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是誰？”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，但平穩(wěn)有力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來了！致命問題！
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(shù)念頭。撒謊？說我是燕朝云？可他萬一見過燕朝云的畫像呢？或者以后對質呢？風險太大。坦白？說我是替嫁的庶女？那他會不會覺得燕家欺君？立刻發(fā)作？
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。
我攥緊了蓋在身上的錦被邊緣，那冰冷的絲綢觸感讓我稍微鎮(zhèn)定了一點點。豁出去了！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！
“燕銜月。” 我抬起頭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(wěn)一點，直視他那雙冰冷的眼睛，“禮部尚書燕弘的...庶女?！?/p>
我清晰地吐出“庶女”兩個字。
寢殿里死寂。
周珩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，依舊冰冷銳利，像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。他沉默著，那沉默比任何質問都讓人窒息。
半晌。
“燕朝云呢？” 他問，聲音平淡無波。
“她不愿意嫁。” 我實話實說，語氣也平淡下來，“覺得您是...活死人。所以，我來了?！?我補充了一句，“燕家不知道您能醒?！?/p>
這話有點意思。燕家不知道你能醒，所以拿我這個庶女頂包糊弄你?，F(xiàn)在你醒了，怎么處置，看你了。潛臺詞是：要殺要剮沖燕家去，我只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蟲。
周珩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扯動了一下。像是冷笑，又像是別的什么。太快了，看不真切。
“膽子不小?！?他淡淡地說，目光掃過我身上那床明顯屬于他的錦被，“敢在本王的寢殿里...睡得倒香?！?/p>
我臉皮一熱。這被子果然是他的！
“王爺息怒?！?我垂下眼，“昨夜見王爺安穩(wěn)睡下，民女實在困倦，并非有意冒犯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