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給你的錢,”他頓了頓,目光如實質(zhì)般落在林晚秋臉上,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,
“賭的是你這個人?!薄拔屹R錚的腿是瘸了,但眼沒瞎?!薄耙粋€能算準(zhǔn)電視機爆炸,
能預(yù)知山洪,敢當(dāng)眾掀桌子、割腕、指著供銷社主任鼻子預(yù)言的女人……要么是瘋子,
要么……”他微微瞇起眼,那深潭般的眼底,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一絲名為野心的火焰,
“就是一條能攪動風(fēng)云的龍!”林晚秋的心臟,因他最后這句話而狠狠一縮!
一股寒意瞬間竄上脊背。這個男人,他的敏銳和魄力,遠(yuǎn)超出她的預(yù)估!
他不僅看到了她的“瘋”,更看到了她“瘋”背后的價值!他押上的不是錢,
而是他自己的未來!“你就不怕賭輸了?”林晚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?!芭?。
”賀錚回答得異常干脆,甚至扯動了一下嘴角,露出一抹近乎冷酷的笑意,
“但我更怕窩在這破院子里,像條等著爛掉的野狗,看著別人踩著我往上爬!
”他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刀鋒,帶著一種被壓抑已久的戾氣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,
“林晚秋,你想翻天,我賀錚就給你遞梯子!成了,我分一杯羹。敗了,”他眼中戾氣一閃,
“老子認(rèn)栽!但死,也拉幾個墊背的!”赤裸裸的野心!毫不掩飾的瘋狂!這一刻,
林晚秋才真正看清眼前這個“瘸子”骨子里的桀驁和兇狠!
他哪里是什么被命運打倒的可憐蟲?
他分明是一頭蟄伏在黑暗里、磨利了爪牙、隨時準(zhǔn)備撲向獵物的孤狼!
一股強烈的、棋逢對手般的戰(zhàn)栗感,混雜著難以言喻的警惕,席卷了林晚秋。她明白了,
她和賀錚之間,從來不是什么恩情或溫情。
這是一場基于利益和實力、在懸崖邊上達(dá)成的、危險而脆弱的同盟。他遞出的不是橄欖枝,
而是一把雙刃劍!“好?!绷滞砬锞従?fù)鲁鲆粋€字,迎上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,毫不退縮,
“梯子,我接了。但賀錚,記住你的話。我這條船,可不是誰都能上的。風(fēng)浪太大,
小心淹死!”賀錚嘴角那抹冷酷的笑意加深了幾分,眼中野火更熾:“淹死,也比窩囊死強!
林晚秋,放手干!天塌下來,我這條瘸腿,給你頂一頂!”同盟,在這一刻,
以最冷酷也最直接的方式,正式締結(jié)。沒有溫情,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捆綁和孤注一擲的瘋狂。
接下來的幾天,青山村后山那片人跡罕至的老林子,徹底活了過來。
王栓子找來的十五個青壯年,都是村里最窮困、最肯吃苦、也最聽話的漢子。
在李大柱和王栓子嚴(yán)格的約束下,他們閉緊了嘴巴,只埋頭干活。
林晚秋憑借著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和金手指的指引,親自帶隊,如同最精明的獵人,
精準(zhǔn)地找到了那些隱藏在深谷斷崖、溪流苔蘚間的珍品。猴頭菇!潔白如雪,
毛茸茸的菌傘在幽暗的林中如同精靈。羊肚菌!蜂窩狀的菌帽散發(fā)著獨特的異香。
還有那掛在懸崖老樹上、外殼薄如紙的紙皮核桃!
一筐筐帶著泥土和露水氣息的山珍被小心翼翼地采摘下來,由李大柱親自帶人,
用最快的速度背回賀家那個臨時被征用、嚴(yán)密看守的小院。
林晚秋則帶著幾個手腳最麻利的婦人,連夜進行最初步的清理、分揀、陰干。
她近乎苛刻地要求著品相和干燥程度,每一顆核桃,每一朵菌菇,都經(jīng)過她親手把關(guān)。
她知道,這些東西要賣出“天價”,靠的就是這份獨一無二的品質(zhì)!時間在爭分奪秒中飛逝。
第五天傍晚,賀家那間臨時充當(dāng)“倉庫”的西廂房里,
已經(jīng)整齊地碼放了幾大筐處理好的精品猴頭菇、羊肚菌和紙皮核桃。
空氣中彌漫著菌類特有的清香和核桃淡淡的油脂氣息。就在這時,
院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吵嚷聲?!傲滞砬?!你給我出來!你個黑心肝的!
敢搶我家招娣的男人!還敢搶我家的東西!老娘跟你拼了!”是王金花殺豬般的嚎叫!顯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