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若薇踏入醉仙樓時,濃郁的脂粉氣中混雜著一絲藥草清香。她假借采購藥材之名,目光卻緊鎖二樓廂房——據(jù)暗樁回報,青黛每月初七都會在此會見神秘人。
"姑娘要的龍腦香。"老鴇遞來錦盒,指甲縫里殘留的紫色粉末讓杜若薇瞳孔微縮。這是迷魂散的主要成分,與周景琰送給她的"安神香"如出一轍。
她剛踏上樓梯,腰間銀針囊突然震顫——有蠱蟲在附近!二樓轉(zhuǎn)角處,青黛的貼身丫鬟正往酒壺中倒入某種黑色液體,壺嘴爬出一只通體赤紅的蜈蚣。
"這壺'醉紅塵',送去天字三號房。"丫鬟的聲音陰冷刺骨,"告訴貴客,藥引子備好了。"
天字三號房門隙中,杜若薇窺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:青黛褪去半邊衣衫,露出整條爬滿蝎子刺青的手臂。那些蝎子竟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蠕動,尾針處滲出血珠。
"三皇子要的'傀儡蠱',還差最后一道工序。"青黛將血珠滴入瓷瓶,瓶中液體頓時沸騰,"需要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做引..."
她對面的黑袍人緩緩抬頭,兜帽下赫然是周景琰的臉!他從懷中取出個玉瓶,瓶中漂浮著縷縷發(fā)絲:"老太君的頭發(fā),夠用么?"
杜若薇不慎踩響地板。青黛突然轉(zhuǎn)頭,蝎子刺青完全豎起,竟真有毒針朝門縫射來!
銀針與毒針在半空相撞,迸發(fā)出腥臭的黑煙。杜若薇破門而入,藥粉灑出形成屏障:"用親祖母養(yǎng)蠱,二公子不怕天打雷劈?"
周景琰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:"嫂嫂可知,二十年前侯府為何要娶苗疆圣女?"他指尖輕敲玉瓶,"就因為周家世代活不過四十歲,需要蠱王續(xù)命..."
青黛突然撕開衣襟。她心口處盤踞著與周景珩一模一樣的蠱蟲紋路,只是顏色赤紅如血:"師妹,認(rèn)出這是什么了嗎?"她尖笑著,"是師父從不肯教你的'同心蠱'??!"
杜若薇的銀針袋突然炸開,所有銀針齊齊指向青黛——這是遇到同源蠱蟲的自然反應(yīng)!
"你偷學(xué)禁術(shù)!"杜若薇甩出浸過藥液的絲帶,纏住青黛手腕,"用活人養(yǎng)蠱,師父逐你出師門真是輕了!"
青黛狂笑間,蝎子刺青完全脫離皮膚,化作數(shù)十只真實毒蝎襲來。杜若薇旋身灑出藥粉,蝎群在煙霧中自相殘殺。
"知道為何選你嫁入侯府嗎?"周景琰突然插話,"因為唯有藥人體質(zhì)的血...才能喚醒沉睡的蠱王!"
杜若薇這才驚覺,房中熏香里摻了她的血樣氣味!地板突然下陷,她墜入個布滿蛛網(wǎng)的密室。正中央的鐵籠里,關(guān)著個形銷骨立的老者——竟是失蹤多年的御醫(yī)首座!
老者抬起渾濁的雙眼:"丫頭...你長得真像你娘..."
他顫巍巍遞出半本染血的《蠱經(jīng)》,內(nèi)頁記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實驗:永和三年,侯府借大婚之名,將苗疆圣女杜青蘿煉成了活蠱容器!
"你娘是上一任圣女..."老者咳嗽著露出脖頸的蠱蟲咬痕,"她將雌蠱王封入剛出生的女兒體內(nèi),自己跳了煉蠱爐..."
杜若薇渾身發(fā)抖地翻開最后一頁。上面貼著她嬰孩時的襁褓碎片,旁邊批注著:
"雙生蠱王,雌為藥引,雄為容器。若二者交合,可煉長生蠱"
頭頂突然傳來機關(guān)響動。周景琰的聲音如同惡鬼:"好嫂嫂,該你為周家獻身了..."
密室里涌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毒蟲。杜若薇割破掌心,以血畫符——這是師父臨終前教的禁術(shù)"血蠱引"。鮮血滴落的瞬間,她心口突然灼痛難忍,皮膚下浮現(xiàn)出與周景珩對應(yīng)的金色蠱紋!
毒蟲們突然停止攻擊,齊齊朝她朝拜。老者驚恐萬分:"蠱王認(rèn)主...你才是真正的..."
天花板轟然塌陷。周景珩破頂而下,寒冰內(nèi)力將滿地毒蟲凍成冰雕。他扯開衣襟,雄蠱王的紋路正與杜若薇的雌蠱紋產(chǎn)生共鳴!
"現(xiàn)在明白了?"他咳著血將她拉入懷中,"我們的大婚...從來就不是意外。"
密道深處傳來老太君嘶啞的吼叫:"抓住他們!取心頭血煉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