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翻涌著太多復雜到我看不懂的情緒，痛苦、憤怒、還有一絲……恐慌？

“我還沒贏你呢……”他低下頭，把臉更深地埋進我無力的掌心，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皮膚上，

聲音悶在掌心里，破碎不堪，“我還沒贏你呢……趙令蘅……”那一刻，
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尖銳的酸澀感猛地攫住了我的心口，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。

腦子里那些關于權力、制衡、馴服的冰冷算計，轟然崩塌。

原來這兩年的試探、防備、明爭暗斗，都是一場心照不宣的豪賭。賭誰先動心，

誰就一敗涂地。病去如抽絲。這場幾乎要了我命的高燒退去后，身體是慢慢好了，

可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狠狠鑿開了一個洞，呼呼地往里灌著冷風。我開始刻意地躲著宋硯清。

沒辦法不躲。只要一看見他那張臉，那雙眼睛，

腦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回放他紅著眼睛、像只瀕死的困獸般攥著我的手說“我怎么辦”的樣子。

心口那地方，就像被只頑劣的貓爪子反復地抓撓，又酸又麻，

還帶著點隱秘的、說不出口的悸動，攪得我坐立難安?？沙蒙系膽蜻€得唱下去。

該議政議政，該吩咐吩咐。只是眼神，再不敢輕易落在他身上。偶爾視線不可避免地對撞，

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探究和一絲……了然？這讓我更加煩躁，

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就在這別扭勁兒還沒完全過去的時候，北邊出事了。

戎狄部落趁著寒冬草場凋敝，集結了大批騎兵，如狼似虎地叩關南下，連破三城，

邊關告急的八百里加急軍報像雪片一樣飛進京城。朝廷震動，人心惶惶。

那些平日里爭權奪利、吵得面紅耳赤的世家大臣們，此刻卻一個個縮起了脖子，

眼觀鼻鼻觀心，生怕被點了將。小皇帝坐在龍椅上，嚇得小臉煞白，

只會拿眼睛一個勁兒地瞟我。我心底冷笑一聲。指望這群酒囊飯袋？黃花菜都涼了！

沒有半分猶豫，我站起身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蓋過了朝堂上的嗡嗡議論：“陛下，

臣愿披甲，親赴北境?！睗M堂皆驚。

一道道或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