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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火蹭蹭往上冒。
要不是容兒拼命捏我的后腰,我拳頭都要捏碎了。
再加上想起外祖母擔憂的囑托,我稍微平息了怒火,壓制住親自動手的沖動。
“來人,給我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婆子扔出去?!?/p>
“再把徐府的門頭給我馬上換掉?!?/p>
我環(huán)視了一圈府中的下人,還好都是我沒離開京城時的舊仆。
但他們卻低垂著頭,一個都沒有行動。
“夫人,莫要為難小的們了,這可是老夫人.......我們哪敢啊。”
“現在家主圣眷正濃,要不夫人您還是忍耐一點...”
聽到這,徐母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又湊到我跟前,粗俗地捋了捋艷紅艷紅的滿繡廣袖,扶了扶鬢邊一眼鍍金的釵子。
容兒在我身后差點笑出聲。
“徐家老太太在堂,你個做媳婦兒的真是反了天了!”
說罷,她忽然打量著我的肚子,目中充滿鄙視。
容兒面若桃花,纖秾合度,雖名義上是我的婢女,但我待她一直如親妹。
“這都幾年了?都沒給臨舟生個兒子???這女人啊,生不出孩子,續(xù)不上徐家香火,娶你不是娶了個賠錢貨!”
又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容兒身上。
容兒面若桃花,纖秾合度,雖名義上是我的婢女,但我待她一直如親妹。
“這妮子模樣不賴,看個也是個好生養(yǎng)的,不如今兒我給做主了,替臨舟收個房做妾。”
容兒被她的高配得感嚇得一激靈,義正言辭。
“奴婢生死都是姑娘的人,老夫人莫打主意了?!?/p>
“小賤蹄子,主家的決定還有你說話的份兒!”
她一個猛撲就要去打容兒,也不顧體面滿眼寫著要吃人。
容兒自小陪我長大,別說打了,毛都沒掉過一根,若說金尊玉貴,她比我更像個世家閨秀些。
我急了,差點扯掉瘋婆子的耳墜子,我咬牙切齒,厲聲道。
“為老不尊的,睜大眼睛看看老娘是誰的女兒!”
拎著衣領的手一松,她便狠狠摔在地上,只可惜她常年務農,骨頭硬朗得很。
她哭天搶地,一下下錘著地板,不停地哀嚎。
“哎呦——家門不幸?。?!
"老婆子我辛苦一輩子,到享福的年紀還要被兒媳婦欺負喲!"
“不曉得我為啥這么命苦,我不活了...我不活了?。 ?/p>
我沒見過這世上真有人這么能演,駭得我呆在原地。
“娘??!”
門口有人一個箭步飛過來,我才看清是我那人畜無害知書達禮的探花好郎君。
徐臨舟看著一團烏糟,嘆息了一聲。
"銜光,我娘養(yǎng)我不容易,你就不能好好孝敬她嗎。"
“娘就是好了點面子,你給娘道個歉,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哈?!?/p>
說著說著他竟然開始裝柔弱,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。
倒顯得粗野無禮的人是我了。
“百善孝為先,奉養(yǎng)父母本來就是你我的義務,再說,娘在鄉(xiāng)下苦了幾十年了,”
“也該讓她老人家搬進來享享清福罷?!?/p>
偽君子。我在心里暗罵道。
我自幼習武,十余年皆跟著爹爹在軍營生活。
看慣了糙漢武夫,倒對此類男人沒什么興致了。
因此我才會看上曲江宴上俊秀無雙,純質清雋的徐臨舟。
可我不知道他竟是個不知好歹又拎不清的。
見慣刀槍無情,我本以來心早已冷如鐵石。
但我忘了,我也還是個期盼純粹愛戀的小姑娘。
那年得幸皇后娘娘親為我與徐臨舟主婚,囑托他說:“銜光年幼失怙舉族壯烈,你須好好待她。”
“幸沐天恩,臣定不辜負。”
往日種種,言猶在耳。
我感受著一點一點冷掉的五臟六腑,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徐臨舟,我們好聚好散,和離罷?!?/p>
他眼中閃過一絲惑意和不豫。
“和離?就因為我娘?”
“李銜光,我一個三品大員,只會休妻,絕不可能和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