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我神清氣爽地起了床。
換上一身墨色錦袍,腰束玉帶,長發(fā)高高束起,鏡中的“武安侯”英氣逼人,眼神里卻透著一絲我自己才懂的狡黠。
我決定去祠堂看看我那位“親愛的夫君”。
祠堂位于侯府最偏僻的角落,陰森寒冷。
我到的時候,兩個看守的婆子正縮在門邊打瞌睡。
我一腳踹開祠堂大門,巨大的聲響把婆子們嚇得一激靈,也驚醒了里面的人。
祠堂里,顧珩正用我的身體,狼狽地跪在蒲團上。
他發(fā)髻散亂,臉色蒼白,那身華貴的正妻禮服皺巴巴的,沾滿了灰塵。
看到我進來,他的眼睛瞬間燃起了熊熊怒火。
“沈鳶!你這個毒婦!”
他咬牙切齒地低吼,卻因為嗓子沙啞,聲音聽起來毫無威懾力。
我悠哉地走進去,隨手拉過一張椅子,在他面前坐下,翹起了二郎腿。
“夫君,何出此言?”
我故意用顧珩那低沉磁性的嗓音,柔聲問道,“我這不是擔(dān)心你,特地來看你了嗎?”
“你!”
顧珩氣得渾身發(fā)抖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快把身體還給我!”
“還給你?”
我故作驚訝地挑眉,“夫君在說什么胡話?你就是你,我就是我。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沈鳶,而我,是你的天,你的夫君,武安侯顧珩。怎么,跪了一晚上,把腦子跪糊涂了?”
“你無恥!”
他掙扎著想站起來,卻因為跪得太久,腿一軟,又重重地摔了回去。
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,心里痛快極了。
“哎呀,夫人小心?!?/p>
我假惺惺地伸出手,想去扶他。
他嫌惡地拍開我的手,吼道:“別碰我!”
我收回手,也不惱,慢悠悠地說道:“夫人,你這脾氣可得改改。你現(xiàn)在是侯府主母,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侯府的顏面。像昨天那樣當(dāng)眾發(fā)瘋,成何體統(tǒng)?母親罰你,也是為了你好?!?/p>
顧珩的眼睛都紅了,他死死地瞪著我,像是要從我身上瞪出個窟窿來。
他大概從未想過,有一天,這些他曾經(jīng)對我說過無數(shù)遍的話,會由我,用他的嘴,一字不差地還給他。
“我聽說,昨晚母親沒給你送飯?”
我話鋒一轉(zhuǎn),故作關(guān)切地問。
顧珩冷哼一聲,別過頭去,不說話。
“嘖嘖,母親也真是的,怎么能餓著我的心肝寶貝呢?”
我站起身,走到他身邊,俯下身,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,“別急,夫君,這只是開胃小菜。你讓我受過的苦,我會讓你,加倍品嘗?!?/p>
我的聲音很輕,卻像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刺進他的心里。
他猛地回頭,難以置信地看著我。
我直起身子,恢復(fù)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侯爺派頭,對門口的婆子吩咐道:“看好夫人,別讓她再尋死覓活的。另外,從今天起,夫人的飲食起居,按照府里最低等丫鬟的份例來。”
“是,侯爺!”
婆子們連忙應(yīng)聲。
顧珩的臉,瞬間血色盡失。
最低等丫鬟的份例?
那意味著,他每天只能吃餿掉的飯菜,睡冰冷的硬板床,甚至連熱水都沒有。
“沈鳶!你敢!”
他嘶吼著。
我轉(zhuǎn)過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意:“你看我,敢不敢?!?/p>
說完,我再也不看他一眼,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祠堂。
身后,是他氣急壞卻又無能為力的咒罵聲。
我心情舒暢地走在陽光下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空氣,是如此的香甜。
顧珩,好好享受吧。
這侯府的后院,可比你想象的,要精彩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