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彩禮?一萬冥幣就夠了。"婆婆笑瞇瞇地說著,手里拿著一沓黃紙。
我以為她在開玩笑,直到婚禮當天,我發(fā)現(xiàn)鏡子里的自己在快速衰老。
"媽,為什么我的頭發(fā)在變白?"
"傻孩子,一萬冥幣的彩禮,當然要用十萬陽壽來還。"
我這才明白,我嫁的不是人家,是鬼窩。
第一次見到未來婆婆時,她正在院子里燒紙錢。
黃昏時分,青煙繚繞,那張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詭異。
"張嬸,您這是?"我怯生生地問。
她抬起頭,笑得慈祥:"給老頭子燒點錢花,他在下面也不能窮著。"
男友陳浩在旁邊解釋:"我媽就這習慣,每個月都要燒紙錢給我爸。"
我點點頭,覺得這老太太挺有情有義的。
誰知道這只是開始。
"小雨啊,你跟我家浩浩什么時候結(jié)婚?。?張嬸放下手里的紙錢,拉著我的手問。
"我們還在考慮。"我臉紅了紅。
"考慮什么,趁我還能動彈,趕緊辦了。"她的手很涼,像冰塊一樣。
陳浩摟住我的肩膀:"媽,別急,我們會盡快的。"
"那彩禮的事兒,咱們得先說清楚。"張嬸突然正色道。
我心里一緊,現(xiàn)在的彩禮動輒幾十萬,我家條件一般,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錢。
"您說。"
"不多,一萬就夠了。"
我松了一口氣,現(xiàn)在還有這么通情達理的婆婆,真是太幸運了。
"不過啊,"張嬸話鋒一轉(zhuǎn),"是一萬冥幣。"
"什么?"我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"冥幣,就是燒給死人的那種錢。"她指了指地上的黃紙,"一萬張,整整齊齊的。"
陳浩尷尬地笑了笑:"媽,您別開玩笑了。"
"誰跟你開玩笑?"張嬸臉色一沉,"我們陳家的祖訓,娶媳婦必須用冥幣做彩禮,這樣才能保佑夫妻恩愛,白頭偕老。"
我和陳浩面面相覷。
"媽,現(xiàn)在都什么年代了,還搞這些封建迷信。"陳浩不耐煩地說。
"封建迷信?"張嬸冷笑一聲,"你爸當年娶我的時候,就是用的冥幣彩禮,我們不是恩愛了一輩子嗎?"
"可是爸已經(jīng)..."陳浩欲言又止。
"已經(jīng)什么?已經(jīng)死了是吧?"張嬸的眼神變得陰森,"就是因為他死了,所以更要按規(guī)矩辦事,不然他在地下不安心。"
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。
我強行擠出笑容:"張嬸,冥幣也不貴,我們買一萬張就是了。"
聽到我的話,張嬸臉色緩和了不少:"還是小雨懂事,浩浩,你找了個好媳婦。"
陳浩不滿地看了我一眼,我知道他覺得我太好說話了。
但我想的是,冥幣才幾十塊錢,比起動輒幾十萬的真錢彩禮,這點要求算什么。
而且張嬸平時對我挺好的,這點小事就滿足她吧。
回家路上,陳浩一直悶悶不樂。
"你怎么答應得那么爽快?我媽這個人就是得寸進尺,你越遷就她,她越過分。"
"只是一萬張冥幣而已,又不貴。"我拉住他的手,"你媽年紀大了,思想保守一點也正常。"
"你不懂,我從小就被她這些奇怪的規(guī)矩折騰得夠嗆。"陳浩嘆了口氣,"算了,既然你不介意,那就這樣吧。"
第二天,我特意去找了家專門做喪葬用品的店,買了一萬張嶄新的冥幣。
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,聽說我要買這么多冥幣,表情有些古怪。
"姑娘,你買這么多冥幣干什么?"
"結(jié)婚用的彩禮。"我如實回答。
老板臉色一變:"結(jié)婚用冥幣?這不吉利??!"
"我婆婆說這是他們家的傳統(tǒng)。"
"哪有這種傳統(tǒng)?"老板搖頭,"冥幣是給死人用的,活人用了不好。"
"您就別管了,多少錢?"
老板猶豫了一下,還是收了我的錢:"八十塊,但是姑娘,我勸你還是別用這些東西,真的不吉利。"
我笑了笑,沒當回事。
什么年代了,還相信這些。
拿著冥幣回到陳浩家,張嬸看到那一大包黃紙,滿意地點點頭。
"這才對嘛,按規(guī)矩辦事,老祖宗才會保佑。"
她接過冥幣,仔細檢查了一遍,確認數(shù)量無誤后,放進了一個紅色的箱子里。
"這些冥幣我先收著,等婚禮那天再用。"
我點點頭,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,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。
"對了,小雨,還有件事要跟你說。"張嬸神秘兮兮地說,"結(jié)婚那天,你得穿我給你準備的婚服。"
"婚服?"
"是啊,我們陳家祖?zhèn)鞯幕榉?,特別漂亮。"
我有些為難:"可是我已經(jīng)訂了婚紗..."
"婚紗?"張嬸不屑地撇撇嘴,"那是洋人的東西,不吉利。我們中國人結(jié)婚,就得穿中式的。"
陳浩在旁邊說:"媽,現(xiàn)在都流行穿婚紗。"
"我不管什么流行不流行,反正我兒媳婦必須穿我準備的婚服。"張嬸態(tài)度堅決。
我只好答應下來。
反正只是一天的事,穿什么都無所謂。
但是第二天,當張嬸把那套所謂的婚服拿出來時,我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那是一套古式的紅色袍子,樣式極其老舊,而且散發(fā)著一股霉味。
最關(guān)鍵的是,這套衣服看起來就像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一樣。
"這...這真的是婚服嗎?"我忍不住問。
"當然是,我婆婆當年結(jié)婚穿的,我結(jié)婚也穿的,現(xiàn)在該輪到你了。"張嬸一臉理所當然。
我仔細看了看這套衣服,發(fā)現(xiàn)上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斑點,不知道是什么東西。
"張嬸,這衣服是不是太舊了,要不我們重新做一套?"
"胡說!"張嬸臉色一變,"這是我們陳家的傳家寶,多少錢都買不到。你穿了它,就是正式的陳家人了。"
我心里更加不安了,但是看到陳浩求情的眼神,還是點頭答應了。
畢竟只是穿一天,忍一忍就過去了。
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,穿上這套衣服,竟然是噩夢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