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掙扎著用還能動的左手掏出手機,想撥打120,卻意外看到了柳絮絮的社交動態(tài)。
三分鐘前,她正和陸景珩在馬場里,背景是那匹剛才失控的阿拉伯馬。
可他們倆不僅毫發(fā)無損,還開心地?fù)肀г谝黄?,在那匹安靜吃草的馬兒前自拍。
照片上的他們,因為成功馴服烈馬的興奮,笑得格外燦爛。
“太驚險了!差點以為要出事,沒想到絮絮真的是天生的騎手!”
陸景珩更是在下面留了長長的一段留言。
“寶貝,你剛才那一刻太美了!真正的勇敢就該是這樣!只有你這樣純真的女孩才能感動烈馬!不像某些人,連馬都不敢真正接近!”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你們在那里秀恩愛,我的脊椎在這里碎裂成渣!
他們的浪漫時光,有本事別讓我來承受痛苦??!
我咬牙忍著劇痛,拖著半身不遂的身體爬向電話。
可剛打完120,陸景珩的電話就催命般地打了過來。
電話一接通,就是他焦急又憤怒的聲音。
“林鹿呦,你到底跑哪兒去了?慈善晚宴還有一小時就開始,所有贊助商都在等你,你想讓林氏在商界丟盡臉面嗎?”
我握著手機,指節(jié)因為疼痛而發(fā)白。
他自己非要陪柳絮絮去玩什么馴馬游戲,害我摔成這樣,現(xiàn)在居然還能這么理直氣壯地質(zhì)問我?
我深吸一口氣,壓住心中的怒火:
“我馬上就到?!?/p>
現(xiàn)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,我必須找到柳絮絮害我的秘密!
可等我強撐著趕到宴會廳時,慈善晚宴已經(jīng)開始了。
柳絮絮穿著那套本該屬于我的白色晚禮服,優(yōu)雅地穿梭在貴婦人群中,比我這個真正的名媛還要耀眼。
那是我十八歲生日時,爸媽特意從巴黎定制的成年禮服,我珍藏了三年舍不得穿。
上個月陸景珩看到柳絮絮在儲物間抹眼淚,就擅自替她做主,跟我要這件禮服。
我當(dāng)時拒絕了,結(jié)果陸景珩冷著臉質(zhì)問我。
“你擁有那么多奢侈品,現(xiàn)在連一件裙子都舍不得分給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?你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嗎?”
柳絮絮更是哭得梨花帶雨:“小姐要是介意,我就不要了……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,不該奢望這些……”
最后,不想繼續(xù)跟他們鬧下去,我還是把裙子讓了出去。
現(xiàn)在,我強撐著趕到宴會廳,卻發(fā)現(xiàn)柳絮絮正在和幾位夫人分享她今天的“馬術(shù)經(jīng)驗”。
“您是不知道,那匹純血馬多么兇猛,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!可絮絮第一次就能讓它乖乖聽話,簡直是天賦異稟!”
“是啊,聽說連馬場的專業(yè)教練都驚呆了,說從沒見過這么有靈性的新手!”
我聽著她們的贊美,看著柳絮絮脖子上那個小小的佛玉吊墜在燈光下閃閃發(fā)光,一股寒意涌上心頭。
她明明剛才在馬廄門口就被馬的氣味熏得捂鼻子,現(xiàn)在怎么突然成了馬術(shù)天才?
柳絮絮看到我,立刻露出關(guān)切的表情,小跑過來:
“小姐,您怎么來這么晚?景珩少爺和各位夫人們都等您好久了呢?!?/p>
她這話一出口,陸景珩果然板著臉走了過來,壓低聲音訓(xùn)斥:
“林鹿呦,你搞什么?這種場合讓我難堪,你覺得很有趣?”
我看著他冰冷的眼神,只覺得心如刀絞。
我能說什么?
說我因為你們?nèi)ネ骜Z馬,我卻在外面莫名其妙摔斷了脊椎嗎?
他只會覺得我瘋了。
見我沉默,柳絮絮又恰到好處地走過來,擋在陸景珩身前,一臉體貼地說:
“景珩少爺,您別責(zé)怪小姐了,她一定是太累了。今天我們在馬場的時候,小姐還專門照顧我這個新手,肯定消耗了很多精力?!?/p>
“為了感謝小姐的照顧,也為了給今晚的慈善拍賣助助興,我想再次向大家展示自己是如何馴服那批純血寶馬的?!?/p>
“然后大家可以根據(jù)我的表現(xiàn),考慮是否拍賣我手中這副限量版馬鞭。至于所得善款,全部捐給兒童基金會!”
她說著,無意中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墜,眼神里滿是對我的挑釁。
陸景珩頓時眼前一亮:“絮絮真善良!這個提議太棒了!”
周圍的貴婦們也紛紛鼓掌叫好,完全被她的“慷慨”所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