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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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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個「創(chuàng)傷清理師」,以吸食他人的痛苦為生。直到我發(fā)現(xiàn),我所有痛苦的源頭,

都來自于我那位視我如蛇蝎的前夫。于是,我精心為他準(zhǔn)備了一場盛宴,

將我積攢了十年的地獄,悉數(shù)奉還?!?】我叫蘇晴,是一名創(chuàng)傷清理師。我的工作,

是「吃掉」別人的痛苦。此刻,我正坐在本市最頂級的富人區(qū)別墅里,

對面是一位面色蒼白、眼底布滿血絲的女人。她叫白玥,是陸氏集團(tuán)總裁陸哲的未婚妻。

而陸哲,是我的前夫。「蘇小姐,真的……可以嗎?」白玥的聲音顫抖,

帶著一絲病態(tài)的期待,「任何創(chuàng)傷都可以被清除?」我面無表情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

聲音像是含著冰碴:「可以。但過程會讓你直面最深的恐懼,代價是你銀行賬戶里的八位數(shù),

以及……你的一部分生命力?!惯@并非恐嚇。創(chuàng)傷是刻在靈魂上的疤痕,想要抹除它,

就要用另一部分靈魂去填補(bǔ)。白玥慘然一笑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「只要能忘記,

我什么都愿意?!刮也辉俣嘌?,伸出右手。這是儀式的開始。我的指尖觸碰到她手腕的瞬間,

一股冰冷的、帶著鐵銹味的絕望,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?!巨Z——!】刺耳的剎車聲,

金屬扭曲的巨響,玻璃碎片飛濺。我看到了。我「看」到了白玥的創(chuàng)傷記憶。

一場慘烈的車禍。她坐在副駕駛,眼睜睜看著方向盤前的男人被卡住,

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。而她,因?yàn)榭謶?,?dú)自推開車門,在男人絕望的呼救聲中,

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(xiàn)場。這份夾雜著恐懼、愧疚和背叛的記憶,像一頭猛獸,

在我的意識里橫沖直撞。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,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。

這就是我的工作,成為別人痛苦的容器。我強(qiáng)忍著靈魂被撕裂的劇痛,

調(diào)動起我全部的精神力,將這份創(chuàng)傷記憶從她的腦海中剝離,然后,

像吞下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,將它狠狠地吞進(jìn)我自己的靈魂深處。一秒,

兩秒……白玥的身體漸漸放松,她眼中的血絲和恐懼,如潮水般褪去,

取而代之的是嬰兒般的平靜和茫然。她忘了。而我,記住了。我緩緩收回手,

臉色比她剛才還要蒼白。每一次「清理」,都像是在鬼門關(guān)走一遭。就在這時,

別墅的門開了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(jìn)來,帶著一身寒氣。是陸哲。他看到我,

英俊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,仿佛看到什么骯臟的垃圾。「蘇晴?

你怎么會在這里?」他的聲音冷得像冰,「誰讓你進(jìn)來的?」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,

一把將剛剛恢復(fù)平靜的白玥護(hù)在身后,警惕地瞪著我,那眼神,

像是在看一個企圖行騙的神棍?!赴⒄?,你回來啦?!拱撰h柔柔地靠在他懷里,

用一種全然陌生的、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我,「這位小姐是……」陸哲的臉色更加陰沉。

他當(dāng)然不相信我所謂的「創(chuàng)傷清理」,在我們那段短暫的婚姻里,

他只覺得我是個冷血、麻木、永遠(yuǎn)無法共情的怪物?!敢粋€騙子而已。」

陸哲冷冷地吐出幾個字,然后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支票簿,刷刷寫下一串?dāng)?shù)字,撕下來,

扔在我面前的茶幾上。「拿著錢,滾。永遠(yuǎn)別再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。」

那張支票輕飄飄地落在光潔的桌面上,像一片雪花,卻比西伯利亞的寒風(fēng)還要刺骨。

上面的數(shù)字,是我「治療」費(fèi)用的十分之一。是施舍。我沒有去看那張支票,只是抬起頭,

靜靜地看著他。我的靈魂里,

還殘留著那場車禍的余溫——那份屬于白玥的、對一個血泊中男人的愧疚和恐懼。而陸哲,

正用全世界最溫柔的姿態(tài),擁抱著這個剛剛拋棄了救命恩人的女人,卻用最刻骨的憎惡,

對待著剛剛替她咽下所有痛苦的我。多么諷刺。我看到他眼中熟悉的厭惡,

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,密不透風(fēng)地疼。三年前,他跟我離婚時,也是這樣。

他說:「蘇晴,你就像一塊冰,永遠(yuǎn)捂不熱。我需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妻子,

不是一具漂亮的行尸走肉。你看看玥玥,她會笑,會哭,會撒嬌,她才是個人。」他不知道,

我不是不會痛。我只是……痛得太多了。多到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我緩緩站起身,

身體因?yàn)槌惺芰诵碌膭?chuàng)傷而有些搖晃。陸哲下意識地皺眉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,

但稍縱即逝,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不耐?!高€賴著不走,是嫌錢少?」我沒有回答,

只是將目光從他臉上,緩緩移到他身后,那個像受驚白兔一樣的白玥身上。我輕輕地開口,

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?!戈懣偅疹櫤媚愕奈椿槠?。」「畢竟,」
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

「她剛剛……才從一場可怕的車禍里死里逃生呢?!乖捯袈湎碌乃查g,我清晰地看到,

陸哲和白玥的臉色同時煞白?!?】陸哲的瞳孔驟然緊縮,他護(hù)著白玥的手臂猛地收緊,

看向我的眼神里,除了厭惡,更多了一絲驚駭和殺意。「你胡說八道什么!」

白玥在他懷里瑟瑟發(fā)抖,像是真的受到了驚嚇,她怯生生地說:「阿哲,

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,我……我好好的啊?!购靡粋€無辜純潔的白蓮花。

如果不是我親口「吃」掉了她那份骯臟的記憶,我?guī)缀醵家帕?。我的目光越過陸哲的肩膀,

與白玥的視線在空中交匯。她的眼神深處,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怨毒。她在警告我。

我心中冷笑。這個女人,遠(yuǎn)比陸哲想象的要復(fù)雜得多。她清除記憶,不是為了解脫,

而是為了更心安理得地去扮演一個完美無瑕的受害者?!肝矣袥]有胡說,陸總心里不清楚嗎?

」我將視線重新調(diào)回陸哲臉上,「三天前,城郊高速,一輛失控的貨車,一輛黑色的保時捷。

需要我……說得更具體一點(diǎn)嗎?」每多說一個字,陸哲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。

那不是被欺騙的憤怒,而是秘密被戳穿的恐慌。他知道!他知道那場車禍!一個可怕的念頭,

像毒蛇一樣鉆進(jìn)我的腦海。為什么他會知道?為什么他會如此緊張?難道……不,不可能。

我強(qiáng)行壓下心中的翻騰,身體的虛弱感越來越強(qiáng)。新的創(chuàng)傷死死糾纏著我靈魂里舊的傷疤,

讓我?guī)子鲊I。我不能再待下去了?!肝业某陝?,會有人來取。陸總,后會無期。」我轉(zhuǎn)身,

拖著仿佛有千斤重的雙腿,一步一步走向門口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背后,

陸哲冰冷的視線如芒在背。「站住!」他厲聲喝道。我沒有停。

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瞬間,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身后傳來,將我狠狠地拽了回去。

陸哲抓著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?!柑K晴,你到底想干什么?」

他把我抵在冰冷的墻壁上,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,

眼中是翻涌的怒火和一絲我看不懂的……恐懼?「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?是誰派你來的?」

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,帶著他身上慣有的清冽木質(zhì)香,曾經(jīng)是我最迷戀的氣息,

此刻卻只讓我感到窒息?!阜攀帧!刮业穆曇羲粏 !刚f清楚!」「我說,放手!」

我猛地抬起頭,用盡全身力氣,將他推開?;蛟S是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敢反抗,

陸哲竟被我推得后退了一步。他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?!柑K晴,你……」

「陸哲,」我打斷他,一字一句地說道,「你以為我是來糾纏你的嗎?你以為我做這一切,

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,想跟你復(fù)婚?」我看著他錯愕的臉,忽然覺得無比可笑。

「收起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吧。在你眼里,我或許是個騙子,是個怪物。但在我眼里,

你和你的白月光,不過是我的客戶,是躺在我手術(shù)臺上,等著被我開膛破肚的……病人?!?/p>

「你!」陸哲的臉?biāo)查g漲成了豬肝色,英俊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?!高€有,」我向前一步,

湊到他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,輕聲說,「別忘了,三年前,

是誰抱著我的腿,求我不要離開。是誰說,沒了我,他會死。」陸哲的身體僵住了。

那些被他刻意遺忘、被歲月塵封的卑微和乞求,被我毫不留情地撕開,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
我滿意地看到他眼中閃過狼狽和羞恥。這就夠了。我不再看他,拉開門,

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門外,陽光燦爛,卻照不進(jìn)我心里半分。坐進(jìn)車?yán)铮以僖仓尾蛔。?/p>

趴在方向盤上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每一次咳嗽,都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。良久,

我才緩過勁來。我從儲物格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,打開,

里面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玻璃瓶。每個瓶子里,都裝著一團(tuán)灰黑色的、如同霧氣般的東西。

這是我清理出來的,被量化的「創(chuàng)傷」。我將剛剛從白玥那里吸收的「車禍記憶」,

小心翼翼地引導(dǎo)出來,封存在一個最小的玻璃瓶里。做完這一切,

我才有精力去思考剛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陸哲的反應(yīng)太不正常了。他不僅僅是維護(hù)白玥那么簡單,

他對那場車禍的細(xì)節(jié),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。為什么?我拿出手機(jī)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
「喂,是我。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:「哦?我的大清理師,這么快就結(jié)束了?

這次的『食物』味道如何?」「渡人,」我開門見山,「幫我查一件事?!埂付扇恕?/p>

是我的引路人,也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。是他教會我如何控制和使用這份「天賦」,

也是他給我介紹這些需要被「清理」的客戶?!刚f?!埂溉昵?,陸哲和我離婚前后,

他所有的行蹤,尤其是……有沒有出過車禍?!闺娫捘穷^沉默了片刻?!柑K晴,

你這是在玩火?!苟扇说穆曇魢?yán)肅了起來,「我們這一行,最忌諱的就是和客戶產(chǎn)生私交,

更何況是前夫。他已經(jīng)和你沒關(guān)系了。」「直覺告訴我,有關(guān)系?!刮业穆曇艉芾洌付?,

是和我身上最大的那個傷疤有關(guān)系?!刮易畲蟮膫?。十年前,那場讓我家破人亡,

也讓我變成「怪物」的車禍。渡人嘆了口氣:「好吧。但是,你要有心理準(zhǔn)備。有時候,

真相比謊言更傷人?!箳斓綦娫?,我發(fā)動了汽車。車窗外,城市的光景飛速倒退。

我看著玻璃上自己那張沒有血色的臉,心中那個可怕的念頭,越來越清晰。陸哲,白玥,

車禍……這些碎片,似乎正在慢慢拼湊出一個我不敢想象的、血淋淋的真相?!?】回到家,

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泡進(jìn)冰冷的浴缸里。這是我緩解痛苦的方式。

每一次清理完別人的創(chuàng)傷,那些負(fù)面情緒就會像寄生蟲一樣盤踞在我的身體里,

啃食我的理智。冰冷的池水,能暫時麻痹我的神經(jīng),讓我獲得片刻的安寧。我的家很大,

卻空無一人。裝修是極簡的冷色調(diào),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品。因?yàn)槿魏斡小腹适隆沟奈锲罚?/p>

都可能成為情緒的載體,對我來說,都是一種折磨。我和陸哲結(jié)婚時,也曾有過一個家。

那個家里,有他親手種的綠植,有我淘來的舊唱片,有我們一起在旅行中買的各種小玩意兒。

那時,我還沒有成為「創(chuàng)傷清理師」。那時,我以為,我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,擁有幸福。

直到十年前那場車禍,奪走了我的父母,也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。從那天起,

我開始能「看」到別人的情緒,能「感受」到別人的痛苦。一開始,我以為自己瘋了。

直到我遇到了「渡人」,他告訴我,我不是瘋了,我是「覺醒」了。

我的身體成了一個對負(fù)面情緒異常敏感的容器。如果不主動去「清理」和「疏導(dǎo)」,

那些來自外界的龐大惡意和痛苦,會把我活活撐爆。于是,我成了「創(chuàng)傷清理師」。代價是,

我自己的情緒感知變得越來越遲鈍。我無法再像正常人一樣,感受單純的快樂和悲傷。

我的世界,只剩下別人的痛苦,和自己永無止境的麻木。陸哲說得對,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。

浴缸的水漸漸失去了溫度,我從水中站起來,看著鏡子里那個陌生的自己。蒼白的皮膚,

空洞的眼神,仿佛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。手機(jī)震動了一下,是渡人發(fā)來的郵件。

標(biāo)題只有兩個字:【真相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指尖顫抖著點(diǎn)開了郵件。

附件里是一份詳細(xì)的調(diào)查報告。我一目十行地看下去,越看,身體越冷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
報告顯示,三年前,就在我和陸哲鬧離婚最激烈的那段時間,他確實(shí)出過一次「意外」。

地點(diǎn):城郊高速。時間:深夜。他駕駛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,與一輛大貨車相撞,

車子幾近報廢。而他本人,卻奇跡般地只受了些輕傷。報告里附了一張當(dāng)時現(xiàn)場的照片,

那輛扭曲變形的保時捷,和我剛剛在白玥記憶里看到的一模一樣!唯一的不同是,

白玥的記憶里,駕駛座上的男人重傷垂危,而現(xiàn)實(shí)中,陸哲安然無恙。為什么?

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偏差?我繼續(xù)往下看,看到了更讓我毛骨悚然的內(nèi)容。

那輛失控的貨車司機(jī),在事后拿到了一筆巨額的「封口費(fèi)」,第二天就舉家搬遷,

從此人間蒸發(fā)。而給錢的人,是白玥。我的大腦「轟」的一聲,炸開了。

白玥為什么要給貨車司機(jī)封口費(fèi)?她為什么要篡改自己的記憶?她想忘記的,

根本不是車禍的恐懼,而是她和陸哲,聯(lián)手制造了那場車禍的……罪惡!那場車禍,

不是意外!那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!可他們?yōu)槭裁匆@么做?目標(biāo)是誰?

等等……白玥的記憶里,副駕駛的她,在男人絕望的呼救聲中,獨(dú)自逃生。她愧疚的對象,

是那個本該「重傷垂?!沟哪腥恕H绻莻€男人是陸哲,那一切都說不通。

除非……除非當(dāng)時車上,還有第三個人!一個替陸哲承受了所有傷害,一個被白玥無情拋棄,

一個被他們聯(lián)手從這場事故中徹底抹去的人!我的呼吸變得急促,

一個被我刻意壓在記憶最深處,連「清理」都無法觸及的名字,瘋狂地涌上心頭。我的哥哥,

蘇明。當(dāng)年,他是陸哲最好的兄弟,也是最疼愛我的哥哥。三年前,他突然不告而別,

從此杳無音信。我以為他只是厭倦了國內(nèi)的生活,去國外追求自由了?,F(xiàn)在想來,

他失蹤的時間,和陸哲出車禍的時間完全吻合!我瘋了一樣翻出手機(jī),

撥打那個已經(jīng)三年沒有打過的號碼。「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……」冰冷的提示音,

像一記重錘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我癱坐在地上,渾身冰冷,

徹骨的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臟。我終于明白了。

我終于明白白玥為什么要找我清理創(chuàng)傷了。她要嫁給陸哲了,

她要開始全新的、光鮮亮麗的人生。所以,她要把那段最骯臟、最罪惡的記憶徹底抹掉。

她要忘記,是她見死不救,拋棄了那個為了救陸哲而身陷險境的男人。她要忘記,是她,

和陸哲一起,掩蓋了真相,讓我哥哥從此「人間蒸發(fā)」。而陸哲……我的前夫,

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,卻又嫌棄我冷血麻木的男人。他和我離婚,不是因?yàn)槲也粔蚝茫?/p>

而是因?yàn)樗桓颐鎸ξ?!他不敢面對一個害死了自己最好兄弟、欺騙了自己妻子的,

懦弱又卑劣的自己!他把我推開,只是為了掩蓋他那令人作嘔的罪行!「啊——!」

一聲凄厲的尖叫,沖破了我的喉嚨。積壓了十年的痛苦,被清理的無數(shù)創(chuàng)傷,

和我自己那道血淋淋的傷疤,在這一刻,轟然引爆!黑色的、代表著極致痛苦的霧氣,

從我的身體里瘋狂地涌出,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。墻壁上開始出現(xiàn)裂痕,

玻璃制品在尖銳的悲鳴中,寸寸碎裂。我蜷縮在地上,

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這股力量撕成碎片。我快要失控了。

我快要被這世界的惡意徹底吞噬了。就在我意識即將沉淪的瞬間,

我腦海中突然閃過陸哲那張厭惡的臉,和白玥那副純潔無辜的嘴臉。不。

我不能就這么被毀掉。我還沒有……復(fù)仇。一個瘋狂的念頭,在我混亂的腦海中逐漸成型。

你們不是想忘記嗎?你們不是想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嗎?那我就把你們最想忘記的東西,

連同我這十年所承受的所有痛苦,一起,打包還給你們!我要讓你們,親口「嘗一嘗」

地獄的滋味。我掙扎著爬起來,走到那個裝滿了「創(chuàng)傷」的柜子前,

看著那些瓶瓶罐罐里涌動的黑暗。這些,曾經(jīng)是我的毒藥。但從今天起,

它們將成為我最鋒利的……武器。我拿出手機(jī),找到了白玥的號碼,發(fā)了一條信息過去。

「白小姐,上次的清理,似乎并不徹底。你靈魂深處,還藏著一個更深的恐懼。

如果你想在婚禮前徹底擺脫它,三天后,城東廢棄教堂,我等你?!埂赣涀?,一個人來。」

「否則,你和陸總在三年前做過的好事,我不確定會不會公之于眾?!剐畔l(fā)送成功。

我看著手機(jī)屏幕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。陸哲,白玥。游戲,開始了?!?】三天后,

城東廢棄教堂。這里早已荒廢多年,彩繪玻璃破碎不堪,神圣的雕像蒙上了厚厚的灰塵,

透著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。我選擇這里,是因?yàn)檫@里足夠偏僻,也足夠……有儀式感。

我喜歡在神圣隕落的地方,執(zhí)行審判。白玥果然一個人來了。她穿著一身名貴的白色連衣裙,

在這破敗的環(huán)境里,顯得格格不入。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,

但依然掩蓋不住眼底的恐懼和心虛。「蘇晴,你到底想怎么樣?」她一見到我,

就迫不及待地質(zhì)問,聲音里帶著一絲色厲內(nèi)荏。我坐在布滿灰塵的長椅上,

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「白小姐,別緊張。我只是想幫你,完成上次未完成的『治療』?!?/p>

「我沒有什么需要治療的!」她激動地反駁,「你別想再用那些事來威脅我!」「是嗎?」

我緩緩站起身,一步步向她走去,「那我們來聊聊蘇明吧。我的哥哥。」「蘇明」

兩個字一出口,白玥的身體明顯一僵,臉上血色盡失?!肝摇也徽J(rèn)識什么蘇明?!?/p>

她還在嘴硬?!覆徽J(rèn)識?」我輕笑一聲,笑聲在空曠的教堂里回蕩,顯得格外陰冷,

「三年前,城郊高速,那輛黑色的保時捷里,除了你和陸哲,還有第三個人。

那個為了把陸哲從駕駛座推開,自己被方向盤死死卡住的人,就是我的哥哥,蘇明?!?/p>

我的聲音很平靜,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一刀一刀地凌遲著她的神經(jīng)。

「你當(dāng)時就坐在副駕駛,你親眼看著他被鮮血染紅,聽著他向你呼救??墒悄阕隽耸裁矗?/p>

你推開車門,逃了。你把他一個人,留在了那個人間地獄里?!埂覆弧皇堑摹覜]有!

」白玥徹底崩潰了,她捂著耳朵,瘋狂地?fù)u頭,「我什么都不知道!我什么都不記得了!」

「你不記得了?」我走到她面前,捏住她的下巴,強(qiáng)迫她看著我的眼睛,「沒關(guān)系,

我?guī)湍阌浧饋?。」我將這些天積蓄的所有力量,全部匯聚在指尖。這一次,我不是要「吸收」

。我是要「灌輸」。我要將那份被她刻意拋棄的、關(guān)于我哥哥的記憶,原封不動地,還給她!

我的指尖,觸碰到了她的額頭。「啊——!」白玥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,

整個人像觸電般劇烈地抽搐起來。她的雙眼翻白,臉上青筋暴起,

仿佛正在承受著世間最極致的痛苦。那些被她強(qiáng)行遺忘的畫面,

那些血腥、絕望、愧疚的記憶,此刻正以百倍、千倍的強(qiáng)度,在她的腦海里瘋狂回放。

她看到了。她看到了我哥哥是怎樣在最后一刻推開了陸哲。

她看到了我哥哥的胸口被方向盤刺穿,鮮血汩汩地往外冒。

她聽到了我哥哥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

對她說:「快……快走……照顧好……阿哲……別告訴……小晴……」這份遲來的記憶,

像最猛烈的毒藥,瞬間摧毀了她的理智?!覆弧弧俏液α怂俏液α颂K明……」

她癱軟在地,語無倫次地哭喊著,眼淚鼻涕流了滿臉,精致的妝容糊成了一片。

我冷冷地看著她,心中沒有一絲波瀾。這只是開胃菜而已。就在這時,

教堂沉重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?!斧h玥!」陸哲沖了進(jìn)來,他看到癱在地上的白玥,

和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樣子,雙目瞬間赤紅。「蘇晴!」他咬牙切齒地沖過來,

一把將我推開,力道之大,讓我踉蹌著撞在了旁邊的石柱上,后背一陣劇痛。

「你對她做了什么!」他將白玥緊緊抱在懷里,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。白玥在他懷里,

卻像是看到了魔鬼,瘋了一樣地掙扎:「別碰我!你別碰我!是你……都是你!

如果不是為了救你,蘇明根本不會死!」陸哲的身體僵住了。
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懷里狀若瘋癲的白玥,又猛地抬頭看向我,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混亂。

「你……你都知道了?」「我當(dāng)然知道了。」我扶著石柱,緩緩站直身體,

嘴里泛起一絲血腥味,「陸哲,我不僅知道你們害死了我哥,我還知道,你們是怎么聯(lián)手,

把這場謀殺偽裝成一場意外的?!刮铱粗查g煞白的臉,繼續(xù)說道:「你收買了貨車司機(jī),

偽造了現(xiàn)場,然后給了白玥一大筆錢,讓她閉嘴,讓她忘記一切。你以為這樣,

就可以高枕無憂,心安理得地開始新生活了?」「不……不是那樣的……」

陸哲的聲音在顫抖,他放開白玥,踉蹌著向我走來,「小晴,你聽我解釋……我……」

「別叫我小晴!」我厲聲喝斷他,「這個名字,從你嘴里說出來,讓我覺得惡心!」

我的目光,落在他身后那尊蒙塵的圣母像上?!戈懻?,你知道嗎?十年前,我父母出事后,

我就是在這個教堂里,向上帝祈禱。我求他,保佑我唯一的親人,我的哥哥,一生平安。」

我轉(zhuǎn)過頭,死死地盯著他,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流了下來?!缚墒?,我唯一的哥哥,

卻死在了他最好兄弟的陰謀里,死在了他發(fā)誓要用一生去愛的女人的……見死不救里?!?/p>

「你們,毀了我最后的光?!刮业穆曇?,在空曠的教堂里,帶著泣血的絕望。陸哲徹底慌了。

他看著我的眼淚,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東西。他臉上的血色褪盡,嘴唇哆嗦著,

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他終于意識到,他失去的,不僅僅是一個妻子。他失去的,

是那個曾經(jīng)滿心滿眼都是他,愿意為他付出一切的蘇晴。那個蘇晴,

已經(jīng)在他親手導(dǎo)演的這場罪惡里,被徹底殺死了?!覆弧∏纭瓕Σ黄稹瓕Σ黄稹?/p>

他向我伸出手,想要觸碰我,眼神里充滿了悔恨和痛苦。我厭惡地后退一步,避開了他的手。

「道歉?」我擦干眼淚,臉上重新復(fù)上冰霜,「陸哲,你以為一句對不起,

就能抵消我哥哥的一條命嗎?」「你以為,一句對不起,就能抹平我這十年,

活在地獄里的痛苦嗎?」我看著他,也看著他身后那個還在喃喃自語的白玥,

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,越來越冷?!改銈兦肺业?,我會一筆一筆,連本帶利地,討回來?!?/p>

「今天,只是個開始。」我的目光掃過教堂穹頂上那雙悲憫的上帝之眼?!干癫粚徟心銈儯?/p>

我來。」【5】從廢棄教堂回來后,我大病了一場。強(qiáng)行「灌輸」記憶,

對我的消耗遠(yuǎn)比「吸收」要大得多。更何況,這次灌輸?shù)?,是和我自身牽連最深的創(chuàng)傷。

那感覺,就像是親手撕開自己早已結(jié)痂的傷口,

再把里面腐爛的血肉硬生生塞進(jìn)別人的身體里。傷敵一千,自損八百。

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,渡人來看過我一次,

給我?guī)砹艘恍┨刂频?、能夠安撫精神力的草藥。他坐在我的床邊,看著我蒼白的臉,

嘆了口氣。「蘇晴,你這是何苦?!刮冶犻_眼,看著天花板,聲音沙?。骸付扇?,

如果有人奪走了你生命中唯一的光,你會怎么做?」渡人沉默了。良久,

他才緩緩開口:「我會讓他墜入比我更深的黑暗?!刮倚α耍β暊縿恿诵乜诘膫?,

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?!杆裕瑒e勸我。」渡人沒再說什么,

只是把一瓶深藍(lán)色的藥劑放在我的床頭?!高@是『靜滯劑』,

可以暫時封存你體內(nèi)暴走的創(chuàng)傷能量,讓你看起來像個普通人。但治標(biāo)不治本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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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11 00:16:4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