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，錢掌柜派人裝扮成販賣古玩的商人，悄無聲息地從后門將那對花瓶運走了。
三千兩的銀票，換成了三百兩一張的金票，妥帖地藏在我早已備好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葉紫檀木匣里。
我拿出三十兩銀子，命人買回了上等的血燕，每天一碗，親自盯著柳如眉喝下去。
她喝得滿面紅光，越發(fā)覺得我這個正妻軟弱可欺，行事也愈發(fā)張揚(yáng)起來。
“姐姐，這件蜀錦的料子真好看，襯得我皮膚雪白。只可惜我如今懷著身孕，做不了太緊身的款式，真是浪費了。”
她在鏡子前搔首弄姿，故意說給我聽。
婆母在一旁幫腔：“哎呀，是好看。玨兒的眼光就是好。如眉啊，你喜歡就多做幾件，反正你姐姐管著家，侯府不缺這點銀子。”
我笑著點頭：“母親說的是。妹妹喜歡，別說幾件，就是把整個錦繡坊的料子都包下來，也是應(yīng)該的?！?/p>
柳如眉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嗎，姐姐？”
“自然是真的?！?/p>
我柔聲細(xì)語，“只是最近侯爺上下打點，府里開銷大，中饋有些緊張。不過妹妹放心，我想想辦法就是。”
當(dāng)天下午，我就以“府中用度緊張，需變賣些無用之物貼補(bǔ)家用”為由，將蕭玨書房里掛著的一幅據(jù)說是前朝大儒的《秋山行旅圖》給賣了。
那幅畫，是蕭玨的心愛之物，時常拿出來與同僚炫耀。
畫賣了五千兩。
我拿出五百兩，命人去錦繡坊，不僅給柳如眉，還給婆母，甚至府里上下所有下人，都添置了新衣。
整個侯府一片歡騰，人人都夸我這個主母賢良大度，會持家。
蕭玨回來，看到闔府上下一片喜氣，柳如眉和婆母都穿著新裁的衣裳，對他噓寒問暖，也十分滿意。
“清晏，辛苦你了。讓你費心了?！?/p>
他難得地對我和顏悅色。
我垂眸道：“為侯爺分憂，是妾身分內(nèi)之事?！?/p>
他沒再多問銀子從何而來。
在他看來，一個深閨婦人，能有什么“辦法”？
無非是變賣些自己的嫁妝罷了。
他不在乎。
甚至，他或許還很滿意我這種“識大體”的行為。
只有他進(jìn)書房，看到墻上空空如也，臉色才會驟然一變。
“我的《秋山行旅圖》呢？”
他沖出來質(zhì)問我。
我正和婆母、柳如眉一起喝茶，聞言，故作驚訝地站起來：“侯爺說什么？畫？妾身不知啊?！?/p>
蕭玨氣急敗壞：“就是我書房里掛著的那幅！怎么不見了？”
柳如眉立刻添油加醋：“哎呀，侯爺，您可別錯怪了姐姐。姐姐這兩日為了給府里添補(bǔ)用度，正發(fā)愁呢。許是……許是被哪個手腳不干凈的下人偷了去吧？”
她這話說得“善解人意”，卻句句都在往我身上引。
我心中冷笑，面上卻是一片驚惶：“天??！侯府竟出了家賊？這還了得！春兒，馬上去報官！一定要把賊人抓到，把侯爺?shù)漠嬜坊貋恚 ?/p>
我說著就要讓春兒去順天府。
這下，輪到蕭玨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