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我刪掉行車記錄儀的查看記錄,把一切恢復(fù)原樣。
內(nèi)存卡被我重新插回原位。
陸景澤從浴室出來,身上帶著和蘇琪琪同款的沐浴露香氣。
他像往常一樣,從背后抱住我,親吻我的側(cè)臉。
“老婆,在想什么呢?”
那股熟悉的香氣,此刻混雜著我想象中車?yán)锊豢暗奶鹉佇任?,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?/p>
我借口去倒水,掙脫了他的懷抱。
他沒有起疑,繼續(xù)扮演著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,為我吹干頭發(fā),給我熱牛奶。
我看著他忙碌的身影,忽然想起了我們剛畢業(yè)的時候。
我們擠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,連吃一頓好的都要計劃很久。
他創(chuàng)業(yè)失敗,抱著我哭,說這輩子一定不會辜負(fù)我。
七年。
我陪他吃糠咽菜,陪他徹夜不眠地改方案,陪他見一個又一個難纏的客戶。
如今,他事業(yè)有成了。
他卻要把我們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家,送給他的那只妖精。
他抱著我躺在床上,很快就睡著了。
呼吸均勻,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。
是在回味和蘇琪琪在車?yán)锏寞偪駟幔?/p>
還是在嘲笑我這個蠢貨,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?
突然,一個念頭竄進(jìn)我的大腦。
他們敢把一個大活人寄到我家門口,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?
這個家。
我住了三年的家。
我猛地坐起來,開始瘋狂翻找。
被子上,有一根不屬于我的,燙染過的棕色長發(fā)。
茶幾底下,有一個我不認(rèn)識的昂貴頭繩。
客房的垃圾桶里,有一團用過的紙巾,上面有口紅的印子。
還有我最喜歡的那條羊絨地毯,角落里有一片已經(jīng)干涸的、顏色可疑的污漬。
到處。
到處都是。
到處都是他們偷情的痕跡。
這些痕跡,它們在無聲地嘲笑著我,嘲笑著我的愚蠢和遲鈍。
嘲笑我七年的光陰,嘲笑我七年的付出。
陸景澤,你怎么敢!
你怎么敢這樣褻瀆我們的小家!
你怎么敢這樣褻瀆我們的感情!
只為了那一點點所謂的刺激?
我渾身發(fā)抖,幾乎站不穩(wěn)。
我拿起手機,把這些東西一張張拍下來,連同那段錄音,一起發(fā)給了我的閨蜜林月。
電話立刻就打了過來。
“草!安然!這對狗男女!我明天就去公司撕了陸景澤那個王八蛋!”
林月的聲音氣得發(fā)抖。
“我再去剝了蘇琪琪那個小賤人的皮!”
“月月,別去?!?/p>
我攔住了她。
“婚禮,照常舉行?!?/p>
我的聲音很平靜,平靜到我自己都覺得陌生。
只是撕了他們,那不就太便宜他們了么。
我要他們身敗名裂,一無所有。
我要陸景澤跪在我面前,求我原諒。
我要蘇琪琪看著我,把她最想要的東西,一點點捏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