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林昭，你姐姐她...早就死了，你就別找了。"村長顫抖著聲音勸我。
我笑了，手里的刀鋒閃著寒光："死了？那墳頭的女人是誰？"
十年前，八歲的姐姐在村口失蹤。十年后，我?guī)е簧須饣貋砹?。這個隱瞞真相的村子，每一個人都要付出代價。
2024年秋天，我開著越野車回到了闊別十年的青山村。
車輪碾過泥濘的村道，濺起的水花打在車窗上，就像十年前那個雨夜，姐姐林雨穿著紅色小裙子跑出家門后再也沒有回來。
那時候我才八歲，姐姐十歲。
現(xiàn)在我十八歲，姐姐永遠停在了十歲。
村口的老槐樹還在，樹下的石碑也在，上面刻著"青山村歡迎您"幾個大字，油漆早已斑駁不堪。我記得姐姐最喜歡在這棵樹下等我放學。
"林昭？真的是你？"
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。我轉頭看去，是村長王大海，比十年前老了很多，頭發(fā)全白了，臉上溝壑縱橫。
我點點頭："王叔叔。"
"你...你怎么回來了？"王大海的眼神有些閃躲，"你爸媽不是帶你去城里了嗎？"
"我爸媽死了。"我淡淡地說，"車禍，三年前。"
王大海愣了一下，臉上閃過一絲...解脫？
"那...那你回來干什么？"他問。
我看著他，緩緩說道："找我姐姐。"
王大海的臉色瞬間變了，慌張地擺手："林昭，你姐姐的事...已經(jīng)過去十年了，警察都找過了，沒有線索..."
"我知道。"我打斷他，"但是我不相信她死了。"
"可是..."
"我要重新找。"我的聲音很平靜，但眼神很冷，"從這個村子開始找。"
王大海張了張嘴，最終什么也沒說，只是點點頭："那...那你住哪里？你家的房子已經(jīng)..."
"我知道，已經(jīng)賣了。"我指了指后面的越野車，"我住車里就行。"
說完，我轉身離開。
身后傳來王大海的嘆息聲，還有他小聲的嘀咕："這孩子...怎么變得這么冷..."
冷？
十年前失去姐姐的那一夜，我就已經(jīng)冷了。
十年來，我一直在調(diào)查姐姐失蹤的真相。我去過很多地方，學過很多技能，見過很多黑暗。
我會開鎖，會查監(jiān)控，會打架，會用刀。
我還會殺人。
不是因為我天生殘忍，而是因為這十年來，我見過太多人為了隱瞞真相而不擇手段。
我走進村子，熟悉的街道依然沒變，只是人少了很多。很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。
路過劉嬸家的時候，她正在院子里曬蘿卜干?？吹轿遥掷锏奶}卜掉了一地。
"林...林昭？"她的聲音在顫抖。
"劉嬸。"我停下腳步，"十年不見。"
"你...你怎么回來了？"她的反應和王大海一模一樣，都是驚恐大于驚喜。
"找我姐姐。"我依然是這個答案。
劉嬸的臉色變得蒼白："你姐姐...不是已經(jīng)..."
"已經(jīng)什么？"我走近一步，劉嬸條件反射地后退。
"已經(jīng)...已經(jīng)確定死了嗎？"她結結巴巴地說，"警察都說了，失蹤這么久，肯定是..."
"肯定是什么？"我再走近一步。
劉嬸已經(jīng)退到了門邊："肯定是...是被人販子拐走了...早就不在了..."
我盯著她的眼睛："劉嬸，你在說謊。"
"我...我沒有..."
"你的眼神告訴我，你知道一些事情。"我的聲音很輕，但劉嬸卻像聽到了魔鬼的低語。
"我什么都不知道！"她急忙搖頭，"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！"
說完，她慌張地跑進屋子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著緊閉的房門。
十年前，當警察詢問村民的時候，他們也是這個反應。驚恐，閃躲，撒謊。
每一個人都在撒謊。
我掏出手機，打開一個加密的應用程序。里面存儲著我這十年來收集的所有線索。
姐姐失蹤那天是2014年10月15日，晚上八點左右。
當時正在下雨，姐姐穿著紅色連衣裙跑出家門，說要去找丟失的布娃娃。
布娃娃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，她很珍惜。
但是那個布娃娃，我第二天就在家里找到了，就放在她的床頭。
既然布娃娃在家里，她為什么要出門去找？
這是第一個疑點。
第二個疑點是，姐姐出門的時候，明明和我說了一聲，但第二天警察詢問的時候，我爸媽卻說姐姐是偷偷出門的。
第三個疑點是，姐姐失蹤后，村里的幾個人同時外出打工了，包括王大海的兒子王小虎，劉嬸的丈夫劉大牛，還有村東頭的趙三。
這些人，都在姐姐失蹤后的一個月內(nèi)離開了村子。
第四個疑點是，我爸媽在姐姐失蹤后不久，就急著要搬到城里去，說是為了我的前途著想。
但我知道，他們是在逃避什么。
現(xiàn)在，我回來了。
我要一個一個地找到這些人，然后問清楚十年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如果他們不說實話...
我摸了摸腰間的匕首。
那我就用我的方式讓他們說話。
天漸漸黑了，我把車停在村口的老槐樹下，就在姐姐當年經(jīng)常等我的地方。
我靠在車座上，閉上眼睛，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姐姐的樣子。
她總是梳著兩個羊角辮，笑起來眼睛彎彎的，像兩個小月牙。
"弟弟，等你長大了，要保護姐姐哦。"她總是這樣說。
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。
十年前，我太小太弱了。
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。
現(xiàn)在輪到我保護姐姐了，即使她已經(jīng)...
不，我不相信她死了。
我要找到她，無論她在哪里。
就算要把整個村子都翻過來，我也要找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