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爸把你媽捅死了，你媽出軌了，以后誰管你?。俊狗艑W(xué)回家，小區(qū)樓下圍滿警車，
28層發(fā)生命案——丈夫捅死了出軌的妻子?？礋狒[的人群里，柳如煙突然指著我大笑，
聲音尖得像刀。我渾身發(fā)抖，媽媽趕來拉走我時，柳如煙盯著我們，笑得詭異?！覆皇俏壹?。
」 媽媽擦掉我的眼淚，「是她家。」可事情沒那么簡單。第二天，柳如煙在全校散布謠言，
說我家是兇案現(xiàn)場。我的課桌被畫上紅叉，寫著「殺人犯的女兒」。更可怕的是，
我在她課桌里發(fā)現(xiàn)了——一塊帶血的女士腕表，表盤內(nèi)側(cè)刻著「LYR 2013」。當晚，
我跟蹤柳如煙回家，親眼看著她用鑰匙打開了28層兇宅的門。而門內(nèi)，
墻上用口紅寫著幾個大字：「下一個是張雯?！埂鞘俏覌寢岄|蜜的名字。
1放學(xué)鈴聲響起時，我正盯著窗外血橙色的天空發(fā)呆。天氣預(yù)報說今晚有暴雨，
但此刻的云層更像是被潑了稀釋的血漿，呈現(xiàn)出一種病態(tài)的橘紅。"馮小雨！你的化學(xué)作業(yè)！
"課代表把本子拍在我桌上，我這才回過神來。教室里已經(jīng)空了大半，
同桌李夢瑤邊收拾書包邊沖我擠眼睛："快點啦，今天不是你媽做糖醋排骨的日子嗎？
"我勉強扯出個笑容。自從上周拒絕籃球隊長張浩后，
學(xué)校里關(guān)于我的流言就像霉菌一樣瘋狂滋生。有人說我同時交往三個男朋友，
還有人說看見我在夜店跳舞——對一個連KTV都沒去過的十六歲女生來說，
這些謠言荒謬得可笑。但今天情況更糟。剛走到校門口，
我就注意到梧桐樹下聚著幾個高三學(xué)姐。她們突然停止交談，齊刷刷地看向我，
有人甚至舉起手機拍照。我加快腳步，
"就是她爸...""...聽說腸子都流到電梯里了..."公交車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。
我縮在角落，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窗。車窗倒映出我蒼白的臉——過大的眼睛，
總是微微張著的嘴，像條缺氧的魚。媽媽總說我長得像她年輕時候，
但我覺得自己更像驚悚片里那種下一秒就會尖叫的女主角。2車到站時，
最先闖入視線的是旋轉(zhuǎn)的警燈。三輛警車橫在小區(qū)門口，警戒線外圍滿了人。
穿制服的警察正在登記進出居民，幾個大媽興奮地舉著手機拍攝。"王阿姨，發(fā)生什么事了？
"我拽住隔壁單元最愛八卦的鄰居袖子。"哎喲小雨?。?王阿姨眼睛發(fā)亮，
一把抓住我手腕，"1號樓28層出人命啦！男的把老婆捅了十幾刀，
聽說是因為..."她突然壓低聲音，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耳廓上，"老婆跟健身教練偷情。
"我胃部猛地抽搐。28層？我家住25層，每天乘電梯都會經(jīng)過那里。
我記得那戶人家門上總貼著倒福字，門口有雙小女孩的粉色拖鞋。"讓讓！讓讓！
"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推著擔架從樓道出來。白布下隆起人形輪廓，一角滲出暗紅痕跡。
我猛地扭頭，卻看見擔架后方跟著個穿校服的女生——柳如煙。她左臂戴著黑紗，
右手死死攥著個粉色發(fā)卡。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，她突然咧嘴笑了。3"玩咯，是你家咯！
"柳如煙的聲音像把刀刺過來。她不知何時擠到我面前，指甲油剝落的手指直戳我鼻尖。
校服袖子滑落，露出小臂上觸目驚心的淤青。"你爸把你媽捅死咯！你媽出軌咯！
"她故意提高音量，圍觀者的手機鏡頭立刻轉(zhuǎn)向我，"看你以后還臭美！
"我張著嘴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膝蓋突然發(fā)軟，耳邊嗡嗡作響。
柳如煙的臉在夕陽下泛著不正常的紅光，嘴角扭曲成夸張的弧度。最詭異的是，
她雖然在罵我，眼睛卻一直盯著28層某個窗口。"小雨！"媽媽的聲音像救命稻草。
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包裹過來，溫熱的手掌緊緊握住我發(fā)抖的手指。
"媽...他們說28樓..."我的聲音哽在喉嚨里。"不是我們家。
"媽媽擦掉我臉上的淚水，動作輕柔得像在擦拭古董瓷器。
但我注意到她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。柳如煙突然湊近，甜甜地喊了聲"馮阿姨好"。
她今天反常地穿著長袖校服，盡管氣溫已經(jīng)超過30度。"您今天沒上班呀？"她歪著頭問，
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左臂淤青。我感覺到媽媽身體瞬間僵硬。"如煙，
"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奇怪，"你爸爸...在家嗎？"柳如煙的表情立刻扭曲。
她后退半步，指甲深深掐進淤青里："關(guān)你屁事！你們這些賤——""如煙！
"沙啞的男聲打斷了她。穿皺巴巴襯衫的中年男人從人群擠出來，
鐵鉗般的手抓住柳如煙肩膀。他眼睛布滿血絲，身上散發(fā)著濃重的煙酒混合氣味。
柳如煙立刻安靜如提線木偶。被拽走時，她回頭看了最后一眼——不是看我，
而是盯著我媽媽，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。4電梯上升的三十秒像三十年那么長。
我緊盯著跳動的樓層數(shù)字，媽媽則死死攥著購物袋。當經(jīng)過25層時，
我確信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——也可能是幻覺，
但我確實看見"28"按鍵旁有個暗紅色指印。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，
屋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。媽媽的手頓了一下，轉(zhuǎn)動鑰匙的動作變得小心翼翼。
"先回房間寫作業(yè)。"她推著我往臥室方向走，聲音壓得極低，"爸爸今天...心情不好。
"客廳地板上躺著手機的殘骸，屏幕粉碎如蛛網(wǎng)。爸爸站在陽臺抽煙，背影像堵冰墻。
我躡手躡腳溜進房間，關(guān)上門才敢大口呼吸。書桌上擺著上周拍的全家福。
照片里爸爸的手搭在媽媽肩上，兩人都在微笑。我的指尖輕撫媽媽的臉，
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日期——2023年5月20日。那天媽媽說加班，
直到晚上十點才回家。窗外，警笛聲漸漸遠去。我拉開窗簾，
正好看見柳如煙和那個男人走進小區(qū)大門。男人手里拎著便利店塑料袋，柳如煙跟在后面，
像只被馴服的狗。走到路燈下時，她突然抬頭，直直看向我的窗口。我嚇得立刻拉上窗簾。
黑暗中，客廳傳來壓低的爭吵聲，
還有媽媽帶著哭腔的一句："...你以為我不知道張雯是誰？"鬧鐘顯示19:58，
日期欄亮著紅色數(shù)字：2023年6月8日。我蜷縮在床上，把臉埋進膝蓋。整晚，
糖醋排骨的香味都沒有從廚房飄來。5清晨六點我就醒了，比鬧鐘早了半小時。
整晚都在半夢半醒間徘徊，每次閉眼就會看見28層鼓起的白窗簾，像張扭曲的人臉。
客廳靜得可怕。冰箱上貼著媽媽的便簽："早餐在微波爐里，今天放學(xué)直接回家。
——媽媽"便簽右下角有塊被撕掉的痕跡，像是原本還有別的字。微波爐里的牛奶已經(jīng)涼了。
餐桌上，爸爸的手機殘骸不見了，只留下幾片玻璃碎渣。我小口啜著牛奶，
目光落在門口——爸爸的皮鞋還在，但他昨晚肯定沒回家。電梯下降到15層時突然停下。
門開的瞬間，我的呼吸凝固——柳如煙站在外面，左臂黑紗換成了紅絲巾，長發(fā)扎成高馬尾。
最令人不安的是，她今天涂了淡粉色唇膏，和我媽媽常用的色號一模一樣。"早啊，孤兒。
"她跨進電梯，茉莉香水味撲面而來。我緊貼電梯壁，攥著書包帶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白。
"聽說那個女的血流了滿屋。"柳如煙突然開口，聲音甜得發(fā)膩，"腸子掛在門把手上。
"她轉(zhuǎn)向我，眼睛亮得嚇人，"你爸爸用的什么刀？""不是我爸爸！
"我的聲音在電梯里炸開。柳如煙笑了。她慢慢卷起左袖，露出更多淤青，有些已經(jīng)發(fā)黃，
有些還是新鮮的紫紅。"我爸爸說，"她輕聲說，"出軌的女人都該死。
"6學(xué)校比墳場還安靜。走廊上的同學(xué)看到我立刻停止交談，幾個女生夸張地捂住嘴偷笑。
我的課桌被人用紅筆畫了大大的叉，上面寫著"殺人犯的女兒"。
"全校都在傳..."李夢瑤咬著嘴唇，"說你爸爸...因為那個...殺了你媽媽。
"我的胃沉到谷底。打開學(xué)校論壇，置頂帖赫然是我們小區(qū)現(xiàn)場照片，
標題是《實拍殺人犯女兒就讀我?！?。評論區(qū)最熱的回復(fù)來自"正義使者"："她媽活該，
偷情視頻我都有。"體育課更衣室，我躲在最里側(cè)的隔間。
隔壁傳來柳如煙的聲音："...當然是真的，我親眼看見她爸爸被警察帶走。
"她的語調(diào)帶著夸張的悲傷，"可憐的小雨，
以后要靠低保過日子了..."我悄悄從隔板縫隙看去。柳如煙背對著我，
正往手臂上涂遮瑕膏。她的儲物柜門半開，
里面掛著塊精致的女士腕表——表帶上有干涸的血跡，表盤內(nèi)側(cè)刻著"LYR 2013"。
5放學(xué)鈴一響我就沖了出去。沒等李夢瑤，也沒坐公交，而是躲在校門口的梧桐樹后，
眼睛死死盯著校門。十五分鐘后，柳如煙獨自走出來。她今天沒戴任何飾品，
但左手腕多了條新繃帶。我保持二十米距離跟著她，看著她走進藥店。"還是老樣子？
"收銀員熟稔地拿出止痛藥和紗布。柳如煙笑著點頭，展示了下手腕："籃球課扭的。
"結(jié)賬時，她錢包里掉出張照片——是個穿瑜伽褲的年輕女子摟著肌肉男，
照片一角被燒焦了。巷子盡頭的便利店，老板看見柳如煙就嘆氣："你爸又喝多了？
"柳如煙沒回答，只買了方便面和礦泉水。結(jié)賬時，我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指甲斷裂，
有新鮮血痕。61號樓大堂空無一人。我看著柳如煙走進電梯，
數(shù)字開始跳動：15...20...25...28。電梯停在了兇案現(xiàn)場。
我按下另一部電梯。等待的三十秒里，大腦瘋狂運轉(zhuǎn)。柳如煙住在28層？
那昨天死的女人是...電梯門即將關(guān)閉時，一只手突然伸進來。"小雨？
"張浩驚訝地看著我，"你去28層干什么？那里不是剛...""我媽朋友家。
"我聲音發(fā)顫。張浩欲言又止，最終在15層下了電梯。28層的走廊靜得可怕。
東戶門上倒福字還在，但粉色拖鞋換成了黑色男鞋——鞋尖朝外，像在等待什么。
我把耳朵貼在門上，聽見電視聲和...啜泣？"別碰我！"柳如煙的尖叫突然炸響。
重物倒地聲后，是男人醉醺醺的咒罵。我后退時不小心踢到那雙鞋，門內(nèi)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門把手轉(zhuǎn)動的聲音讓我血液凝固。我轉(zhuǎn)身沖進樓梯間，身后傳來怒吼："誰在那兒？！
"我跌跌撞撞往下跑，膝蓋發(fā)軟，幾次差點滾下樓梯。沖出大堂時，我抬頭看向28層。
窗簾縫隙間，柳如煙的臉正貼在玻璃上，慘白如鬼。手機在掌心震動。
媽媽發(fā)來短信："馬上回家，別告訴任何人你看到了什么。
"7暴雨砸在窗戶上的聲音像無數(shù)細小的錘擊。我蜷縮在被窩里，
手機屏幕的光映照著媽媽發(fā)來的最后一條短信："加班，早點睡。"三個簡單的詞語，
卻讓我的胃絞成一團。爸爸依然沒有回家，整個房子回蕩著空洞的寂靜。凌晨三點十七分，
我悄悄爬起來，從書包夾層里掏出那張偷拍的藥店收據(jù)。柳如煙買的不僅僅是止痛藥，
還有——安定片。收銀員潦草的字跡寫著"柳先生，常規(guī)藥"，日期是6月7日，
案發(fā)前一天。窗外的閃電照亮了書桌上的全家福。我鬼使神差地拿起照片，
用指甲刮開相框背面的硬紙板。一張折疊的紙條飄了出來，
上面是媽媽的筆跡："520禮物，永遠愛你的雯"。紙條背面粘著張酒店房卡，
上面的日期正是5月20日。我的手指開始發(fā)抖。張雯，那個爸爸手機里的女人，
媽媽昨晚爭吵時提到的名字。
突然明白為什么媽媽要撕掉便簽的一角——她不想讓我看到那個"雯"字。
雨聲中混進了另一種聲音。我屏住呼吸，聽見樓下傳來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。不是前門，
是后院的側(cè)門。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，我看見爸爸渾身濕透地站在廚房里，
正把什么東西塞進冰箱最下層。那不是食物，而是一個黑色塑料袋，形狀不規(guī)則，
邊緣滲出暗紅色液體。"爸...？"我的聲音細如蚊吶。他猛地轉(zhuǎn)身，眼睛布滿血絲。
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，一道閃電照亮了他右手上的創(chuàng)可貼——下面隱約露出深紅色的傷痕，
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割傷的。"回你房間去。"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，
"別告訴你媽媽你看到我了。"我逃回床上，用被子蒙住頭。冰箱里的東西，爸爸手上的傷，
柳如煙買的安定片——這些碎片在我腦海中旋轉(zhuǎn)，卻拼不出完整的圖案。直到天光微亮，
我才在雨聲的掩護下陷入淺眠。學(xué)校走廊上的積水映出我憔悴的臉。
同學(xué)們看到我紛紛繞道而行，仿佛我身上帶著瘟疫。李夢瑤遠遠地對我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，
但沒敢靠近——她身邊站著籃球隊長張浩，正用復(fù)雜的眼神看著我。柳如煙的座位空著。
課間操時，班主任宣布她請了喪假。"柳如煙同學(xué)的母親不幸去世，
"王老師的目光掃過教室，在我臉上多停留了一秒，"希望大家給予關(guān)心。
"我的筆尖戳破了作業(yè)本。關(guān)心？那個在儲物柜里藏血腕表，在藥店買安定片的女孩？
那個知道我媽媽秘密的人？放學(xué)后我沒有直接回家。雨后的城市彌漫著潮濕的霉味，
我鬼使神差地又來到1號樓前。28層的窗簾依然緊閉，但那雙黑色男鞋不見了。
大堂的門禁卡早已失效，我正猶豫時，電梯"叮"的一聲開了——柳如煙站在里面，
穿著黑色連衣裙，懷里抱著個紙箱。我們四目相對。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，
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。"來看兇宅嗎？"她輕聲問，聲音沙啞，"我爸被警察帶走了，
現(xiàn)在那里只有..."她低頭看了看紙箱，"只有媽媽的遺物。
"紙箱里露出一角粉色布料——是那雙曾經(jīng)擺在門口的兒童拖鞋。我突然意識到，
那根本不是給小孩穿的，而是某種情趣用品。柳如煙注意到我的視線，故意把箱子傾斜，
讓我看見里面的東西：幾件性感內(nèi)衣，一個燒焦邊的相框，還有...我的呼吸停滯了。
那是一把沾著褐色污漬的水果刀，用透明塑料袋草草包著。"想要紀念品嗎？
"柳如煙抽出相框遞給我。照片上是穿著瑜伽褲的年輕女子摟著肌肉男，
背景是某家健身房的淋浴間。女子笑得燦爛，
而那個男人——我的胃部猛地抽搐——是張浩的哥哥，去年剛從體校畢業(yè)的健身教練。
"你媽媽也認識他哦。"柳如煙湊近我耳邊，呼吸里帶著薄荷糖和腐臭的混合氣味，
"張教練特別擅長...安慰寂寞的太太們。"我后退一步，相框掉在地上，
玻璃碎裂的聲音引來大堂保安的注意。柳如煙迅速抱起紙箱，
在我耳邊留下最后一句話："今晚七點，如果你想知道你媽媽和張雯的秘密，來28層。
"8回家的路上，我的手機震動起來。是李夢瑤發(fā)來的消息："小雨，
張浩說他有重要的事告訴你，關(guān)于他哥哥和...柳如煙的媽媽。"客廳里，
媽媽正在準備晚餐。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，噴了我從未聞過的香水。
"晚上我要去見個老朋友，"她頭也不抬地說，"你爸爸...最近都不回來吃晚飯。
"我盯著她新做的美甲——淡粉色，和柳如煙今天涂的一模一樣。"是去見張雯嗎？
"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戛然而止。媽媽緩緩轉(zhuǎn)身，我看到她瞳孔劇烈收縮。"誰告訴你的？
"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"柳如煙。"我直視她的眼睛，
"她說張雯和她媽媽是...好朋友。"媽媽的手開始發(fā)抖，菜刀"咣當"掉在地上。
"離那個女孩遠點，"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，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，
"她媽媽已經(jīng)...她家的事不是你能想象的。""那我家的事呢？"我掙脫她的手，
"爸爸冰箱里藏的是什么？他手上的傷是怎么來的？5月20日你到底在哪？
"媽媽的臉瞬間失去血色。她彎腰撿起菜刀，用平靜得可怕的聲音說："七點前回來。
"然后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切菜，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(fā)生。六點四十分，我站在1號樓電梯前。
手機里是張浩剛發(fā)來的語音："我哥說柳如煙媽媽經(jīng)常帶朋友來健身房，
其中有...你媽媽。上周她們吵架了，因為柳如煙媽媽想分手，
但那男的不同意..."電梯上升到28層只要不到一分鐘，我卻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。
門開時，走廊一片漆黑，只有東戶的門縫透出一線燈光。那雙黑色男鞋又出現(xiàn)了，
鞋尖依然朝外，但這次旁邊多了雙紅色高跟鞋——我認得，那是媽媽去年生日時爸爸送的。
我的手懸在門鈴上方，突然聽到里面?zhèn)鱽頎幊陈暋?...你以為燒掉照片就沒事了？
"是柳如煙的聲音，尖銳得不像人類，"我爸爸全都拍下來了！你和我媽媽，
張雯和那個教練，你們這些賤人...""把刀放下！
"這個聲音讓我的血液凝固——是媽媽。我瘋狂按動門鈴，同時掏出手機準備報警。
門突然開了一條縫，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柳如煙站在陰影里，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，
右手藏在背后。"來得正好，"她輕聲說，
"你媽媽正要坦白她和張雯是怎么..."話音未落，
屋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媽媽的尖叫。柳如煙的表情突然變了，她轉(zhuǎn)身沖進屋內(nèi)，
我下意識跟上，卻被眼前的景象釘在原地——客廳地板上，媽媽跪在一灘暗紅色液體中，
手里握著半截破碎的啤酒瓶。她對面，一個穿睡衣的男人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，
正是柳如煙的父親。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墻上用口紅寫著幾個大字："下一個是張雯"。
柳如煙站在他們之間，右手終于伸到前面——握著的不是刀，而是一部正在錄像的手機。
她轉(zhuǎn)向我，笑容擴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："直播效果不錯吧？
觀眾都看到馮阿姨正當防衛(wèi)了呢。"我的手機在這時響起。是爸爸的短信，
只有五個字："別看冰箱，跑。"9暴雨過后的城市彌漫著潮濕的霉味，
我站在28層的兇宅里，雙腿像生了根一樣無法移動。
柳如煙父親的鮮血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條暗紅色的小溪，
流向那雙紅色高跟鞋——媽媽腳上正穿著它們。"直播結(jié)束了。"柳如煙突然宣布，
把手機屏幕轉(zhuǎn)向我們。畫面上只有一片漆黑，根本沒有所謂的觀眾。
她嘴角扭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，"騙你們的啦。"媽媽手中的啤酒瓶碎片"當啷"掉在地上。
她臉色慘白，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。
柳如煙的父親——那個被割傷脖子的男人——踉蹌著站起來，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，
滴在米色地磚上。"滾出去。"他聲音嘶啞，充血的眼睛盯著媽媽，"帶著你的賤種滾出去。
"我抓住媽媽冰涼的手，拽著她往門口走。柳如煙擋在門前，
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水果刀——正是昨天紙箱里那把。刀尖上還殘留著褐色污漬。
"別急著走啊，"她歪著頭，聲音甜得發(fā)膩，"馮阿姨還沒解釋和張雯的關(guān)系呢。
"媽媽的身體猛地一顫。我感覺到她的手心滲出冷汗。"我不認識什么張雯。
"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。柳如煙大笑起來，笑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，像玻璃碎裂的聲音。
"撒謊！"她突然尖叫，刀尖指向墻上血紅的字跡，
"那為什么張雯會和我媽媽一起出現(xiàn)在健身房的監(jiān)控里？為什么她會有你家鑰匙？
為什么——""夠了！"柳如煙的父親突然暴喝一聲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。
他的脖子還在流血，白色睡衣領(lǐng)口已經(jīng)被染紅。"讓她們走。"柳如煙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。
她機械地側(cè)身讓開一條路，但在我們擦肩而過時，她突然湊到我耳邊："冰箱第二層，
有你想要的答案。"電梯下降的三十秒里，媽媽一直緊握著我的手，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。
她的呼吸急促而不規(guī)則，茉莉香水味被汗水和血腥味覆蓋。
"她說的張雯..."我小聲開口。"回家再說。"媽媽打斷我，聲音緊繃得像琴弦。
電梯停在15層時，她突然按下開門鍵，拽著我沖出電梯。"走樓梯，"她急促地說，
"別讓攝像頭拍到我們。"昏暗的樓梯間里，我們的腳步聲像鼓點一樣回蕩。
媽媽的高跟鞋在臺階上打滑，差點摔倒。我扶住她時，
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圈新鮮的淤青——形狀像手指印。"媽，
你的手..."她猛地抽回手臂，把袖子拉下來遮住傷痕。"別問。
"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，"從現(xiàn)在開始，什么都別問。"10回到家，媽媽直接沖進浴室。
水流聲很快響起，掩蓋了其他聲音。我站在客廳中央，
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廚房——冰箱第二層，柳如煙說的。冰箱發(fā)出輕微的嗡鳴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慢慢拉開第二層的抽屜。里面只有幾盒酸奶和用保鮮膜包著的蔬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