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志明這才想起來，今天該他早班。他趕緊擦了嘴，套上工裝就往門外沖。

樓下電動車沒充電，騎到一半就沒電了，他只能推著跑，到公司的時候已經(jīng)九點四十。

老劉站在門口，黑著臉。「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干了？這個月第三次遲到了！」程志明低著頭，

沒吭聲?！缚蹆砂?，再有下次直接滾蛋！」老劉甩下一句，轉(zhuǎn)身走了。車間里機器嗡嗡響，

程志明站到流水線前，機械地往包裝盒上貼標(biāo)簽。貼歪一個，質(zhì)檢員就罵一句，

他只能重新貼。中午吃飯，食堂里全是人，他排隊排到最后，紅燒肉早就沒了，

只剩點土豆和白菜。他端著盤子找了個角落坐下，剛吃兩口，手機響了。是林美玲。

「晚上我不回家吃飯，你接小川。」程志明想問她又去哪，電話已經(jīng)掛了。

他盯著手機看了幾秒，把剩下的飯扒拉完，繼續(xù)回去貼標(biāo)簽。下午五點，他準(zhǔn)時下班，

騎車去學(xué)校接程小川。校門口全是家長，他站在最外面，等學(xué)生一個個出來。

程小川是最后幾個出來的，看見他，臉一沉?！肝覌屇兀俊埂杆惺?，我來接你?！?/p>

程志明伸手想幫他拿書包，程小川直接躲開?！笩┎粺课易约耗?！」程志明的手僵在半空，

慢慢收回來。回家的路上，程小川一直低頭玩手機，程志明試著跟他說話。

「今天上課怎么樣？」「還行?！埂缚荚嚵藛幔俊埂笡]。」「晚上想吃啥？爸給你做?！?/p>

「隨便?！钩绦〈^都沒抬，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，估計是在跟同學(xué)聊天。程志明不問了，

默默騎車。到家后，程小川直接進屋，砰地關(guān)上門。程志明站在客廳里，

聽著屋里傳來游戲音效，站了一會兒，去廚房做飯。冰箱里就剩倆雞蛋和半顆白菜，

他炒了個蛋炒飯，盛了一碗給程小川端過去。「吃飯了?！钩绦〈ù髦鷻C，根本沒聽見。

程志明站了一會兒，把碗放在桌上，輕輕帶上門。他自己坐在廚房里，扒拉著剩下的炒飯，

一口一口嚼著，飯粒干得噎嗓子。吃到一半，手機響了，

是林美玲發(fā)來的照片——她在高檔餐廳，面前擺著牛排和紅酒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