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我主動去了他的書房。
裴驚寒正在看軍報,聽到腳步聲也不抬頭:“深更半夜不睡覺,來找我做什么?”
“我想和王爺做個交易?!?/p>
這次他抬起頭了,饒有興致地看著我:“說說看?!?/p>
我走到他面前,跪下:“我愿意做王爺手里的暗刃,為王爺除去一切敵人。”
“條件呢?”
“我要知道我弟弟的確切消息?!?/p>
裴驚寒放下軍報,起身走到我面前:“你覺得你有什么價值?一個罪臣之女,能幫我做什么?”
“戶部侍郎張謙,王爺想除掉他很久了吧?”我抬起頭,直視他的眼睛,“他貪墨軍餉,中飽私囊,證據(jù)確鑿。但他是太子的人,王爺不好直接動手?!?/p>
裴驚寒瞇起眼:“繼續(xù)?!?/p>
“三日后是張夫人的壽宴,我會去祝壽。到時候,張謙必死無疑。”
“就憑你?”他嗤笑一聲,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?”
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:“王爺可還記得云莞兒今日的慘狀?”
裴驚寒接過瓷瓶,打開聞了聞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:“斷魂散?你從哪里得來的?”
“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。”我說道,“她生前精通醫(yī)術,留下不少藥方。”
這是謊話。斷魂散是我在云家密室中找到的,那里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。父親表面上是清廉的丞相,暗地里卻豢養(yǎng)著一批死士,做著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只是這些,都隨著云家的覆滅而埋葬了。
“有意思。”裴驚寒將瓷瓶扔給我,“你倒是有備而來??晌覒{什么信你?你若借張府壽宴之機逃走,或是反手將我秘密泄露給太子——我豈不是自掘墳墓?”
他瞇起眼:“那……若你想殺我呢?”
話音未落,他忽然起身,幾步上前,一手掐住我的喉嚨,力道不重,卻足以讓我呼吸困難。
“這毒藥,用在我身上,豈不更痛快?”他貼近我耳邊,聲音低沉如蛇,“你恨我入骨,不是嗎?云家滿門抄斬,這一切,可都是我親手推動的?!?/p>
我被掐得臉色發(fā)白,卻咬牙開口:“殺了您……我弟弟也活不了。而且……”
我停頓了一下,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下面的話:“我還沒有報仇的能力?,F(xiàn)在動手,只會讓一切功虧一簣。”
裴驚寒松開手,我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“很好?!彼氐揭巫由献?,從抽屜里取出一枚令牌扔給我,“先證明你的價值。張謙死了,我就告訴你弟弟的消息?!?/p>
我接過令牌,上面刻著一個“裴”字。
“這是我的令牌,關鍵時刻能保你一命?!彼f道,“別讓我失望?!?/p>
我攥緊令牌,指節(jié)泛白。
很好。
裴驚寒啊裴驚寒,你以為我真愿為你效犬馬之勞?
我要的,從來不是你的施舍,而是你的信任。
只有靠近你,才能看清你的破綻;只有成為你最鋒利的刀,才能最終將刀尖對準你的心臟。
而你給我的這枚令牌——
正是我踏入你心腹之地的第一把鑰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