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孔里拼出一行小字： 「陛下，您袖中的《典論》……在吃您的肉。」

低頭看去—— 袖袋里的真稿不知何時咬穿了錦緞！書頁邊緣生出細齒，正啃噬我腕骨。

劇痛中，曹操的怒吼震耳欲聾： “曹子桓！你連自己的字都鎮(zhèn)不??！”酒杯猛擲于地！

翡翠碎片如箭四射，毒酒澆滅火焰的剎那，紙灰凝成三丈高的曹操巨臉。他口鼻噴出黑煙，

煙中伸出枯爪扼向我咽喉：“帝王寶座是白骨壘的！你心軟了！

”我扯下十二章紋龍袍砸進殘火！ 金線蟠龍遇火蜷曲，龍目處“噗”地爆開，

鉆出那條在吳質(zhì)棺中啃噬尸體的墨鱗蛇?！翱匆娏藛岣赣H？” 我盯著煙中巨臉，

“這條蛇……沒長出你的眼睛！”曹操的臉驟然扭曲。 巨口張至裂開，

喉間卻涌出建安七子的殘肢斷臂！王粲的頭顱卡在齒縫嘶喊： “曹孟德！

你兒比你狠——”轟！ 黑煙崩散成漫天灰燼。 灰燼落地凝字： 「子桓勝孤?！?/p>

每個字都在滲血，血珠滾到司馬懿腳邊，匯成四個小字： 「然勝者永墮?！?/p>

司馬懿癱倒在地，七根銅釘盡數(shù)脫落。 釘孔涌出的黑血凝成詩題： 「帝王心魔?！?/p>

血字突然蠕動起來，菌絲從筆畫里鉆出，纏住我的靴尖向上攀爬，

如同當(dāng)年甄宓被賜死前，最后纏在我腕上的那縷青絲。

第九章 詩燼成讖銅雀臺的地磚在腳下碎裂，裂痕如蛛網(wǎng)蔓延，

每一道縫隙都涌出混著建安七子骨灰的黑雪。王粲的半顆頭骨卡在磚縫里，下頜開合，

誦著我十五歲在漳河邊寫的《柳賦》： 「人生處一世，去若朝露晞。」

腐臭的詩句噴在龍袍下擺，凝成冰霜刺入膝蓋。我彎腰抓起一把骨灰，

灰中竟嵌著陳琳當(dāng)年被我折斷的筆尖，那支寫《討曹檄文》的狼毫。我點燃了《典論》真稿。

火焰竄起的瞬間，整座地宮發(fā)出巨獸垂死的哀嚎。十二根青銅梁柱扭曲變形，

柱身浮雕的蟠龍脫落鱗片，露出曹操征徐州時屠殺的十萬流民尸骸。

尸骸眼眶里鉆出曹植《洛神賦》的殘頁，紙灰在空中凝成甄宓的素手。

她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