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蓮的心,猛地一沉!
她的琴技確實不錯,但那是在普通人面前。
今天在場的,有不少是精通音律的世家貴婦。
更重要的是,她今天根本沒準備獻藝,她原本的計劃,是讓蘇慕煙出丑!
她已經(jīng)買通了琴師,在蘇慕煙將要彈奏的古琴上做了手腳。
只要蘇慕煙一彈,琴弦就會崩斷,甚至可能會劃傷她的手!
屆時,她再“恰巧”路過,用自己精湛的琴技救場,博得滿堂彩,也博得三皇子的青睞。
可現(xiàn)在……
蘇慕煙竟然讓她去彈那架動了手腳的琴!
“怎么?妹妹不愿意?”蘇慕煙好整以暇地看著她,眼神帶著一絲玩味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蘇清蓮慌了神,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母親,柳姨娘。
柳姨娘也是臉色大變,拼命對她使眼色,讓她拒絕。
蘇清蓮只能硬著頭皮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“姐姐說笑了,今天是你的及笄禮,妹妹怎敢喧賓奪主。還是……還是姐姐來彈吧?!?/p>
“哦?”蘇慕煙挑了挑眉,“可我今日實在乏累,彈不動琴。妹妹如此冰雪聰明,善解人意,難道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我嗎?”
她故意將話說得很大聲,讓所有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一時間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蘇清蓮的身上。
蘇清蓮被架在火上烤,進退兩難。
答應,那架琴有問題,她彈了必然出丑!
不答應,就是不給嫡姐面子,坐實了她“不懂規(guī)矩”、“心胸狹隘”的名聲。
蕭天奕也有些不悅地看著蘇清蓮。
他只當是蘇清蓮想出風頭,現(xiàn)在又拿喬,心中對她剛剛升起的好感,頓時消散了大半。
“清蓮姑娘,既然是你姐姐的意思,你便彈上一曲吧。”蕭天奕發(fā)話了。
他一開口,蘇清蓮再也沒有了退路。
她臉色慘白,雙腿發(fā)軟,幾乎是被丫鬟扶著走到了那架古琴前。
看著眼前這架她再熟悉不過的“毒琴”,蘇清蓮的手抖得不成樣子。
她深吸一口氣,心存僥幸。
或許……或許只是斷一根琴弦,不會太丟人……
她顫顫巍巍地坐下,將手放在了琴弦上。
“錚——!”
一聲刺耳至極的怪音響起,仿佛指甲劃過鐵器,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。
蘇清蓮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她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再次嘗試。
“崩!”
一根琴弦,應聲而斷!
斷裂的琴弦,像一條小蛇,狠狠地抽在了她的手背上,立刻劃出了一道血痕。
“??!”蘇清蓮痛得尖叫起來。
全場嘩然!
柳姨娘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哭喊道:“將軍饒命啊!這不關蓮兒的事!是……是這琴有問題!”
蘇威的臉色,已經(jīng)黑如鍋底。
在將軍府的宴會上,用來獻藝的琴竟然出了問題,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
蘇慕煙看著這出鬧劇,眼中閃過一絲冷笑。
她緩緩上前,看了一眼那斷裂的琴弦,又看了看蘇清蓮手上的傷口。
“妹妹,你沒事吧?”她“關切”地問道。
蘇清蓮疼得眼淚直流,又羞又憤,說不出話來。
蘇慕煙的目光,轉(zhuǎn)向了一旁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琴師。
“張琴師,這琴是你負責調(diào)試的,你可能給我一個解釋?”
那琴師“撲通”一聲也跪了下來,磕頭如搗蒜。
“大小姐饒命!小人……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!”
“不知道?”蘇慕煙冷笑一聲,“驚蟄,去搜他的身!”
“是!”
驚蟄立刻上前,在那琴師身上摸索起來。
很快,她就搜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,還有一錠沉甸甸的銀子。
“小姐,您看!”
蘇慕煙接過紙包,打開聞了聞,一股奇特的藥水味傳來。
“這是‘脆筋水’,”她緩緩開口,聲音不大,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,“涂在琴弦上,風干后看不出任何痕跡,但只要稍一用力,琴弦就會立刻變得脆弱不堪,極易斷裂?!?/p>
她將目光轉(zhuǎn)向抖如篩糠的琴師。
“這銀子,還有這藥,是誰給你的?”
那琴師哪里還敢隱瞞,哭喊著指著柳姨娘和蘇清蓮的方向。
“是……是柳姨娘!是柳姨娘讓小的這么做的!她說只要讓大小姐在宴會上出丑,就給小的一百兩銀子!”
真相大白!
所有人都用鄙夷和震驚的目光看向柳姨娘母女。
在嫡女的及笄禮上,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!
簡直歹毒至極!
蘇威勃然大怒,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!
“賤人!刁婦!來人!將這對不知死活的母女給我拖下去,重打三十大板,關進柴房!”
“不!將軍饒命啊!”柳姨娘嚇得魂飛魄散,瘋狂求饒。
蘇清令也哭得撕心裂肺:“爹!不要啊爹!女兒是冤枉的!”
但蘇威此刻正在氣頭上,哪里聽得進去。
家丁立刻上前,就要將兩人拖走。
就在這混亂的時刻,一道洪亮如鐘的聲音從府外傳來,帶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!
“住手!我倒要看看,誰敢動我妹妹!”
話音未落,一個身穿銀色鎧甲,身形挺拔的年輕將軍,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
來人,正是剛剛從邊關趕回來的鎮(zhèn)國大將軍之子,蘇慕煙的親哥哥!
蘇戰(zhàn)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