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端午假期準備回家,同事陳姐卻非要和我換車。
「誒呀小呂,電車可比油車省錢多了!等端午那天咱倆換車,你開我的電車回去,正好你家遠,我是幫你省錢呢!」
可端午假期高速上車流涌動,充電樁更是一樁難求。
更何況我新買的車,自己平時開得都小心翼翼,怎么可能拿去和別人換車開。
于是我開口委婉拒絕。
哪知陳姐不僅在工作中的故意刁難,甚至趁我在端午前一天加班的時候,偷偷將我們的車鑰匙調包。
開著我的油車連夜回家。
沒想到對方居然這么不要臉,我反手就報了警。
「帽子叔叔,我報警,我的車被偷了!」
既然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高速充電樁里,那就把時間留在看守所里吧!
1、
端午假期臨近。
我沒日沒夜加班工作,只為能盡快解決手中所有的活兒,好讓自己在假期里不被工作打擾。
正忙著呢,同事陳姐忽然把胳膊肘往我肩膀一壓,笑意盈盈地看向我:
「小呂,在忙呢?」
我半邊身子一沉,趕緊推開她:
「是啊陳姐,我還有一堆工作沒處理?!?/p>
這幾天公司業(yè)務爆滿,同事都忙的焦頭爛額。
陳姐卻悠閑地拿著咖啡來我旁邊搭訕,顯然是把工作又賴給了別人。
我無心和她閑聊,想著敷衍一句她能識趣離開。
可沒想到她不僅不走,還直接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工位上,抻長了脖子看向我:
「哎,還是你努力,難怪能買得起燒油的小轎車?!?/p>
我勉強一笑,陳姐在公司呆了十年,也算是老員工了。
但是因為一直偷奸?;灶I導一直沒給她升職。
到后來,她也自暴自棄了,平時來了就是在辦公室喝咖啡說八卦。
我入職沒多久,她平時也不怎么搭理我,現(xiàn)在忽然過來找我說話,莫名讓我有些不安。
陳姐喝了口咖啡,看著我忽然開始唉聲嘆氣:
「現(xiàn)在油價這么高,你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千,累死累活上一天班,扣了房租和日?;ㄤN......油費還能夠嗎?」
新轉正的員工工資的確不高,但被對方這么明晃晃地點出來,我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。
見我臉色不太好看,陳姐笑容反而更明顯了,放下咖啡杯也不再和我寒暄。
「小呂,你老家我記得挺遠的,這端午放假,光是回家的高速費就不便宜,更別說油費了?!?/p>
我眉頭狠狠跳了一下,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,看著手邊堆積如山的工作,我直接開門見山。
「陳姐,這錢我還能掏的起,但我現(xiàn)在手邊工作再耽誤會兒,會不會被扣工資就不一定了?!?/p>
陳姐面色一凝,尷尬地笑了笑。
「要不說你們小年輕花錢不知道節(jié)制......姐是看你一個的在外地工作也不容易,擔心你回家油費太貴負擔不起?!?/p>
說著,她從口袋掏出一串車鑰匙沖我晃了晃。
「要不這樣,你開姐的電車回家吧,姐就委屈一下,開你的油車,幫你省點路費,正好我的老家比你近點。你也甭和我客氣,你是公司新人,我身為老員工,多幫助一下新人也是應該的,不用謝我?!?/p>
說著,她就硬要把鑰匙塞我手里。
我卻驚得直接縮回了手。
節(jié)假日的高速路,天南海北車來車往,一旦電車沒電,要想在休息區(qū)搶一個充電樁難如登天。
我當初就是考慮到油車加油只要幾分鐘,方便回老家才買的油車。
更何況,我新買的車,自己還沒稀罕夠,怎么可能跟她換車開。
「算了陳姐,我沒有和人換車開的習慣,我開我的車也能負擔的起,多謝陳姐好意了。」
剛剛臉上還掛著笑的陳姐,臉色瞬間黑了下來:
「小呂,我好心好意幫你,你怎么還不領情呢?」
「現(xiàn)在油價蹭蹭往上漲,你是不知道錢多難掙了......你這樣來回一趟燒的油錢,都夠你爸媽吃糠咽菜好幾個月了?!?/p>
「要我家孩子這么浪費,我一定幾個巴掌教教她好好節(jié)約,我來幫你省錢你還不習慣上了......」
陳姐喋喋不休,手指頭都快杵我臉上了,我忍無可忍,直直接一巴掌拍掉對方手指我的手,臉色也難看的很。
「你是沒父母嗎,這么關心別人的父母是怎么教育的?」
陳姐眉毛一皺,聲音陡然拔高:
「你胡說八道什么呢!我好心好意幫你,你還狗咬呂洞賓,說的這是什么話?!」
我嗤笑一聲,抱著胳膊看她。
「我父母告訴我,對方是什么貨色,我就給什么臉色,電車假期上高速,充電本就不方便,你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臉上了,你要是心疼我油費你就給我掏那份錢,少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!」
被我戳穿了心思,陳姐臉上忽青忽白,噌地站起身后,指著我氣的發(fā)抖。
眼看越來越多的同事看起了熱鬧,陳姐憤怒丟下一句‘你給我等著’后,這才氣沖沖地離開。
2.
我起初還以為陳姐就是口頭威風,也就沒有放在心上。
到了下午剛上班的時候,我正聚精會神寫著文案報告,兩份文件突然甩到我面前,把我嚇得一哆嗦。
抬眼一看,經(jīng)理已經(jīng)站在了我的工位前,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:
「呂妍!策劃案你都要抄襲!你能干就干,不能干直接滾蛋!」
我被經(jīng)理唾沫星子噴了一臉,當場就懵了。
抄襲?
我拿起策劃案一對比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端倪。
兩本策劃案除了署名,其他的地方一模一樣。
而這兩個策劃案的署名,一個是我的名字呂妍。
另一個則是陳姐,陳曉花。
見我挨罵,陳姐顛顛兒小跑過來,翹著蘭花指站在經(jīng)理旁邊笑著打圓場:
「經(jīng)理,您別生氣,小呂也是剛來公司幾個月,抄襲我的策劃文案也是因為她沒啥想法,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,您再給她一個機會吧。」
說完這話,陳姐扭頭上下掃視我一眼,癟了癟嘴語重心長教導我:
「小呂你也真是的,不會寫可以來請教我這個老員工嘛,非要干抄襲這么下賤的事,不怕被人戳脊梁骨?。俊?/p>
我只覺得氣血翻涌,嗖地一下直接站直身子辯解:
「經(jīng)理,這策劃案是我寫的,我這里......」
經(jīng)理大手一揮,不耐煩皺起了眉:
「行了!難道你的意思是陳曉花抄襲了你的?她可是公司老員工了,怎么可能抄襲你的策劃案?」
「扣除你這個月獎金!再有下次,你直接收拾東西滾蛋!」
經(jīng)理剛走,陳姐就嘻嘻哈哈把臉湊過來:
「小呂,你這個月獎金都沒了,還交的起油費嗎?我看你還是省點錢別回家了,免得過幾天交不上房租睡大街?!?/p>
「我說話直,你可別在意,但姐還是好心,你要實在想回家,姐就跟你換車?!?/p>
看著她欠扁的笑臉,我頓時明白了,抄襲這事她不但是故意的,還因為我不換車這事故意找我不痛快,就是仗著自己的老員工,在經(jīng)理那里更說得上話。
我最看不慣小人得志,再加上對方明晃晃的挑釁,我更不可能忍她。
當即臉色一冷,直接懟了回去。
「你的嘴是抹了開塞露嗎?張嘴就是胡說八道,誰抄襲的誰你自己心里沒數(shù)?」
「你就是典型的左腦攻擊右腦,沒點腦細胞思考,以為誰都是冤大頭,你要是實在聽不懂人話,我也略懂一些拳腳?!?/p>
陳姐被我一頓懟,臉都氣的憋成了豬肝色。
她剛想發(fā)火,經(jīng)理卻從辦公室走了出來,見她還在我旁邊站著,心情明顯不太好的經(jīng)理也沒放過。
「陳曉花,還不回去辦公!你獎金也不想要了?」
陳姐滿臉賠笑,只能在瞪我一眼后悻悻離開。
3.
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,勉強冷靜下來。
靜下心后,我突然想起,我那篇被陳姐抄襲的策劃文案是初稿,里面還有一個重要失誤沒有修改。
我迅速跑回工位,拿起來看了一下。
果然如我所料,陳姐為了搶占先機,竟一字不差抄了過去,連那么明顯的錯誤都沒修改。
想到她蠢的像豬,我心情瞬間舒暢。
陳曉花這么喜歡抄襲,那就好好接受反噬吧!。
下午公司開會。
經(jīng)理拿出陳姐那份策劃文案投屏,準備著重介紹這套方案。
沒多久,經(jīng)驗豐富的經(jīng)理就發(fā)現(xiàn)了策劃案中的漏洞。
經(jīng)理脾氣一向火爆,之前沒有細看還沒發(fā)現(xiàn),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可能會造成重大損失的漏洞,氣的他當場變臉,直接把陳姐一頓臭罵。
陳姐自知理虧,又不敢說是抄襲,只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不敢說話。
等經(jīng)理罵的差不多了,我笑著舉了舉手:
「經(jīng)理,這個文案我有更好的調整方案。」
經(jīng)理神色稍緩,半信半疑看向我:
「說。」
我起身,把提前修改過的策劃案遞給經(jīng)理。
順便又提出了解決漏洞的辦法。
經(jīng)理看過后連連點頭,笑著對我豎起大拇指:
「小呂這個方案改的不錯,再接再厲?!?/p>
說完,他看向陳姐,再度皺眉:
「你好歹也在公司待了十年,老是犯些低級錯誤,這個月獎金全扣,可得讓你好好讓你長長記性?!?/p>
一聽自己獎金也沒了,陳姐臉色難看地像吃了蒼蠅,張著嘴,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。
我心里一陣暢快。
會議結束后,回辦公室的路上,我快步趕上垂頭喪氣的陳姐,假意安慰:
「陳姐,我知道你生氣,但是經(jīng)理說的都是實話,你本來就沒啥能力,不罵你罵誰?」
「再說了,你這么簡單的錯誤都犯,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嘛,你這個月獎金泡湯了,還能吃得起飯嗎?要不要施舍你一箱泡面?」
「我說話也直,你不會怪我吧?」
聽著這些熟悉的話,陳姐惡狠狠瞪了我一眼。
但礙于經(jīng)理就在旁邊,她也不好說什么,只能加快腳步灰頭土臉地離開。
看著她落荒而逃,我發(fā)自肺腑笑出了聲。
本以為給她這次教訓,她不會再找我。
可臨近晚上下班,陳姐居然又急匆匆地坐在我身邊,眉頭緊皺地看著我。
「小呂啊,你負責的那個項目,合作方對你不太滿意,剛才可給我打電話鬧了!」
4.
我動作一頓,但沒停下敲鍵盤的手。
對于陳姐這人,我現(xiàn)在可以說煩的不行。
見我無動于衷,陳姐嘆了口氣,語重心長勸我:
「這個客戶對咱們公司很重要,是我們的長期客戶,要是在你手里斷了合作,你不得去喝西北風?」
我瞥了她一眼。
見她一臉認真,表情不像開玩笑。
我這才半信半疑掏出手機,撥通客戶電話想試探一下對方的態(tài)度。
電話接通后,客戶果然開始吐槽,言辭話語間滿是對我的斥責與不滿。
雖然對方在一些小問題上吹毛求疵,但本著甲方就是上帝的原則,我還是兢兢業(yè)業(yè)問清楚對方的詳細需求。
這眼見到了下班時間,但客戶著急要結果,我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。
本來計劃今晚就開車回家,可如現(xiàn)在就算我在歸心似箭也沒辦法,只能先處理手邊的工作。
放假前一天,不少同事等下班點一到就急匆匆地離開,反倒是平常經(jīng)常遲到早退的陳姐,故意拖到最后,等所有人離開后,她再次湊到我身邊探頭探腦:
「小呂,還沒做完呢?」
我在她靠近的時候,我身子偏了偏,下意識和她保持距離。
陳姐也知道我不待見她,訕訕一笑后,將自己剛剛放在我辦公桌上的包提起來:「你先好好工作,我走了哈!」
直到陳姐扭著身子離開,我才翻了個白眼。
有毛病!
為了滿足客戶的要求,我一直加班到晚上九點,才終于將客戶最后的方案提交上去。
客戶到最后接收時,電話里狀似無意地說了句:
「還是你們部門陳姐說得對,有什么問題你都會負責,沒想到你今天也真的留下來修了!」
聽到這話我才意識到不對,多嘴問了一句才知道,是陳姐給他打的電話,提議讓我多修改兩版方案,為的就是一個精益求精。
想到是陳姐害我這個點還在公司,氣的我不打一處來,但看著時間,我還是匆匆收好東西準備開車回去。
大不了晚上在服務區(qū)睡一會兒,明天早上之前也能到家!
可我翻遍了所有地方,都沒找到我的車鑰匙。
此時我腦海突然閃過陳姐的臉,以及對方反常地將自己的包放在我車鑰匙上面,一陣不好的預感由心而生。
我迅速來到地下車庫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我車位空空如也。
而在對面車位,陳姐的電車卻好端端停在那里。
5.
事已至此,我哪兒能不知道怎么回事,氣的抓起手機就給陳姐打電話。
電話被掛斷好幾次后,電話那邊才接通,沒等我開口,陳姐的笑聲和車內DJ混合在一起先發(fā)制人:
「小呂啊,忙完工作了?姐看你太忙,就主動跟你換車了,沒來得及告訴你。」
「哦對了,我的車鑰匙在桌子上,車沒電了,你幫我找個地方充電,充一次電也不貴,充完你就能回家了?!?/p>
「不用謝我,陳姐也是為你好,咱們都是同事,你聽姐的,開電車回家一次你就知道電車多香了。」
說完這句話,電話那邊傳來她老母雞一樣咯咯的笑。
我當場氣笑:
「陳曉花,你別給臉不要,你最好立刻把車給我開回來,否則后果自負?!?/p>
陳姐語氣繼續(xù)嘻嘻哈哈,顯然毫不在意:
「說什么呢小呂,我這都上高速了,哎呀你就別假裝推脫了,先不說了,高速上不方便打電話,掛了。」
沒等我繼續(xù)說話,電話直接被她掛斷。
我差點被氣笑了。
行,給臉不要是吧,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!
于是我二話沒說,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。
“請問是警察嗎?我的車被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