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哭了多久,葉別枝忽然不受控制地干嘔起來。
她沖到一邊的草叢里,幾乎將膽汁都要吐出來。
葉別枝還以為是病情惡化了,第一時間去了醫(yī)院,在看到檢查結(jié)果的那一刻,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。
她居然……懷孕了!
葉別枝一只手攥著報告單,一只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,一時間,她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曾經(jīng)幻想了那么多次的孩子,卻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迎來了。
她一人在醫(yī)院的走廊上枯坐了半天,最后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傅沉淵,她撥去電話,剛一開口就被打斷了:“阿淵,我有事跟你說,我——”
“有什么事過來說。”
電話被掛斷,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定位。
葉別枝緊趕慢趕地到了地方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是個野生的蹦極場所,意猶未盡的趙戚月解開安全帶,大大方方地坐進了傅沉淵的懷中:“你來做什么?我可是聽說,你從不愿意陪阿淵蹦極。”
“我恐高?!?/p>
葉別枝沒撒謊,眼下只是站在這里,她就已經(jīng)覺得渾身無力,嘴唇發(fā)白了。
“借口?!备党翜Y嗤笑一聲,他指了指懸崖:“跳下去,我可以考慮聽聽你要說什么?!?/p>
葉別枝本想拒絕,可她的目光落在傅沉淵腿上的那一刻,便又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,只見她走到懸崖邊,不熟練地為自己扣著安全帶,她雙腿不停地顫抖著,心跳也加快了許多。
身后,傅沉淵盯著葉別枝的動作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只是眉頭伴隨著她的動作越皺越深。
就在葉別枝準備跳下去的前一秒,傅沉淵忽然起身:“沒興趣了?!?/p>
眼見著傅沉淵就要離開,葉別枝手忙腳亂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,沖到傅沉淵面前攔住他,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阿淵,我懷孕了!”
傅沉淵有一瞬的失神。
他朝著身后抬了抬手,保鏢將這里清了場,只剩下他與葉別枝二人。
“又編?”
“葉別枝,你回來后,我只碰過你一次?!?/p>
提到這里,葉別枝的腦海中不僅閃現(xiàn)出那晚的畫面。
醉酒后的傅沉淵瘋了一般地索取她,將她的骨頭都要弄散架了,他吻著她,一遍一遍地呢喃道:“枝枝,枝枝……”那時,她天真的以為,傅沉淵還愛她。
可那晚過后,傅沉淵卻再也沒有碰過她。
葉別枝有些急了,她從懷中掏出皺巴巴的檢測單,她特意去做的彩超,單子上,有一小塊陰影很是顯眼。
看著單子,傅沉淵沒說話,只是走到一旁一根接著一根地點著煙,煙霧濃烈,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,不知過了多久,他踩滅最后一根煙頭,言簡意賅道:“打掉?!?/p>
“你不配有我的孩子?!?/p>
雖然想到了這個答案,可真正聽到時,葉別枝還是一顆心揪的厲害,她想說讓傅沉淵感受一下孩子的心跳,想說自己快要死了,生不下這個孩子的,只是想和他一起體會一下做父母的感覺。
可話到了嘴邊,她看著傅沉淵那張臉,卻怎么都說不出來了。
最后只是一句:“我知道了?!?/p>
她轉(zhuǎn)身離開,沒有注意到身后傅沉淵的目光,一路來到了醫(yī)院。
冰冷的手術(shù)臺上,她被扒開雙腿。
“葉小姐,你現(xiàn)在的身體狀況,如果打胎,只會惡化病情。”醫(yī)生勸道。
葉別枝卻只是苦澀地笑了笑:“就算今天我把她留下,她也生不下來了,不是嗎?”
她的生命,已經(jīng)快要走到盡頭了。
須臾,醫(yī)生,嘆了口氣,冰冷的儀器探入下體,葉別枝閉上眼,死死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,她和傅沉淵之間唯一的羈絆也沒有了。
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。
傅沉淵,我欠你的,終于還清一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