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通過私人偵探查到,周紹明因為長期混亂骯臟的私生活,早就感染了HIV。
并且,已經(jīng)到了發(fā)病期。
我的大腦嗡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我作為醫(yī)生,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。
周紹明的人生,已經(jīng)進入了倒計時。
“他們之所以那么急著要你的兒子,不是為了所謂的‘香火’?!?/p>
“是因為,他們查到,你兒子的臍帶血,與周紹明配型高度吻合。”
我懷里溫熱的、小小的身體,忽然變得滾燙,燙得我?guī)缀跻Р蛔 ?/p>
“他們根本不是要‘過繼’一個后代,延續(xù)血脈。”
“他們是要我的兒子,去當周紹明的‘移動血庫’和‘骨髓供體’!”
“那個過繼協(xié)議,只是為了給未來無數(shù)次的索取血液和骨髓,披上一件合法的外衣!”
我想到自己躺在手術(shù)臺上,拼了半條命才生下他。
可他們,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在我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時,
偷偷保留了我兒子的臍帶血樣本!
周紹輝,我的丈夫,孩子的親生父親,他從頭到尾都知道!
他不僅知道,他還是這一切的幫兇!
怪不得,怪不得婆婆會說,我反正年輕,身體好,再生一個就是。
在他們眼里,我和我的兒子,都只是可以被隨意犧牲、隨意調(diào)配的“資源”!
一陣劇烈的惡心感涌上喉頭。
我低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兒子,他粉嫩的小嘴還在咂摸著,似乎夢到了什么好吃的東西。
我抱緊了他。
這一次,我沒有哭。
我發(fā)誓,要讓那一家畜生,付出血的代價!
周紹輝,周紹明,王亞芬……
你們一個,都別想跑。
第二天,震耳欲聾的吵鬧聲將我從淺眠中驚醒。
周紹輝和王亞芬,找到了陸衍之給我安排的新公寓樓下。
“林雨凝!你給我滾出來!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!”
“婚內(nèi)出軌,還敢?guī)е业膶O子跟野男人跑了!天理不容??!”
王亞芬坐在地上,拍著大腿,聲音嘶啞地哭嚎,很快就引來了鄰居的圍觀。
周紹輝則在人群中扮演著被背叛的深情丈夫,他眼圈發(fā)紅,對著樓上大喊:
“雨凝,回家吧!都是誤會,我們回家好好說,別讓外人看了笑話!”
他演得情真意切,引得不明真相的鄰居對我指指點點。
“這么帥的老公都不要,跑去跟野男人?”
“現(xiàn)在的小姑娘,真是越來越不知道檢點了?!?/p>
婆婆王亞芬見狀,哭得更凄慘了,
對著鄰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,
說我不孝,結(jié)婚當天就鬧失蹤,要活活逼死他們周家。
我站在窗簾后,冷漠地看著樓下那場精彩絕倫的表演。
沒有憤怒,沒有對峙。
我只是平靜地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是本地最著名的民生新聞欄目。
半小時后,一輛印著電視臺LOGO的采訪車呼嘯而至,記者扛著攝像機沖到了現(xiàn)場。
周紹輝和王亞芬一看記者來了,像是打了雞血,演得更起勁了。
他沖到鏡頭前,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“罪行”,
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戴了綠帽還苦苦守候的可憐人。
王亞芬更是直接,拉著記者的褲腿不放,哭訴我如何忤逆不孝,如何蛇蝎心腸。
“我兒子到底做錯了什么?她要這么對他!我們周家又做錯了什么?”
記者被他們纏得沒辦法,只好帶著攝像師上樓,試圖采訪我這個“事件的另一位主角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