有任何沈泊希發(fā)來的消息,卻在他哥們陳飛的朋友圈看到了昨晚急匆匆離開的人。
是沈泊希和一個女孩在星空下的背影圖,他們坐在山頂,看星光璀璨,很是般配。
江稚魚自嘲般坐起來,拿起床頭柜上的日歷在今天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字,沒關(guān)系的,
就從今天開始騰空心里的位置吧!一連三天,沈泊希都沒有回來,
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江稚魚一個人。門鈴聲忽然想起,是沈泊希的秘書崔浩?!敖〗?,
沈先生吩咐我買的鮮花和供品已經(jīng)買好了,咱們現(xiàn)在可以出發(fā)嗎?
”江稚魚不明所以:“去哪里?”“沈家墓園,今天先生說要去祭拜父母?!毕乱凰玻?/p>
崔浩的手機(jī)就響了起來?!澳阍谀??佳檸等你半天了,怎么還沒接到她?”崔浩掛斷電話,
尷尬地看了看江稚魚。江稚魚勾起一抹淡然的笑:“沒關(guān)系,我今天不太舒服,快去吧。
”關(guān)上房門,手機(jī)上傳來沈泊希的信息,許是崔浩已經(jīng)將剛才的事告訴他了?!棒~魚,
我?guī)笥讶ゼ腊莅謰?,崔浩這個笨蛋聽錯了,你身體好點(diǎn)了嗎?多注意休息。
”他終于想起了江稚魚,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下。江稚魚將自己我進(jìn)沙發(fā)里,她沒有哭,
只是眼眶酸澀得厲害了。五年了,他從來沒有帶她去祭拜過父母,從來沒有提及一個字,
從來沒有把自己當(dāng)做一個女朋友,卻在陸佳檸回來后迫不及待地帶她去。是啊,
她只是他豢養(yǎng)的金絲雀,只是他用來迷惑他二叔的工具,永遠(yuǎn)不會成為她的妻子。所以,
她怎么配去見他的父母?3沈泊希不知道,江稚魚從來不是誰的工具。
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沈泊希的畫面,那時她偷著從家里跑出來,
想要擺脫父母對她按部就班的生活操控,想要年輕人口中所謂的自由??蓜偟骄┦?,
她的手機(jī)就被搶了,還遇到了一伙流氓,那群人不由分說就把她往巷子里拖 。是沈泊希,
他和一群哥們從酒吧里出來,打跑了流氓,將她救下。面對眾人英雄救美的調(diào)侃,
他是怎么說的?他說:“換做是誰他都會救,什么美不美的,都不及...算了?!蹦菚r,
江稚魚并沒有思索沈泊??谥械挠杂种?,只將他視做了生命中的一束光。
很快上天便給了她靠近他的機(jī)會。她的窘迫困頓和美貌被沈泊希的二叔沈峰盯上,
同樣被盯上的還有其他幾個女孩子。他要在她們中選出一人接近沈泊希,留在他身邊,
并且讓沈泊希愛上她,然后引他墮落,徹底把沈泊希踢出沈家。
這樣的算計(jì)嚇得江稚魚心驚膽顫,她不敢想,
那般恣意張揚(yáng)的男人如果被踩到塵埃里會多么絕望,他不該被這樣對待。
那是她第一次為他勇敢。江稚魚使出了渾身解數(shù),
不惜脫了衣服學(xué)著電視劇中舞女的樣子在男人們面前展現(xiàn)自己的身材和勾人手段,
然后跑去衛(wèi)生間對著自己的臉惡心作嘔。她最終贏了其他人,被安排到了沈泊希的身邊。
她那時只有一個想法,如果沈泊希的身邊不可避免的要藏下一把槍,
那她愿意做那枚永遠(yuǎn)不會傷害他的子彈。后來,她真的做到了。
在沈鋒面前虛與委蛇地保護(hù)著沈泊希,避重就輕從未出賣過他。五年過去,
她以為她和沈泊希之間是互相守護(hù)的真愛,卻不知他早就看透了她的身份,
只把她當(dāng)成蒙蔽沈峰的工具,從未有一刻真心。呆呆地沉溺在傷痛里,很久后,
江稚魚再次拿起日歷,快了,一切都快結(jié)束了。沈泊希回來時正好看見江稚魚看著日歷發(fā)呆,
他從身后擁住她,一股不屬于沈泊希的香水味鋪面而來,江稚魚撇過頭放輕呼吸?!棒~魚,
生氣了?我不是回來陪你了嗎?”他拿過江稚魚手中的日歷,寵溺地開口。
“魚魚這么期待你的生日會嗎?放心,說送給你你的驚喜決不食言。”期待?是啊,
她期待離開,期待新生。江稚魚閉了閉眼,掩下苦澀,笑著開口?!安聪?,
這幾天你都是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嗎?”沈泊希眼神閃躲了幾下很快恢復(fù)平靜。“是啊,
她剛回國,帶她隨便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你知道的,我最煩逛街,要不是陳飛他們拖著,
我根本不愿意去?!苯婶~抿唇,沒有揭穿他的謊言,算了,質(zhì)問又有什么用呢?
只會讓自己更加廉價罷了。見她沒再問,沈泊希松了一口氣,繼續(xù)懷上江稚魚?!棒~魚,
明天有個拍賣會,有一枚國外運(yùn)回來的精雕粉鉆,我想把它送給你,你陪我去吧?
”江稚魚本想拒絕,但沈泊希已經(jīng)把整個人都貼了過來?!棒~魚,你要是不去,
今晚我可是不會放你下床的?!彼鸵x開了,不想再和沈泊希在那件事上有接觸,
只好答應(yīng)。“我那個還沒走,今晚你睡客房吧?!钡诙欤?/p>
沈泊希為江稚魚挑選了一件露肩禮服,看著鏡中美到發(fā)光的女人,沈泊希笑著牽起她的手。
偌大的拍賣會上,到場皆是京市上流社會的人,當(dāng)沈泊?;ㄈ齻€億拍下那枚粉鉆時,
所有的人都向江稚魚投來艷羨的目光。可直到這一刻她才憶起一件重要的事情,
沈泊希從未介紹過他們的關(guān)系,哪怕他將她寵到天上,都沒有給過她一個正式的身份。
拍賣會過后的宴席上,沈泊希牽著江稚魚出現(xiàn)在宴會廳,目光始終縈繞在她的身上,
可下一瞬,沈泊希卻突然觸電般放開了她。“佳檸,你來晚了?!薄氨緛聿幌雭淼模?/p>
但是聽說你會來,所以就偷跑出來了,可惜還是晚了。
”陸佳檸原來柔笑的臉在看到江稚魚時暗淡下去,卻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。“泊希,
這位小姐是?”手指微顫,江稚魚看向沈泊希,她沒有期待什么,心卻揪到了一起。
她也在等著他的回答。4“我的朋友,江稚魚!”原來,他們之間只是朋友,
江稚魚心口似堵了一團(tuán)棉花,悶疼得厲害。陸佳檸顯然是不打算放過江稚魚,她悠雅地開口。
“江小姐,我今天沒有男伴,泊??梢越杞o我嗎?”未等江稚魚開口,
沈泊希走到了陸佳檸身側(cè)?!爱?dāng)然可以!”江稚魚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自嘲地笑笑,
他又拋下她了。江稚魚累了,她只想一個人待會,便來到了露天陽臺。吹著風(fēng),
仿佛能將那些迷失自己的過往帶走,暫時忘了沈泊希。不一會便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。
“你們說那個江稚魚算什么東西,居然還有臉纏著沈泊希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!
”“她什么身份?不就是沈泊希用來解悶的雀兒嗎?除了解決男人的生理需要,還能干什么?
”“沒準(zhǔn)人家還做著嫁進(jìn)沈家的美夢呢,真是不要臉!
”“誰不知道沈泊希這些年一直在等佳檸,如今正主回來了,有的人就該立刻卷了鋪蓋滾蛋!
”陸佳檸被簇?fù)碓诤媒忝弥虚g,得意地看了江稚魚一眼,顯然,這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。
陸佳檸一步步走過來,壓低聲音,輕蔑的開口。“江稚魚,我知道你。
”“不過是個沈峰派來給泊希紓解需求的玩意兒,不要太把自己當(dāng)回事?!薄凹热晃一貋砹?,
你很快就會被拋棄了,不過我心善,泊希不要你,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生意,不就是錢嗎?
誰給的多你就能上誰的床,一個夠嗎?不夠的話......”江稚魚再也聽不下去,
端起一杯酒潑在了陸佳檸的身上。驚呼聲起,很快吸引來了很多人,也包括沈泊希。
他立刻沖到陸佳檸面前,關(guān)切地詢問她怎么回事?!安聪?,我沒事的,你不要怪江小姐,
是我不知分寸把你借了過來,她心里有氣也是應(yīng)該的,我怎么樣都沒關(guān)系,
你千萬別和江小姐生氣?!鄙虿聪5拿挤寰o蹙,眼神迸發(fā)寒意,看向江稚魚,冰冷地開口。
“道歉!”“是她先侮辱我的,我不會道歉!”江稚魚迎上沈泊希的目光,絲毫不懼。
她不是他們久別重逢凄美愛情中的一環(huán),她可以失去沈泊希,但她不能失去尊嚴(yán)。
“我讓你道歉!”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,所有人都知道沈泊希是真的生氣了。靜,
是可怕的靜。陸佳檸被嚇哭了,她揪著沈泊希的衣袖止不住地顫抖?!安聪?,
我不要什么道歉,我想回家。”沈泊??粗鴾I眼朦朧的陸佳檸滿是心疼,他脫下西服,
罩在她的身上,然后一把抱起她大步離開,再沒有看江稚魚一眼。人群散去,
江稚魚頹敗地跌坐在椅子上。那股子反抗的力氣卸去后,她的眼里是散不去的悲傷。
她是什么樣的性格,是什么脾氣,沈泊希最清楚不過。她會無緣無故潑人紅酒嗎?
她會蠻橫驕縱毫無家教嗎?可他什么都沒問就認(rèn)定了是她的錯。在他喜歡的陸佳檸面前,
錯的只能是江稚魚,她不需要分辯,因?yàn)楹翢o意義。那種偏愛,她從未擁有過。
渾渾噩噩地離開宴會,她在停車場又撞見了沈泊希和陸佳檸。彼時陸佳檸正在車?yán)锏人?/p>
一張嬌媚的臉探出車窗。沈泊??觳阶叩浇婶~面前,她以為他是想明白了要安慰她幾句。
可剛開口就是質(zhì)問?!凹褭幉⒉恢牢覀兊年P(guān)系,你為什么不能大度些,
將事情鬧成這樣就好看嗎?”江稚魚被氣笑了,大度?她還要怎么大度?
讓陸佳檸隨意侮辱自己,然后笑著應(yīng)承,再親手將沈泊希送到陸佳檸的床上才算大度嗎?
可現(xiàn)在 ,她倒是想問問。“沈泊希,我們究竟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沈泊希煩躁地點(diǎn)了支煙,
他覺得這個一個非常沒有必要的問題?!棒~魚,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!”“究竟是我變了,
還是你!”這時,剛才拍賣會上的服務(wù)員匆忙跑了過來。“沈先生,這是您拍下的粉鉆,
要幫江小姐戴上嗎?”沈泊希遲疑間,車?yán)锏年懠褭幬亻_口?!安聪?,
是過往運(yùn)來的那顆粉鉆嗎?我也好喜歡,你對江小姐真好!”沈泊希復(fù)雜地看了眼江稚魚,
然后接過粉鉆。“魚魚,這枚粉鉆就當(dāng)你給佳檸的賠禮吧,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。
”江稚魚拉住沈泊希,一字一頓:“這是你答應(yīng)送給我的!”她并不在乎什么粉鉆,
她在乎是是沈泊希對她的承諾,這可能是他們之間最后的禮物了。沈泊希甩開她的手,
再也沒了耐心?!棒~魚,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?一顆粉鉆而已,你就這么愛錢嗎?
”車子駛離,陸佳檸戴上粉鉆,順著車窗得意地朝江稚魚炫耀。江稚魚的心徹底破碎了,
人人都可以說她是為了錢,只有沈泊希不可以。他給她的東西很多,卻唯獨(dú)沒有真心。
這五年,到底算什么?5想到這里,江稚魚的腹部一陣抽痛,又涌上翻江倒海般的惡心,
她強(qiáng)忍著難受開車去了醫(yī)院。剛走進(jìn)醫(yī)院大廳,一股眩暈襲來,她朝著地面倒去,
沒有預(yù)想中的疼痛,她被一個眼疾手快的男人扶住?!靶〗?,你怎么樣?
我扶你到旁邊休息一下吧!”“謝謝。”江稚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
也許是最近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低血糖。她苦笑一下,為什么自己會這么脆弱,
被嬌養(yǎng)慣了所以才這么在乎沈泊希的幾句話?傷身傷心的可能只是自己吧?
江稚魚緩了很久腦袋才清明了一些,不再難受地厲害。男人很熱心,
去幫江稚魚接了一杯溫水,只是那水還沒遞到手邊,一道暴怒聲便傳了過來?!敖婶~,
你在干什么?”轉(zhuǎn)頭望去,是沈泊希扶著陸佳檸站在不遠(yuǎn)處。他大步走過來,
將那杯水扔到了地上,手掌狠狠捏住江稚魚的手腕?!敖婶~,你怎么會在醫(yī)院,他是誰?
你和他什么關(guān)系?”“你大晚上不回家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干什么?你當(dāng)我死了嗎?
”連續(xù)的質(zhì)問又勾起了江稚魚小腹的疼痛,她半彎著身體抱住自己。
虛弱地開口:“我剛才差點(diǎn)暈倒,是這位好心的大哥扶住了我?!迸赃叺哪腥艘瞾砹嘶饸狻?/p>
“你女朋友病了都不知道,讓她大晚上一個人來醫(yī)院,還有臉吼她?如果不是我扶住了她,
她栽到地上都等不來你,我一個陌生人都比你這個男朋友有良心!
”江稚魚趕忙道歉:“這位大哥,對不起,謝謝你,我沒事,辛苦你了。
”男人沒再多說什么,嘆了口氣轉(zhuǎn)身離開。沈泊希似乎也沒覺得自己剛才的態(tài)度過激了一些,
蹲在江稚魚面前,放軟了語氣?!棒~魚,對不起,我剛才有點(diǎn)激動了?!薄澳隳睦锊皇娣?/p>
我?guī)闳タ瘁t(yī)生,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,下次不能這樣了?!鄙虿聪偡鲋婶~起身,
旁邊就響起一聲嗚咽的低嚀?!鞍?,我的手好痛!
”沈泊希直接甩開江稚魚慌忙跑到陸佳檸身邊,陸佳檸看著江稚魚蒼白的面色,假裝大度。
“泊希,你先去陪江小姐吧,我的傷不礙事的,都怪我手藝不精,說要給你煮面吃的,
切個青菜就切到手了,我好沒用啊?!薄澳氵€記得嗎?我出國前你最喜歡吃我煮的面,
分開的這幾年我從沒給任何人煮過面,除了你?!苯婶~這才知道,沈泊希不愛吃面的原因,
不是她煮的不好吃,而是煮的人不對,那個獨(dú)數(shù)的位置他一直在給別人保留。
沈泊希扶著陸佳檸的手臂,眼神越發(fā)溫柔?!凹褭?,我都記得,是我害你傷了手,
我先陪你去包扎吧?!焙鋈幌肫鹗裁?,他轉(zhuǎn)過身,看向江稚魚。“魚魚,你在這里等我,
我一會就回來。”望著他們遠(yuǎn)去的背影,江稚魚知道,沈泊希不會回來了,
她和陸佳檸在沈泊希心里的位置一目了然。江稚魚一個人朝著醫(yī)生辦公室走去?!敖〗?,
你懷孕了?!苯婶~沉浸在大夫的話里,久久沒有回神。半晌才摸上小腹,
聲音卻干啞的厲害?!拔?..懷孕了?”“是的,但是按照你目前的身體狀況,
有先兆流產(chǎn)的傾向,我給你開點(diǎn)保胎藥,這段時間需要臥床休息。”沒人注意到,
辦公室外迅速閃開半個身影。江稚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,她沒有開燈,
只是靜靜地坐著。她和沈泊希一直有做措施,她怕給他造成負(fù)擔(dān),
她想在沈泊希事業(yè)平穩(wěn)的時候再考慮孩子。現(xiàn)在想想,應(yīng)該是一個月前,沈泊希喝醉的那晚,
他急切的占有,不管不顧??扇缃?,她已經(jīng)決定離開,這個孩子該怎么辦?她的心里很亂,
亂成一股麻繩,怎么也解不開。這是一個生命,是和她血脈相連的生命,她該怎么辦?
半夜一點(diǎn),沈泊?;貋砹?,他像往常一樣將江稚魚摟進(jìn)懷中,細(xì)細(xì)品味獨(dú)屬于她的味道。
江稚魚轉(zhuǎn)過身,眼角的淚未干。沈泊希的心頭涌上一股愧意,輕輕拭去江稚魚眼角的淚。
“魚魚,對不起,是我回來晚了,你身體好點(diǎn)了嗎?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。
”濃重的香水味涌入鼻腔,江稚魚的胃又開始難受,那是陸佳檸身上的味道,
那是他從別的女人身上帶回的味道。江稚魚壓住心口的酸澀,認(rèn)真地看著沈泊希的眼睛,
不是為了自己。她只想為了孩子求一個答案,畢竟,那也是他的孩子?!安聪#?/p>
你會娶陸小姐嗎?”他微怔,溫柔的臉龐忽然繃緊了線條?!棒~魚,你該知道,無論我娶誰,
你我的關(guān)系都不會變?!薄拔覀兪裁搓P(guān)系?情人關(guān)系嗎?”沈泊希眉頭微皺,
沒了剛才的耐心?!棒~魚,你非要把我們的關(guān)系說的如此不堪嗎?不要再鬧了好不好?
”“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呢?”“沒有如果!”沈泊希斬釘截鐵,起身去了書房。
江稚魚明白了,她只配做沈泊希的情人,她沒有資格生孩子。所以,即便他知道了,
也不會要這個孩子,。心口蔓延出無盡的悲哀,她將手溫柔地覆上小腹。
這是個不被期待的孩子,他的爸爸不想要他,如果連媽媽也不要他了,他該多可憐啊。
江稚魚想好了,這是她的孩子,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。
6江稚魚開始將所有與沈泊希有關(guān)的恩愛軌跡擦除。那些他陪她仰望幸福的照片,
那些她親手為他做的掛件,都被收進(jìn)了盒子里,然后丟到了垃圾桶中。沈泊希很忙,
忙著和沈峰爭搶項(xiàng)目,忙著陪陸佳檸出席各種上流宴會,忙著將她介紹給所有人。
她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收到他的信息了,卻能在他哥們陳飛的朋友圈看到他最新的動態(tài)。
“第一次組織求婚,期待一個月后泊希守得云開見月明。”配圖是沈泊希和陸佳檸的合照。
原來,沈泊??谥械那蠡椴皇菍婶~,所謂的驚喜也不是為他準(zhǔn)備的。
可現(xiàn)在再看到這些消息,江稚魚的心里卻沒有什么波瀾,她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。
臟了的男人和抹布沒有什么區(qū)別,她現(xiàn)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。那天,
江稚魚正在午睡,房門砰的一下被踹開。還沒等反應(yīng)過來,
沈泊希的大手已經(jīng)掐住了她的脖子?!敖婶~,你好的很,
沈峰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么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事?我對你這么好,你還要背叛我,
五年了,養(yǎng)條狗都養(yǎng)熟了,你連條狗都不如?!闭f完,他又大笑起來?!拔彝?,
你從一開始就是沈峰的人,你藏得真好啊,我以為你會改變,卻不想是為了給我致命的一口。
”江稚魚痛苦地喘不上來氣,用力去掰沈泊希的胳膊,指甲肉里才被狠狠甩開。“沈泊希,
你在說什么,我什么都沒做?”“沒做?如果你沒做我的項(xiàng)目報(bào)價單為什么會在沈峰的手里?
鎖在書房的保險箱的東西難道自己長了腿?”“除了我,只有你可以接觸書房!
”“真的不是我,出賣你我能有什么好處?”“好處?江稚魚,你不就是愛錢嗎?
誰給的錢多你就能替誰做事,當(dāng)初接近我不就是沈峰安排的嗎?”江稚魚想要解釋,
但卻無從解釋,她一開始接近沈泊希的確帶著沈峰的目的,但那也是為了保護(hù)他。
這樣的解釋卻更顯蒼白。江稚魚的沉默更加激怒了沈泊希,他再次掐住她?!澳阒恢?,
這個項(xiàng)目對我有多重要?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這上面,現(xiàn)在我被股東股踢出去了,
你滿意了?”陸佳檸就是在這時候走進(jìn)來的,江稚魚看到她立刻想起了一件事。
她拼命掙開沈泊希的手,撲到了陸佳檸面前。“是你,是你偷了文件對不對?
你上次來家里說幫泊希取東西,就是那時候偷了文件?!标懠褭幍雇藘刹剑?/p>
驚恐地看著江稚魚,看向沈泊希時淚眼瞬時就掉了下來?!安聪?,你知道的,
我就算害誰都不會害你,更何況是曾經(jīng)拆散我們是沈峰,我對他恨之入骨,
絕對不會為他做事?!薄敖〗悖聪δ隳敲春?,你為什么要害他,你到底有沒有良心!
”陸佳檸一邊質(zhì)問著江稚魚一邊靠近她的耳畔,低聲開口?!敖婶~,你斗不過我的,
我不會放過你,更不會放過你肚子里的孩子!”說完,
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江稚魚的小腹上。江稚魚再也按捺不住,
一巴掌抽在了陸佳檸的臉上。沈泊希見狀趕緊擋在了陸佳檸面前,
然后用力將江稚魚退倒在地。“瘋子,你就是個瘋子!”江稚魚的肚子立馬傳來劇烈的疼痛,
密密麻麻的汗珠沁出額頭。沈泊希冷嗤一聲:“不過是摔倒了能疼成這樣?
江稚魚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?”“我真沒想到,不光貪得無厭,還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!
”江稚魚仿佛什么都聽不見了,她此刻只有一個想法,孩子不能出事。
她朝著沈泊希的方向爬過去,拽住他的褲腳?!熬?..救救我們孩子,送我去醫(yī)院!
”“沈泊希...我求求你!”7陸佳檸怯怯地揪著沈泊希的袖子,委屈地問道?!安聪#?/p>
江小姐懷了你的孩子?”“不可能,她只配解決我的生理需求,
我根本不會讓她懷上我的孩子?!鄙虿聪5拖骂^,眼中閃過一絲疼惜,但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“江稚魚,給佳檸道歉!”江稚魚沒有道歉,她不斷重復(fù)著一句話?!熬染任覀兊暮⒆?!
”沈泊希再也沒了耐心,眼中滿是戾氣?!昂?,既然你說你懷了孩子,那自然不是我的,
我現(xiàn)在就送這個野種去投胎!”說完,他一腳踹在了江稚魚的小腹上,
那一腳他用了十分的力,而后牽著陸佳檸大步離開。江稚魚痛到呼吸暫停,
身下涌出汩汩鮮血。她能感覺到孩子的生命在一點(diǎn)點(diǎn)流逝,恐懼瞬間將她包裹,
一點(diǎn)點(diǎn)吞噬著。血越流越多,她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去撥打急救電話,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。
再次醒來,頭頂?shù)氖且黄咨?,濃重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,她躺在了病床上。見她醒來,
護(hù)士趕忙告訴她,是鄰居聞到了血腥味將她送來了醫(yī)院。“孩子...孩子怎么樣?
”江稚魚抓住護(hù)士的胳膊,慌得像個孩子?!澳闶а^多,孩子沒有保住,請節(jié)哀。
”“你把你家人的電話告訴我,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他們?!苯婶~呆呆地?fù)u頭,眼神空洞。
“我沒有家人?!彼趺锤野炎约旱氖赂嬖V爸媽呢?他們會心疼死的?!澳呛⒆影职帜??
”“他死了?!弊o(hù)士沒再多說什么,深深地嘆了口氣,幫江稚魚掖好被角走了出去。
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,江稚魚蜷縮著身子哭成一團(tuán)。她的心好痛好痛,
同連呼吸都像針扎一樣疼。她的孩子沒了,是她沒有保護(hù)好他,是她沒用。迷迷糊糊中,
有人推門進(jìn)來,是陸佳檸。“江稚魚,你這樣下賤的女人,憑你也配懷泊希的孩子?
你是不是想以后母憑子貴嫁進(jìn)沈家?我告訴你,做夢!我要你和你的孩子都下地獄。
”“怎么樣?被最愛的人殺死肚子里的孩子,這種感覺不錯吧?江稚魚,敢跟我搶東西,
這就是下場!”這樣的話再也激不起江稚魚絲毫感覺,她麻木了,她不知道自己該去恨誰,
她只想遠(yuǎn)遠(yuǎn)的離開。孩子沒了,她和沈泊希之間的牽絆徹底斷了,心也徹底死了。出院后,
江稚魚收拾了自己簡單的行李,離開了原本屬于她和沈泊希的家。她去了月子中心,
安心調(diào)養(yǎng)自己的身體。在這期間,她聽說了沈泊希的消息。他向陸佳檸求婚了,
求婚儀式很隆重,他在鏡頭面前大聲說著我愛你三個字。她和他在一起五年都沒等來的求婚,
不過數(shù)天就給了其他女人,愛與不愛如此明顯,她卻一直沒有看透。
可這些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了。在這期間,沈泊希只給她發(fā)過一條信息?!敖婶~,
知道錯了嗎?”她笑了,拉黑了沈泊希所有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
出月子中心那天江稚魚買了最早的航班飛回滬城。飛機(jī)起飛,她再也沒有回望這個城市一眼。
8和江稚魚吵架離開后,沈泊希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,
是因?yàn)殛懠褭幇桑课迥甑臅r間讓她生了占有欲,讓她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!
而自己何嘗不是忘了?她本來就是沈峰監(jiān)視自己的工具,怎么會對她,對這個家生出信任?
那么重要的項(xiàng)目他不該放在家里的,江稚魚從始至終都不值得信任。
他現(xiàn)在要做的不是去糾結(jié)誰對誰錯,而是盡可能地去補(bǔ)救。
沈峰以為搶了他的項(xiàng)目就可以高枕無憂,但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么些年,
沈泊希豈會這么容易認(rèn)輸。既然他能搶項(xiàng)目,那他就能毀了這個項(xiàng)目。一周時間,
沈泊希不眠不休死盯項(xiàng)目,從一個小小漏洞開始,挖掘,實(shí)施,擴(kuò)大,
直到項(xiàng)目在沈峰手里徹底瓦解,他終于松了一口氣,看到沈峰那氣急敗壞的樣子,
他的心里無比痛快。閉上眼休息,腦中卻無端出現(xiàn)江稚魚的樣子,她在地上聲聲懇求,
她說不是她做的,他還動手推了她。這五年他將她捧在手心,那般嬌養(yǎng)的小女人會很難過吧?
沈泊希扯了扯領(lǐng)帶,那股子燥意又涌了上來,明明是她先背叛她的,是她活該,
就該讓她好好反思自己。手機(jī)鈴聲響起,是陸佳檸?!安聪?,我可以去你的辦公室找你嗎?
”“我給你買了新的領(lǐng)帶。”沈泊希寵溺地笑笑:“好?!标懠褭幣c江稚魚不同,
她喜歡黏著自己,無時無刻,經(jīng)常來辦公室找他,讓他陪著逛街買衣服,
在外人面前以女朋友自居。一開始沈泊希很享受這種感覺,畢竟是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女人,
遲到的這五年的確該彌補(bǔ)回來。但漸漸的,他發(fā)現(xiàn)這種感覺似乎有些變質(zhì)。就像此刻,
秘書從辦公室出去不小心將咖啡灑在了陸佳檸的身上,她不由分說就打了秘書一巴掌。
“泊希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,你身邊有那么漂亮的秘書,
每次我來她都用敵意的眼神看我,我只是害怕,害怕你喜歡上別人。
”看著陸佳檸委屈到要哭的小臉,沈泊希終是不忍心?!凹褭?,我怎么會喜歡上別人呢?
既然你擔(dān)心,我就換個男秘書,別不高興了?!标懠褭幝牶蠛荛_心,
乖順地窩在沈泊希的懷里撒嬌。這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了,但凡看到女人進(jìn)去沈泊希的辦公室,
陸佳檸都要鬧上一次。一來二去,沈泊希也有些頭疼,他想起了江稚魚,她也喜歡黏著自己。
但很少會來辦公室,即便來也會對每個人客客氣氣,從來不會無理取鬧。該死,
他又想起了江稚魚,他不該想她的,這個欺騙他的女人。為了控制自己不去想她,
他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會所喝酒。喝到盡興時,陳飛摟著沈泊希的肩膀調(diào)侃?!跋8?,
什么時候和陸佳檸求婚啊,哥幾個可都準(zhǔn)備好了。”聽到求婚二字,
沈泊希的腦子了浮現(xiàn)出前些天的生日宴。那天,江稚魚是打算和自己求婚的吧?
可他堵住了她的話,他怎么說的?“魚魚,求婚這種事是要男人說的,下個月你的生日宴,
我準(zhǔn)備了驚喜!”他那時只是為了敷衍她,他所說的驚喜也不是為她準(zhǔn)備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