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登基的第三年,死于一杯毒酒。端著酒杯的,是我親手提拔的駙馬沈周,
和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,長公主李櫻。他擁著她,在我逐漸冰冷的身體旁輕笑:“昭昭,
你的時代結(jié)束了。謝謝你,把這個帝國,還有你自己,都交給了我。
”劇痛和背叛的烈焰將我吞噬。再睜眼,滿目刺眼的紅,耳邊是喧囂的鼓樂。
我正穿著繁復的鳳袍,坐在大婚的喜床上。而那個即將親手毒死我的男人,
正滿眼新奇又帶著幾分抑制不住的野心,向我走來。他不知道,他即將迎娶的,
不是那個被他哄騙的戀愛腦女帝。而是一個,從地獄里爬回來,只為復仇的惡鬼。1“陛下,
您……累了嗎?”沈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試探,小心翼翼地在我身邊坐下。他長得很好看,
眉眼清俊,氣質(zhì)干凈,像一棵雨后初晴的青竹。上一世,
我就是被這副無害的皮囊騙得團團轉(zhuǎn)。我沒說話,只是冷冷地看著他。
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,搓了搓手,露出了一個他自以為很和煦的笑容:“陛下,我知道,
我們這樁婚事,有許多政治考量。但你放心,我不是那種迂腐的舊時代男人。我會尊重你,
支持你,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……嗯,合作伙伴?!焙献骰锇?。我心里冷笑一聲。
他說的沒錯,上一世,他確實是我最好的“合作伙伴”。他幫我出謀劃策,
用他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難題,讓我對他深信不疑。然后,
他就在我最信任他的時候,和我的好妹妹一起,給了我致命一擊。“舊時代?
”我終于開了口,聲音嘶啞得厲害,“你的意思是,你是新時代的人?
”沈周的眼睛瞬間亮了,像是找到了知己:“對!陛下您能理解就好!我覺得吧,夫妻之間,
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和溝通。您是女帝,我是駙馬,但這只是身份。私下里,我們可以是朋友,
是靈魂伴侶……”他還在滔滔不絕,說著那些我上輩子聽了無數(shù)遍,
覺得無比新奇動聽的詞匯。平等?靈魂伴侶?真是可笑。一個靠著聯(lián)姻才獲得地位的男人,
一個來自異世,妄圖用超越時代的知識來竊取我江山的野心家,也配和我談平等?
“說完了嗎?”我冷聲打斷他。他的話卡在喉嚨里,臉上閃過一絲錯愕。大概是沒想到,
白天還對他溫言軟語的女帝,一入洞房,就變了副嘴臉。我緩緩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,
居高臨下地看著他?!吧蛑埽掌鹉隳切┗ㄑ郧烧Z。進了這扇門,你就是我大周朝的駙馬,
是我的男人?!蔽疑斐鍪?,捏住他的下巴,強迫他抬頭看我。他的皮膚很細膩,
但眼神里的驚慌和不解卻無比真實?!半薏还苣銇碜阅膫€時代,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。
你給朕記住三件事?!薄暗谝?,朕是君,你是臣。君臣之別,天地之綱,永遠不可逾越。
”“第二,你的才華,你的知識,你的一切,都屬于朕,屬于大周。沒有朕的允許,
你不得擅自施展,更不得以此謀取私利。”“第三,”我頓了頓,湊到他耳邊,
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背叛朕的下場,是死。而且,
會死得很難看?!闭f完,我松開手,任由他僵在原地。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,
那雙清亮的眸子里,第一次對我露出了恐懼。這就對了。沈周,我們的新婚之夜,
才剛剛開始。2那一夜,我沒有讓他碰我分毫。我讓他睡在冰冷的地板上,而我,
則擁著錦被,安然入睡。這是十八年來,我睡得最沉穩(wěn)的一覺。
沒有了前世臨死前的掙扎與不甘,只剩下復仇的快意和對未來的掌控感。第二天一早,
我神清氣爽地起身,宮女們魚貫而入,伺候我梳洗。沈周則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,
一臉屈辱又不敢發(fā)作地從地上爬起來。他大概從未受過這種氣。我瞥了他一眼,
淡淡地吩咐:“駙馬昨夜‘守護’朕,勞苦功高,賞?!闭剖绿O(jiān)立刻會意,
尖著嗓子喊道:“來人吶,賜駙馬爺黃金百兩,錦緞十匹!”沈周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聽得出來,我這是在羞辱他。什么守護,不過是罰他睡了一夜地板?!氨菹?,
不必了……”他咬著牙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?!半拚f賞,就是賞。
”我慢條斯理地戴上一支金鳳銜珠釵,透過鏡子,看著他那副想發(fā)作又不敢的憋屈模樣,
心情越發(fā)好了起來?!榜€馬,你剛?cè)雽m,許多規(guī)矩還不懂。往后,就讓王總管跟在你身邊,
好好教教你?!蓖蹩偣苁俏疑磉呑钪倚牡奶O(jiān),也是宮里最懂得規(guī)矩和刑罰的人。
讓他跟著沈周,既是監(jiān)視,也是敲打。沈周的拳頭在袖子里握得咯吱作響,
最終還是頹然地躬身:“……是,臣,遵旨?!焙芎茫谝徊?,先磨掉你的傲氣。
3接下來的幾天,我故意冷落沈周,讓他跟著王總管學習各種繁復的宮廷禮儀。我知道,
以他那種“現(xiàn)代人”的自由散漫性子,這些規(guī)矩對他來說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。而我,
則開始著手處理朝政,清理上一世留下的隱患。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將禁軍的統(tǒng)領,
換成了我最信任的心腹,陳將軍。上一世,就是禁軍的倒戈,
才讓李櫻和沈周的宮變得以輕而易舉。這一世,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。第二件事,
我召見了幾位手握重兵的邊疆大將,許以重利,安撫人心,確保他們對皇權(quán)的絕對忠誠。
做完這一切,我才終于有空,去“關(guān)心”一下我的新婚夫婿。我到的時候,他正在御花園里,
對著一堆花花草草發(fā)呆。王總管告訴我,這幾天駙馬爺安分得很,除了學習規(guī)矩,
就是在這園子里閑逛,沒見過什么人,也沒搞什么小動作。我知道,他在等。等一個機會,
向我展示他的“價值”?!榜€馬似乎對這些花草很感興趣?”我款款走過去。沈周見我來了,
連忙行禮,態(tài)度比前幾日恭順了不少,但眉眼間依舊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郁結(jié)?!盎乇菹?,
臣只是覺得,宮里的生活,有些……沉悶?!彼遄弥迷~?!芭叮磕且礼€馬之見,
該如何才能不沉悶?”我饒有興致地問。機會來了。沈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,
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、用布包著的東西,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?!氨菹拢催@個。
”我接過來,打開布包,里面是一塊灰不溜秋、散發(fā)著淡淡香氣的東西。是肥皂。上一世,
他就是用這個東西,敲開了我的心門。他說,這叫“皂”,能去污潔凈,
比宮里用的胰子好用百倍。他還說,他有很多類似這樣能改善民生的“小發(fā)明”,
希望能得到我的支持,造福天下百姓。當時的我,感念于他的奇思妙想和“仁心”,
對他大加贊賞,不僅給了他建立工坊的權(quán)力和資金,還讓他自由出入宮禁,方便他“研究”。
現(xiàn)在想來,真是愚蠢至極。他哪里是為了造福百姓,分明是為了借機培植自己的勢力,
收買人心!“此物,有何用處?”我故作不解地問?!氨菹?,此物名曰‘香皂’,洗手沐浴,
效果奇佳,比之胰子,勝過十倍!”沈周見我感興趣,立刻開始了他的推銷,
“若是能大量生產(chǎn),不僅宮中可用,還能賣與民間富戶,乃至銷往西域各國,
必能為國庫帶來巨額收入!”他說得慷慨激昂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金山銀山。
我身后的妹妹李櫻,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,適時地發(fā)出一聲驚嘆:“皇姐,駙馬爺真是奇才!
此等利國利民的好東西,可得好好利用起來!”她一邊說,
一邊用一種崇拜又愛慕的眼神看著沈周,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,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上一世,她也是這樣,在我面前扮演著一個崇拜姐夫的好妹妹,背地里卻早已和他勾搭成奸。
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,心中冷笑連連。演,繼續(xù)演。我倒要看看,
你們還能演出什么花樣。4“想法不錯?!蔽业亻_口,將那塊香皂在手里拋了拋。
沈周和李櫻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?!氨菹拢荚笧楸菹路謶n,主持此事!
”沈周立刻躬身請命,野心毫不掩飾。李櫻也跟著附和:“是啊皇姐,駙馬爺心思巧妙,
此事交給他,定能辦得妥妥當當?shù)?。”他們以為,我還是那個耳根子軟,
對沈周言聽計從的女帝。我笑了?!榜€馬有此心,朕心甚慰?!蔽蚁仁前矒崃艘痪?,
然后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不過,此事干系重大,涉及國庫收入,豈能兒戲?
”我揚聲喊道:“王總管!”“奴才在!”“傳朕旨意,即刻成立‘內(nèi)務府司制監(jiān)’,
專司研發(fā)、生產(chǎn)宮廷御用及外銷之精巧器物。所有配方、工匠、產(chǎn)出,皆歸內(nèi)務府直管,
由朕親自督查?!蔽业穆曇舨淮?,卻像一道驚雷,在沈周和李櫻耳邊炸開。
沈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:“陛下,這……”“至于駙馬,”我看著他,
露出一個“和善”的微笑,“你既是此物的發(fā)明者,便封你為司制監(jiān)‘榮譽監(jiān)正’,
食正三品俸祿,以示嘉獎。
至于配方嘛……”我把那塊香皂遞給王總管:“立刻著人解析此物成分,改良后投入生產(chǎn)。
記住,配方乃國家機密,任何人不得外泄?!薄芭抛裰迹 蓖蹩偣芄眍I命,
立刻帶著東西下去了。整個御花園,瞬間安靜得可怕。沈周呆立在原地,如遭雷擊。
他想做什么,我一清二楚。他想借著香皂的生產(chǎn),建立自己的工坊,安插自己的人手,
掌握一條重要的財路??晌移蛔屗缭浮N抑苯影堰@個項目收歸國有,
成立一個由我直接控制的部門。他辛辛苦苦搞出來的發(fā)明,轉(zhuǎn)眼間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。
我甚至還“大方”地給了他一個空頭銜,讓他連反對的理由都找不到。
想用現(xiàn)代知識降維打擊我?不好意思,在絕對的皇權(quán)面前,你的一切,都是我的。5“皇姐!
您怎么能這樣!”李櫻第一個沉不住氣,跺著腳沖到我面前,滿臉的不可思議和憤慨。
“駙馬爺一片好心,您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奪了他的功勞!還設個什么司制監(jiān),
這不是明擺著不信任駙馬爺嗎?”她這副為沈周打抱不平的模樣,演得可真像。不知道的,
還以為她和沈周才是夫妻。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放肆!朕如何決策,何時輪到你來置喙?
”李櫻被我眼中的寒意嚇得一哆嗦,氣焰頓時消了半截,
但仍舊不甘心地小聲嘟囔:“我……我也是為了皇姐好嘛,駙馬爺是自己人,
何必如此防備……”“自己人?”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“長公主,你似乎忘了,
他是朕的駙馬,不是你的。你如此關(guān)心他,是何居心?”李櫻的臉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她沒想到我說話會如此直接,如此不留情面?!拔摇覜]有!皇姐你誤會了!
”她慌忙擺手,眼眶瞬間就紅了,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。若是上一世,
我看到她這副模樣,肯定會心軟,會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。但現(xiàn)在,我只覺得惡心。
“最好是誤會?!蔽沂栈啬抗猓辉倏此?,轉(zhuǎn)而對上沈周那雙復雜的眼睛。
他的眼神里有震驚,有憤怒,有不甘,還有一絲……我看不懂的探究。他似乎,
也開始懷疑我了?!氨菹拢彼钗豢跉猓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,
“臣……并無他意,只是想為陛下分憂。既然陛下已有安排,臣,自當遵從。
”他選擇了隱忍。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??磥?,睡了幾天地板,學了幾天規(guī)矩,
還是有點效果的?!澳隳苋绱讼耄詈貌贿^?!蔽尹c點頭,一副“孺子可教”的欣慰表情,
“司制監(jiān)那邊,若有技術(shù)上的難題,朕會讓人來請教你。你只需在宮中好生休養(yǎng),
別讓朕分心,便是對朕最大的分憂了?!蔽疫@是在告訴他,乖乖待著,當一個吉祥物,
別動什么歪心思。說完,我懶得再理會這對各懷鬼胎的男女,轉(zhuǎn)身便走。身后,
我能感覺到兩道灼熱的,帶著不同情緒的目光,死死地釘在我的背上。沈周,李櫻。別急,
我們的游戲,才剛剛開始。我不僅要拿走你們的希望,還要一步步,把你們推入絕望的深淵。
6司制監(jiān)的效率很高。不到半個月,第一批精美的香皂和一種被我命名為“流光”的香水,
就被擺在了我的案頭。香皂被做成了各種花卉的形狀,用錦盒包裝,價格直接翻了百倍。
而香水,則被裝在晶瑩剔透的琉璃瓶里,香氣馥郁,聞之忘俗。我下令,
將這些東西作為國禮,賞賜給各國使臣和邊疆大將,剩下的則投入京城最奢華的商鋪,
限量發(fā)售。一時間,京城權(quán)貴無不以擁有一塊“御賜香皂”為榮,而“流光”香水,
更是被炒到了千金一瓶的天價。國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。我拿著賬本,心情大好。
而沈周,作為“榮譽監(jiān)正”,卻一次都未被“請教”過。他被我徹底架空,關(guān)在宮里,
成了名副其實的籠中鳥。他一定很憋屈。但我知道,他不會就此罷休。
一個能從現(xiàn)代社會穿越而來的人,絕不會甘心就這么當一輩子擺設。
他一定在醞釀著下一個“大招”。果不其然,又過了半個月,王總管來報,
說駙馬爺最近神神秘秘的,總是在院子里和泥巴。和泥巴?我心中一動,
立刻想到了那個東西。水泥。上一世,他也是在這個時候,搞出了水泥。他用這東西,
為我修建了一座美輪美奐的“愛之宮殿”,里面有噴泉,有雕塑,極盡奢華。
我當時感動得一塌糊涂,覺得他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了我面前?,F(xiàn)在想來,那座宮殿,
不過是他用來麻痹我,同時暗中試驗水泥性能,為日后修建防御工事做準備的幌子罷了。
“走,去看看?!蔽曳畔沦~本,帶著人,浩浩蕩蕩地往沈周的宮殿走去。7我到的時候,
沈周正滿頭大汗地指揮著幾個小太監(jiān),將一堆灰色的粉末和水、沙石混合在一起,
然后倒進一個木制的模具里。他干得很起勁,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到來?!翱瓤?。
”王總管在我示意下,重重地咳嗽了兩聲。沈周渾身一僵,猛地回過頭,看到我,
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。有驚愕,有慌亂,還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……興奮?看來,
他對自己的新發(fā)明,很有信心?!俺肌瓍⒁姳菹隆!彼B忙擦了擦手上的泥,躬身行禮。
“駙馬這是在做什么?把院子搞得烏煙瘴氣。”我皺著眉,故作不悅。
沈周急忙解釋:“陛下息怒!臣并非玩鬧,而是在研制一種新的建筑材料!
此物名為‘水泥’,與沙石混合干固后,堅硬如石,且可隨意塑形!若用此物修建宮殿,
必將遠勝當今土木之構(gòu),千年不毀!”他說著,激動地指著旁邊一個已經(jīng)干透的模具,
讓太監(jiān)取出來。那是一個小小的、凝固成石塊狀的物體,表面光滑,質(zhì)地堅硬。
李櫻不知又從哪里冒了出來,跟在我身后,適時地發(fā)出驚呼:“天吶!世間竟有此等神物!
駙馬爺,您真是太了不起了!”我看著她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,差點笑出聲。
沈周被她夸得有些飄飄然,得意地看了我一眼,似乎在說:怎么樣,這次的發(fā)明,
你總該重視我了吧?“哦?千年不毀?”我走上前,拿起那塊水泥塊,掂了掂,
然后猛地往地上一摔?!芭尽钡囊宦?,水泥塊應聲而碎。雖然沒有碎成粉末,
但也裂成了好幾塊。沈周的笑容,瞬間凝固在了臉上。李櫻的驚呼也卡在了喉嚨里。
氣氛一度非常尷尬?!斑@……這是因為配比還有些問題,
而且干透的時間不夠……”沈周急得臉都紅了,語無倫次地解釋著?!盁o妨?!蔽覕[擺手,
打斷他,“朕相信,此物確有奇效?!鄙蛑艿难劬τ至亮似饋恚诖乜粗?。
“既然此物如此堅固,用來修建宮殿,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。”我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那……依陛下之見?”他小心翼翼地問。我走到殿內(nèi)的地圖前,手指重重地,
點在了大周朝的北境邊關(guān)?!拔掖笾鼙本常D晔苄倥謹_,邊防長城,屢修屢破,
耗費巨大,士卒傷亡慘重?!蔽业穆曇?,冰冷而決絕?!皞麟拗家?,即刻成立‘軍工監(jiān)’,
由兵部尚書統(tǒng)領,陳將軍督辦!征調(diào)全國工匠,將駙馬研制的‘水泥’之法,
盡數(shù)用于修筑北境長城!朕要讓那道邊關(guān),成為一道匈奴人永遠無法逾越的鋼鐵防線!
”“至于駙馬……”我回頭,對他露出一個贊許的微笑,“你再立大功,朕心甚慰。
你的‘水泥’配方,朕會派人來取。你,就安心在宮里,繼續(xù)為朕……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吧?!闭f完,
我拂袖而去,留下沈周一個人,呆呆地站在那堆“烏煙瘴氣”的泥巴前,
臉色比那水泥還要灰敗。他想用一座華麗的宮殿來討好我,麻痹我。而我,卻用他的發(fā)明,
去鑄就我帝國的鐵血長城。他的浪漫,他的巧思,在我這里,
只有一個用途——成為我鞏固皇權(quán)的工具。沈周,你現(xiàn)在,是不是開始感到害怕了?
8沈周確實害怕了。從那天起,他看我的眼神里,就多了一絲揮之不去的驚懼和戒備。
他不再主動搞什么發(fā)明創(chuàng)造,整日將自己關(guān)在殿內(nèi)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
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但這怎么可能呢?一頭已經(jīng)露出了獠牙的狼,
怎么可能再偽裝成溫順的羊。我派去監(jiān)視他的人回報,他雖然表面沉寂,
私下里卻在偷偷地看一些關(guān)于星象和輿圖的書籍。我知道,他又在準備新的東西了。
是望遠鏡嗎?還是更精確的地圖?無論是哪一種,最終都會落到我手里,變成我窺探敵國,
開疆拓土的利器。我一點也不著急,甚至有些期待。就像一個耐心的獵人,
在欣賞著獵物做著最后的、徒勞的掙扎。而在這期間,我的好妹妹李櫻,也開始不甘寂寞了。
她見從沈周身上討不到好處,便將目標轉(zhuǎn)向了我。她開始頻繁地出入我的書房,
打著“為皇姐分憂”的旗號,對朝政指手畫腳。她拉攏朝臣,散播謠言,說我重武輕文,
窮兵黷武,將國庫的錢都拿去修長城,置百姓生死于不顧。她還說我妒忌駙馬之才,
將他軟禁宮中,是為不仁。她以為自己做得很高明,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,
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。上一世,我就是因為顧念姐妹之情,對她的這些小動作一再容忍,
才給了她和沈周勾結(jié)的機會,最終引火燒身。這一世,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。
我在等一個時機,一個能將她徹底打入塵埃,永不翻身的時機。很快,這個時機就來了。
9那是一個深夜,我處理完政務,正準備休息。王總管卻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?!氨菹?,
不好了!長公主……長公主她……”“她怎么了?”我放下手中的筆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“長公主殿下,深夜提著食盒,往、往駙馬爺?shù)膶嫷钊チ?!”我笑了。魚兒,終于上鉤了。
上一世,她也是用同樣的手段。先是給我下藥,讓我昏睡不醒,然后深夜私會沈周,
兩人一夜纏綿,生米煮成熟飯。事后,她再跑到我面前哭訴,說是酒后亂性,求我成全。
沈周也假惺惺地跪下請罪,說他會對我負責,但也絕不負李櫻。最后,
在他們的聯(lián)手逼迫和表演下,心力交瘁的我,竟荒唐地同意了讓她以平妻的身份,
一同嫁給沈周。從那以后,我的后宮便永無寧日。他們兩人聯(lián)手,架空我的權(quán)力,
一步步將我蠶食。何其愚蠢!何其可笑!“擺駕,去看看。”我站起身,眼中寒光一閃。
“陛下,這……這要是撞見了,豈不是……家丑啊!”王總管一臉為難?!凹页??”我冷笑,
“朕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,朕的好妹妹,是如何‘關(guān)心’朕的駙馬的。
”我就是要讓這件事,鬧大。鬧得人盡皆知,讓她李櫻,再也沒有半分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10我?guī)е笈膶m人,浩浩蕩蕩地殺到了沈周的宮殿外。為了把戲做足,
我故意讓人高聲通傳。“陛下駕到——!”尖銳的嗓音劃破夜空,足以讓殿內(nèi)的兩個人聽到。
我就是要讓他們驚慌,讓他們失措,讓他們來不及毀滅證據(jù)。殿門被推開,
我一眼就看到了屋內(nèi)的景象。李櫻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,發(fā)髻散亂,
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。沈周則站在一旁,衣襟半開,神色驚慌地看著我,
手里還端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酒??諝庵?,彌漫著一股甜膩的、曖昧的酒氣。和我上一世,
昏睡前聞到的味道,一模一樣?!盎省式恪崩顧芽吹轿遥仁且汇?,
隨即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,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,哭得梨花帶雨?!盎式?,
你聽我解釋!不是你看到的那樣!是……是駙馬他……”她一邊哭,
一邊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沈周,意圖將臟水全都潑到他身上。沈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他大概沒想到,這個平日里對他柔情蜜意的女人,一到關(guān)鍵時刻,就翻臉不認人?!氨菹?!
臣沒有!”他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急切地辯解,“是長公主!是她深夜前來,
給臣送來這杯酒,臣喝下后就覺得渾身燥熱,神志不清……臣對陛下的心,天地可鑒??!
”看著他們狗咬狗的場面,我只覺得無比暢快?!皦蛄?!”我厲聲喝斷他們。
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。我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,先是看了一眼地上哭哭啼啼的李櫻,
然后目光落在了沈周身上?!澳愕囊馑际?,是長公主給你下藥,意圖對你不軌?”“是!
千真萬確!”沈周點頭如搗蒜?!澳悄隳??”我轉(zhuǎn)向李櫻,聲音冷得像冰,“你又想說什么?
說是駙馬強迫你?”李櫻的哭聲一滯,她看著沈周那急于撇清關(guān)系的嘴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