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宇沒接話，轉(zhuǎn)身往儲物間走。那里堆著曉妍的嫁妝——一臺老式縫紉機(jī)，

是她外婆傳下來的；還有萌萌滿月時拍的相冊，封面都被歲月磨得起了毛邊。

他把這些往二樓臥室搬時，聽見曉妍在給娘家打電話，“媽，你們別舍不得那點糧食，

先往樓上挪……對，我讓陳宇明天過去幫你們加固窗戶?！币鼓唤蹬R時，風(fēng)先刮了起來。

院門外的老槐樹被吹得嗚嗚作響，葉子打著旋兒往地上落。陳宇爬上屋頂檢查排水管，

手電筒的光柱里，看見遠(yuǎn)處的山影被烏云吞掉了一半。

他摸出手機(jī)給張大哥發(fā)消息：“晚上別睡太沉，留意著點水情?！睆埓蟾缡情_雜貨鋪的，

鋪子就在河邊，最容易受淹。很快收到回復(fù)：“放心，我把賬本和現(xiàn)金都塞進(jìn)防水袋了，

就等你這話呢?！焙蟀胍?，雨終于來了。起初是淅淅瀝瀝的試探，后來就變成了瓢潑之勢，

砸在鐵皮屋頂上噼啪作響，像有無數(shù)只手在使勁拍門。陳宇躺在床上，聽著窗外的風(fēng)雨聲，

翻來覆去睡不著。曉妍的呼吸很輕，卻能感覺到她攥著自己的手一直在冒汗。凌晨三點，

手機(jī)突然震動起來，是李大爺?shù)膬鹤訌某抢锎騺淼模骸靶∮?，我爸電話打不通?/p>

你能不能去看看？他那老屋在低洼處，我這心里……”陳宇猛地坐起來：“你別急，

我現(xiàn)在就過去?！彼咨嫌暌?，抓起手電筒和救生繩，曉妍也跟著爬起來，

往他兜里塞了個保溫壺：“里面是熱姜茶，路上小心?！蓖崎_院門的瞬間，

積水已經(jīng)沒過了腳踝。雨幕里，遠(yuǎn)處的房屋輪廓模糊不清，

只有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劈開一條窄縫。陳宇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李大爺家走，

路過張大哥的雜貨鋪時，看見燈還亮著，張大哥正站在門口往沙袋上蓋塑料布，

看見他喊了句：“我跟你一起去！”兩個男人踩著積水往前走，雨衣下的衣服很快濕透。

李大爺?shù)睦衔菰谙镒幼罾镱^，院墻已經(jīng)被泡得發(fā)軟，木門“吱呀”作響。陳宇用力推開門，

喊了聲“李大爺”，屋里沒回應(yīng)。手電筒掃過炕頭，被子疊得整整齊齊，

桌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