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安家當了十年假千金。真千金安雅回來后,我成了這個家的眼中釘,做什么都是錯。
她摔碎了母親最愛的古董花瓶,卻哭著說是我推了她。她故意考砸,
污蔑我在考場上故意弄出聲響影響她。這一次,她指著我,說我偷了她的鉆石項鏈,
養(yǎng)父母不問緣由,直接將我趕出家門。「我們安家,養(yǎng)不出你這種手腳不干凈的東西!」
大雪紛飛,我被推出門外,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毛衣。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時,
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我面前。一位頭發(fā)花白、身著得體西裝的管家走下車,
為我披上溫暖的羊絨大衣。他朝我深深鞠躬,聲音帶著一絲顫抖?!感〗悖覀冋伊四?,
老爺快不行了,臨終前想見您一面。」車內(nèi)暖氣開得很足,將我身上的寒意一點點驅(qū)散。
可我心里那片冰原,卻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。我叫安寧,哦不,
這個名字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我。我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雪景,
看著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變得陌生。身旁的李管家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,
語氣溫和:「小姐,您叫季云舒。您的母親是季家的獨女,十八年前,她在醫(yī)院生產(chǎn)時,
有人惡意調(diào)換了您和另一個孩子。」季云舒。我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,
像是在品嘗一顆從未嘗過的糖,不知是甜是苦。「那個孩子,就是安雅吧?」我問。
李管家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疼惜:「是。老爺動用了一切關(guān)系,才在半年前找到線索。
只是他身體一直不好,怕嚇到您,遲遲不敢相認,只想找個萬全的時機。沒想到……」
沒想到安家先一步將我掃地出門。也好。我扯了扯嘴角,沒笑出來。
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戒備森嚴的私立醫(yī)院前。這里不像醫(yī)院,
更像一座坐落在市中心的靜謐園林。我跟著李管家穿過長長的走廊,
最終停在一間 VIP 病房門口。推開門,各種維持生命的儀器發(fā)出滴滴的聲響,
交織成一曲悲傷的離歌。病床上,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正艱難地呼吸著,
他渾濁的眼睛在看到我時,瞬間迸發(fā)出一抹亮光?!冈啤剖妗顾麙暝?,想要抬手。
我快步走過去,握住他冰冷干枯的手。眼淚,毫無預兆地砸了下來。血脈親情就是這么奇怪,
明明是第一次見面,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深切的愛意和愧疚。「爺爺……」我哽咽著,
叫出了這個陌生的稱呼。老人笑了,眼角流下淚水:「好孩子……委屈你了……咳咳……」
他劇烈地咳嗽起來,一旁的律師立刻上前,遞上一份文件。「老爺……」老人擺了擺手,
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看著我,
一字一句道:「爺爺……名下所有資產(chǎn)……都……都留給你……報復……回去……」
話音落下,他緊握著我的手,驟然松開。儀器上,心跳變成了一條直線,發(fā)出刺耳的長鳴。
整個世界,仿佛都安靜了。我跪在床邊,淚水決堤。我沒有了家,現(xiàn)在,
我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。爺爺?shù)脑岫Y辦得低調(diào)而肅穆。我作為唯一的繼承人,
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,站在那里,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。
許多穿著考究的人上前來與我握手,說著節(jié)哀順變的話,他們的眼神里有同情,有好奇,
但更多的是審視和揣度。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,氣質(zhì)清冷的男人始終站在我身后不遠處。
他是陸沉淵,爺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,也是爺爺商業(yè)帝國的實際掌舵人。爺爺在遺囑里寫明,
在我完全熟悉業(yè)務之前,由他全力輔佐我。葬禮結(jié)束后,
陸沉淵將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我:「季小姐,這是季氏集團目前的資產(chǎn)清單和股權(quán)結(jié)構(gòu),
您需要盡快熟悉?!顾穆曇艉退娜艘粯?,冷靜,沒有多余的溫度。我接過文件,
翻開第一頁,就被那一長串的零震得有些恍惚。亞洲首富,這四個字原來是這樣的重量。
我還沒從巨大的悲痛和沖擊中回過神來,手機就響了。是養(yǎng)母劉婉茹打來的。我劃開接聽,
還沒開口,那邊就傳來她尖銳刻薄的聲音。「安寧!你死到哪里去了?長本事了是吧,
敢夜不歸宿了!我告訴你,你趕緊給我滾回來,給雅雅道歉!雅雅被你氣病了,
你這個白眼狼,我們家養(yǎng)你這么多年,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?」
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刀刀扎在我心上。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叉著腰,
唾沫橫飛的模樣。我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翻涌,聲音冷得像冰?!傅谝唬?/p>
我叫季云 shu。第二,我不會回去。第三,安雅病了,應該去看醫(yī)生,
而不是找我這個所謂的『罪魁禍首』?!闺娫捘穷^沉默了幾秒,
隨即爆發(fā)出更大的怒火:「你……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!安寧,你別忘了,是誰把你養(yǎng)這么大的!
你現(xiàn)在翅膀硬了,想翻天了是吧?我命令你,立刻,馬上,給我滾回來!」「滾?」
我輕輕笑了一聲,「我已經(jīng)滾了,如你們所愿?!拐f完,我直接掛斷了電話,
拉黑了安家所有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一旁的陸沉淵靜靜地看著我,深邃的眼眸里情緒不明。
「需要我處理嗎?」他問。「處理什么?」「安家?!顾院喴赓W。我搖了搖頭,
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:「不。我要親手來?!惯@是爺爺給我的底氣,
也是我為自己討回公道的開始。第二天,我跟著陸沉淵來到了季氏集團的總部。
那是一棟聳入云霄的摩天大樓,是這座城市的絕對地標。我曾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路過這里,仰望著它,
從未想過有一天,我會成為這里的主人。陸沉淵為我準備了一間辦公室,就在他的隔壁,
視野極佳,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?!笍慕裉炱?,你每天的工作就是看文件,熟悉公司業(yè)務。」
他遞給我一臺平板,「我會讓各部門的負責人輪流向你匯報工作。」「好?!刮易聛恚?/p>
開始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報表和項目書。金融,地產(chǎn),科技,
娛樂……季氏的產(chǎn)業(yè)版圖遠比我想象的要龐大和復雜。我像一塊干癟的海綿,
瘋狂地吸收著這些知識。我沒有時間悲傷,也沒有時間迷茫。我要盡快強大起來,
才對得起爺爺?shù)耐懈?。下午,陸沉淵的特助敲門進來,送來一份資料?!讣拘〗?,
這是您要的,關(guān)于安家『安氏布行』的所有資料?!刮掖蜷_文件夾,
里面詳細記錄了安氏布行近年來的經(jīng)營狀況、主要合作方和財務報表。
一個非常傳統(tǒng)的家族小企業(yè),靠著我養(yǎng)父安振國祖上傳下來的一點手藝和人脈勉強維持。
他們最大的客戶,是一家叫做「云裳」的服裝設(shè)計公司,幾乎占了他們七成的訂單。
而「云裳」,恰好是季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。世界真小。我拿起筆,在「云裳」
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?!戈懣?,」我抬頭看向一旁正在處理公務的陸沉淵,
「我想見一見『云裳』的負責人?!龟懗翜Y抬眸,目光落在我圈出的名字上,
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。他沒有多問,只是點了點頭:「我來安排。」他的眼神里,
似乎多了一絲贊許。這個男人,聰明得可怕。與「云裳」負責人見面的地點,
約在了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。負責人叫蘇蔓,一個三十多歲,氣質(zhì)干練優(yōu)雅的女人。
她看到我時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但很快被專業(yè)的態(tài)度掩蓋。「季小姐,久仰。」她伸出手。
我與她握了握:「蘇總監(jiān)客氣了?!购堰^后,我直接切入主題?!肝医裉煺姨K總監(jiān),
是想談談關(guān)于『安氏布行』的合作?!固K蔓愣了一下,
隨即笑道:「安氏布行是我們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了,他們的面料雖然不是頂尖,
但勝在性價比高,一直合作得很愉快?!埂甘菃幔俊刮叶似鸩璞?,輕輕吹了吹熱氣,
「但我聽說,安氏布行的面料,上個月被檢測出甲醛超標,導致『云裳』差點被客戶投訴,
賠了一筆不小的違約金?!固K蔓的臉色瞬間變了。這件事處理得很隱秘,除了公司高層,
幾乎沒人知道。她沒想到,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女孩,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「季小姐……」「蘇總監(jiān),」我打斷她,「我不是在指責你。我只是想提醒你,
一個不注重產(chǎn)品質(zhì)量、沒有信譽的合作伙伴,隨時都可能成為『云裳』發(fā)展的絆腳石。
為了一個安氏,毀了『云裳』的口碑,值得嗎?」蘇蔓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我放下茶杯,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:「從下個季度開始,
『云裳』停止和安氏布行的一切合作。至于新的面料供應商,陸總會給你一份名單。」
這是命令,不是商量。蘇蔓看著我,又看了看我身旁面無表情的陸沉淵,最終低下了頭。
「是,我明白了,季小姐。」走出包廂,陸沉淵突然開口:「做得很好?!?/p>
我側(cè)頭看他:「你早就知道安氏布行的面料有問題?」「嗯?!埂笧槭裁床辉缣幚??」
他看著我,目光深邃:「老爺說,這是留給你的功課?!刮倚念^一震。
原來爺爺早就為我鋪好了一切。他不僅給了我財富,更給了我一把親手復仇的刀。安家的天,
塌了。安振國幾乎是沖進了「云裳」公司,指著蘇蔓的鼻子破口大罵。「蘇蔓!你什么意思!
我們合作了這么多年,你說斷就斷?你這是背信棄義!」蘇蔓只是冷冷地看著他:「安老板,
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,只有永遠的利益。你們的面料出了問題,差點毀了我們公司的聲譽,
我們沒有起訴你們,已經(jīng)是仁至義盡了?!埂改惴牌?!我們的布料怎么可能有問題!
一定是你們搞錯了!」安振國死不承認?!赣袥]有問題,你自己心里清楚?!?/p>
蘇蔓下了逐客令,「保安,請安老板出去。」安振國被兩個保安架著,灰頭土臉地趕了出來。
他想不通,一向?qū)λ涂蜌鈿獾奶K蔓,怎么會突然翻臉。他回到家,
把這件事告訴了劉婉茹和安雅。劉婉茹一聽就炸了:「什么?他們怎么能這樣!老安,
你趕緊再去找找關(guān)系??!咱們家可就指著『云裳』的訂單呢!」
安振國頹然地坐在沙發(fā)上:「找誰?我能找的關(guān)系都找遍了,沒人敢接我的電話!」
安雅在一旁,臉色也十分難看。她最近正和她那個富二代男友沈哲鬧別扭,
本來還指望家里能給她多點零花錢去哄男友開心,現(xiàn)在看來是泡湯了?!赴?,媽,你們別急,
」安雅眼珠一轉(zhuǎn),想到了什么,「會不會是安寧那個賤人在背后搞鬼?」劉婉茹一愣:「她?
她一個被我們趕出去的喪家之犬,能有什么本事?」「這可不一定,」安雅撇了撇嘴,
「我聽同學說,前兩天看到她從一輛勞斯萊斯上下來,說不定是攀上了什么有錢的老頭子,
故意報復我們呢!」「什么?勞斯萊斯?」劉婉茹和安振國都驚呆了。他們對我的印象,
還停留在那個穿著廉價衣服,唯唯諾諾,任他們打罵的養(yǎng)女身上?!笇?!一定是她!」
安雅越想越覺得是這樣,她拿出手機,找到了我的號碼,撥了過去。當然,是打不通的。
「這個小賤人,還敢拉黑我!」安雅氣得把手機摔在沙發(fā)上,「爸,媽,
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!一定要找到她,讓她給那個老頭子吹吹枕邊風,
讓『云裳』跟我們繼續(xù)合作!」劉婉茹也覺得有道理,她咬牙切齒地說:「對!找到她!
我們養(yǎng)了她十年,她敢不聽話,我們就去她傍的那個老頭子面前鬧,看她丟不丟得起這個人!
」他們一家人,永遠都是這么自私自利,理所當然。他們不知道,
他們口中那個「有錢的老頭子」,是我親爺爺。他們更不知道,這場報復,才剛剛開始。
我很快就知道了安家人的打算。是陸沉淵告訴我的。他在安家附近安排了人,
安家的一舉一動,都逃不過他的眼睛。「他們正在到處打聽你的下落。」陸沉淵說。
「讓他們找?!刮液敛辉谝?。我正忙著處理另一件事。爺爺名下有一家慈善基金會,
一直致力于資助貧困學生和孤兒。我翻看著基金會的資料,在一個受助人名單里,
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。沈哲。安雅的男朋友。資料顯示,沈家前幾年公司破產(chǎn),負債累累。
沈哲能繼續(xù)在貴族學校上學,維持他富二代的體面生活,全靠我們基金會的資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