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,陸世威遭遇家庭變故要跳樓。
許清荷死死抱住他,對他說:“我喜歡你!”
之后,情竇初開的兩人相約考同一所大學(xué)。
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她供他讀碩讀博。
終于,他成為京市著名三甲醫(yī)院骨科的副主任醫(yī)師。
這時,許清荷卻收到醫(yī)院院長的女兒沈晚舟發(fā)來的消息:“你同意離開陸世威嗎?”
......
“清荷,你真的要回洛縣嗎?步行街上剛好有家店面轉(zhuǎn)讓,位置大小都合適,要不要我?guī)湍惚P下來?”
電話那頭,表姐白依依的聲音帶著關(guān)切。
“姐,你先幫我盤下來吧!”許清荷輕聲說。
“陸世威呢?”表姐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:“他也打算和你一起回洛縣發(fā)展嗎?”
許清荷頓時呼吸一滯。
初秋的風(fēng)帶著一絲寒意從窗外鉆進來,她不由哆嗦了一下。
“他留在京市。我一個人回去?!?/p>
“什么?”白依依的聲音陡然拔高:“你一個人回來?陸世威年紀(jì)輕輕就當(dāng)上了京市三甲醫(yī)院骨科的副主任醫(yī)師,跟著他,有的是你的好過日子過!趕緊和他把證領(lǐng)了,用婚姻拴住他??!干嘛傻啦吧唧地一個人回來?他不會是有小三了吧?”
“不是這樣的?!痹S清荷打斷白依依的話,“跟他沒有關(guān)系,是我自己厭倦了大城市,想回到熟悉的地方?!?/p>
電話剛掛斷,手機來了一條新消息。
“許小姐,你同意嗎?”
是沈晚舟發(fā)來的。
許清荷遲疑了一會兒,終于回復(fù):“我同意離開陸世威。”
陸世威這個名字,在許清荷心里住了足足十年。
可現(xiàn)在,一提到他,她心頭便隱隱泛起一絲疼痛。
第一次見到陸世威,是在高二的升學(xué)典禮上。
陽光、俊朗的他穿著簡單的白短袖,作為學(xué)生代表站在臺上,用流利的英文發(fā)言。
全場頓時震驚。
許清荷覺得頭頂?shù)奶炜眨查g被點亮。
但她自小被奶奶撫養(yǎng)長大,后來在校園偶遇他時,甚至沒有勇氣抬頭正視他。
不料高二下學(xué)期,一切都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陸世威負責(zé)陸氏海外分公司的母親,突然從國外趕回來,駕車制造了一場車禍,致使陸父和小三當(dāng)場死亡。
陸母被送到醫(yī)院后,也很快斷了氣。
一夜之間,陸世威從天之嬌子跌落谷底。
雪上加霜的是,平日里對陸家極盡討好的親戚們紛紛跳出來,想從陸氏分一杯羹。
絕望的陸世威在一個寧靜的夜晚爬上樓頂,要跳樓自殺。
是許清荷死死抱住他,聲稱如果他真的要跳樓,她就和他一起跳。
朦朧的月光下,他眼神空洞、面無表情地問她:“為什么要這樣做?”
她緊緊抱住他,似生怕一不留神,他就會從樓上一躍而下。
“我喜歡你!”
后來,他們相約考同一所大學(xué)。
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她鼓勵他考碩,她自己卻成了一家公司的合同工。
他提出讓她也考碩,她卻說:“我學(xué)的專業(yè)考碩沒多大意義 ,你已經(jīng)考上了,就好好讀吧。我供你?!?/p>
后來他才意外得知,她上班后不到半年,就在公司裁員中被裁掉。
她盤下一家店面,專營家居服。因為這比上班賺得更多,可以更好地供養(yǎng)他。
他感動至極。
一天晚上,兩人在街上散步時,仰望著前面居民樓上窗口散發(fā)出來的璀璨燈光,他喃喃道:“清荷,放心!我不會辜負你的!”
“總有一天,這城市的夜空下,一定有一盞燈光是從我們家的窗戶散發(fā)出來的!”
他說到做到。
順風(fēng)順?biāo)叵群笞x完碩士、博士,二十六歲就成了京市著名三甲醫(yī)院——仁心醫(yī)院骨科的副主任大夫。
曾經(jīng)黯淡的生活終于迎來了一絲曙光。
她終于不用再那么拼命地賺錢,也不用住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了。
他們搬進了高檔公寓樓。
她以為,自己期待已久的幸福終于到來了。
不料那天他洗澡時,她無意間看到他的手機上來了新消息。
沈晚舟,仁心醫(yī)院院長的女兒,給陸世威發(fā)了兩條消息。
“買了一盆仙人球,放你辦公室窗臺上了?!?/p>
“在干嘛呢?為什么不回消息?”
陸世威的回復(fù)是淡漠的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沈晚舟發(fā)來傷心難過的表情包,他才補充一句:“今天病人多,加班?!?/p>
第二天早上,陸世威出門的時候,手里拿著一個可愛的瓷娃娃掛件。
許清荷好奇地問那是什么?
陸世威支支吾吾地說:“禮尚往來,還一個女孩子的人情?!?/p>
瞬間,許清荷像是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冰水。
她這才明白,原來,她并不是他的唯一。
在她之外,他還有一個色彩繽紛的花花世界。
那里,有很多學(xué)歷比她高、家境比她好、比她更有魅力的女孩子。
果然,不到半個月,沈晚舟就主動找到她。
她將一疊照片遞給許清荷。
“被世威的母親開車撞死的小三的家人,要報復(fù)世威,如果沒有人幫他,他就會聲名盡毀?!?/p>
“許小姐,我和世威早在讀碩時相識,交往了五年,但你對他有恩,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,做不到拋棄你和我在一起?!?/p>
“可你和他在學(xué)歷和社會地位上差距太大,當(dāng)他遇到困難時,你絲毫幫不了他。如果這些照片流出去,他會被辭退?!?/p>
“如果他和我在一起,我會想方設(shè)法攔住這些對他不利的信息,助他升職加薪。”
“你是希望他被辭退呢,還是主動離開他,成全我們?如果你真正愛他,就會希望他過得好,對嗎?”
當(dāng)晚,許清荷坐在窗前,想了整整一晚上。
早上,當(dāng)鬧鈴像往常那樣響起的時候,她終于決定離開。
她內(nèi)心非常清楚,陸世威喜歡沈晚舟。
她更清楚,他有很多選擇,在他的世界里,她不過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。
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,打斷了她的沉思。
豆大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從額頭上滴落下來。
她扶著椅子,想去找一塊巧克力什么的。
防盜門突然開了。
看見她臉色蒼白,呼吸急促,陸世威沖過來將她打橫抱起,放在沙發(fā)上。
“糖呢?”他火急火燎地問:“前幾天買的糖放哪兒了?”
許清荷指了指餐桌旁邊的柜子。
他拿來一顆奶糖,迅速剝開包裝紙塞進她嘴里:“明明知道自己動不動犯低血糖,干嘛還把糖收起來?”
那時為了賺錢供他讀書,她成天忙于生意,生活極不規(guī)律,飽一頓餓一頓的,后來慢慢便有了低血糖。
每次她犯病,他都會把她抱到床上,往她嘴里塞糖或巧克力,勸她多休息。
后來他便買了很多糖和巧克力放在家里,以備不時之需。
然而這次,當(dāng)他要抱她時,她卻不情愿地推開了他。
“世威,我想……”
“回洛縣”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他的手機響了。
她掃了一眼手機屏幕,看到備注是“沈晚舟”。
他走到門邊去接了電話,然后對她說:“我有點急事,你先休息?!?/p>
十年前的這一天,她把他從樓頂上拉回來。
十年后,她卻要離開他。
打量著他的背影,許清荷喃喃地:“陸世威,你一定要幸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