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屬于侯爺?shù)摹扒嗨商谩?,我第一次享受到了作為這個家真正主人的待遇。
下人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伺候著,端茶遞水,捏肩捶腿,大氣都不敢出。
府醫(yī)為我細(xì)細(xì)檢查了傷口,確認(rèn)只是皮外傷后,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,便千叮嚀萬囑咐地退下了。
我遣退了所有人,獨自坐在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,環(huán)顧著這間我從未真正踏足過的書房。
這里充滿了顧珩的氣息。
書架上擺滿兵法策論,墻上掛著他慣用的長弓,桌案上還有未處理完的軍務(wù)公文。
我走到一面巨大的銅鏡前,鏡中映出一張英俊卻冷漠的臉。
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薄唇緊抿。
這張臉,我曾愛慕了整整五年,從初見到成婚,再到如今的相看兩厭。
現(xiàn)在,它屬于我了。
連同屬于它的權(quán)力、地位,以及……那個被他視為珍寶的林清妍。
想到林清妍,我不禁冷笑。
正想著,門外傳來怯怯的敲門聲。
“侯爺,您在嗎?清妍……清妍給您燉了燕窩粥?!?/p>
我挑了挑眉,用顧珩的腔調(diào)沉聲道:“進(jìn)來?!?/p>
門被推開,林清妍端著一個托盤,裊裊娜娜地走了進(jìn)來。
她換了一身素雅的白裙,越發(fā)顯得楚楚可憐,一雙眼睛紅腫得像兔子,顯然是哭過了。
“侯爺,”她將粥碗放在桌上,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,“您今天受驚了,喝點粥暖暖身子吧。姐姐她……她也是一時糊涂,您別跟她置氣了。”
瞧瞧,多會說話。
既表現(xiàn)了對我的關(guān)心,又不動聲色地給顧珩(此刻的我)上了眼藥,暗示“沈鳶”是個會惹事的麻煩精。
若是從前的顧珩,怕是又要心疼地把她攬入懷中,柔聲安慰了。
可惜,現(xiàn)在站在這里的,是我。
我端起粥碗,聞了聞,然后“不小心”手一抖,整碗粥“啪”地一聲摔在地上,碎瓷和滾燙的粥水濺了林清妍一裙擺。
“?。 ?/p>
她嚇得尖叫一聲,連連后退。
“抱歉,”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“手滑了?!?/p>
林清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眼里的委屈幾乎要溢出來。
她大概從未想過,一向?qū)λ僖腊夙樀念欑?,會這樣對她。
“侯……侯爺?”
她試探著叫我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。
我慢條斯理地用錦帕擦了擦手,眼神冰冷地掃過她:“我累了,你出去吧?!?/p>
這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。
林清妍咬著下唇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最終還是不敢忤逆“侯爺”的命令,行了個禮,委委屈屈地退了出去。
看著她狼狽的背影,我心情大好。
這只是個開始。
林清妍,顧珩,你們欠我的,我會連本帶利,一點一點地討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