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成為皇后的第三年,陳景珩帶回來一個穿越女。他封穿越女為貴妃,寵愛有加。
穿越女搶走了我的東珠,摔碎了我的鳳簪。他曾攬我入懷,“朕愿以萬里江山為聘,
許你萬千寵愛,此生唯卿一人?!彼苍屛疑l(fā)跪在冰冷的地上,給穿越女賠罪。
我生病了,是心疾。我想吃媽媽做的番茄炒蛋,我想回家了。“娘娘,陛下帶回來一個女子,
要封她為貴妃?!崩C針扎到了我的手上,我沒有感覺。周圍的奴仆都跪了下來,
他們害怕我會懲罰他們。奴仆的命最不值錢。陳景珩有多愛我,他們都知道。
他會在夏天時酸著手給我打扇,會在冬天時冷著手給我堆雪人。大臣要他選秀,
他說:“后宮此生唯我一人?!蔽叶嗄隉o所出,大臣說我為妖后,他轉(zhuǎn)身就把那個人殺了。
他說:“卿卿,縱無子嗣承歡,朕對你的情意亦如山海永恒,此生不改。
”可一國之君怎能無嗣?秋蟬安慰我:“娘娘,您是皇后,縱是貴妃,也是妾,
也得居您之下。”是啊,我是一國之母,是天下人的主子。可我怎么這么難受呢?
我捂著胸口,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攥住,悶悶的疼痛感傳來?!扒淝?!”陳景珩摟住了我。
原來我從椅子上摔了下來。陳景珩讓人去請御醫(yī)。我攔住了他?!氨菹?,臣妾沒事,
只是老毛病了。”少年時,我替陳景珩擋過一箭。那箭射在了我的胸口,我以為我要死了,
后來是陳景珩用唯一的救命藥把我拉了回來。陳景珩愧疚地想要開口,我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陛下,您是太子,無論是誰,都會救您的?!标惥扮窬o緊地握住我的手,我們抱在了一起。
過了一會兒,陳景珩的聲音響起?!扒淝洌莻€女子,她有點古怪,
封她為貴妃只是權(quán)宜之策?!薄氨菹?,我信你?!蔽覉?zhí)掌鳳印,統(tǒng)攝六宮諸事,
是萬民仰賴的國母。然天子面前,終究是臣子,理當(dāng)順服帝心,這是規(guī)矩,亦是本分。翌日,
貴妃來了。她很漂亮,很有生機(jī),也很像以前的我。秋蟬讓她跪下給我敬茶時,
她憤怒地打翻了茶盞,滾燙的茶水灑在了我的手上。她驕傲地說:“我來自人人平等的世界,
如果不是陳景珩把我封為貴妃,我才不來這吃人的宮里呢?!辟F妃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字。
秋蟬嚇得跪了下來。我擦掉茶水,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然紅腫。我擺了擺手,示意秋蟬起來。
她警惕地盯著我,仿佛我是那吃人的洪水。陳景珩來了,帶著微喘,身后的老太監(jiān)小跑著,
也跟不上他的步伐。他訓(xùn)斥貴妃,“不敬皇后,成何體統(tǒng),回去禁足半個月?!彼劭舴杭t,
轉(zhuǎn)身就走了。我始終沒說話。我知道他是怕我罰她。我也知道周圍的奴仆也怕我罰他們。
我其實不是這樣的。但我必須做一個這樣的皇后,一個賞罰分明、公正廉明的皇后?!扒淝?,
貴妃不懂事,你的手沒事吧?!标惥扮裥奶鄣匚兆∥业氖滞?。我猛地抽了回去。他愣住了。
“陛下,臣妾有點累了?!彼麑櫮绲乜粗?,“是不是又熬夜看話本了,秋蟬,
帶著你主子回去歇著吧?!辟F妃禁足。眾人感嘆,后宮即使有了新人,也比不上皇后??!
秋蟬也說:“娘娘,這貴妃也不過如此,您不必放在心上?!笨晌颐靼子惺裁词虑樽兞?。
從前只要我有一點兒傷,陳景珩都會送來玉紅膏,把我摟在懷里,安慰我?,F(xiàn)在,
他如此匆忙地就走了,是去看貴妃了吧。貴妃的冊封禮很盛大。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。
程向晴。海闊天空,心之所向,好名字。我身穿鳳袍,端坐在高臺上,
看著陳景珩和貴妃攜手而來。他說,貴妃心性小,這樣做可以放松她的警惕,為了大業(yè)。
可他如今是一國之主,執(zhí)掌天下,坐擁四海,有什么大業(yè)未完成呢?哦,他要殺了我的父親。
冊封貴妃該向皇后行大禮。她不情愿地翻了個白眼,只朝我半蹲了一下。
陳景珩歉意地看著我。也許,從這時候起,他就已經(jīng)變心了吧。他說,只是做做樣子,
可秋蟬告訴我,關(guān)雎宮的燈亮了一晚上。關(guān)雎宮,是貴妃所在的宮殿。隔天,
陳景珩身邊的老太監(jiān)給我送過來一箱東珠。圓潤碩大,顆顆飽滿。我盯著東珠看了幾秒,
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。秋蟬說可以把它嵌在簪子上,于是我把它嵌在了鞋子上。
御花園的牡丹開了,大片大片的,紅得似火,熱烈奔放。我把一朵紅牡丹別在了頭上。
秋蟬說:“牡丹乃花中之王,娘娘母儀天下,很適合呢?!蔽矣职涯档ふ哿讼聛??;ㄖ兄酰?/p>
我也只剩母儀天下了。我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就聽見貴妃清脆的笑聲。笑靨生春,洋溢著生機(jī)與活力。
她與我迎面相照。秋蟬說:“貴妃娘娘,為何不向皇后跪拜?”貴妃嘴里嘟囔著,
“宮里就是麻煩?!薄笆顷惥扮癫蛔屛夜虻?,哎,女子從夫,皇后也得聽他的吧。
”她眼里充滿著對我的鄙視。我淡淡地笑了笑,“既然是陛下的意思,貴妃妹妹便不用拜了。
”她臉色卻一變,“誰是你貴妃妹妹,我告訴你,我是不會和你共侍一夫的。
”她臉上充滿了憤怒,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。這時,陳景珩來了。她生氣地盯著他,“喂,
我是不會做你的小妾的。”周圍的奴仆都被她的發(fā)言驚到了,下意識看向我。不做妾,
是要做皇后嗎?陳景珩拉住她的手,“胡說什么?”他表面上訓(xùn)斥了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