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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許盈,我打算退圈了,月底就走,你能將我的信息隱藏一下嗎,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去哪里。”
話音剛落,電話那頭許盈驟然拔高的聲音:
“你瘋了,這個時候退圈,當年要不是你進娛樂圈替顧言琛還債,他能有今日,現(xiàn)在你事業(yè)上有點問題,他不幫你就算了,還要逼你退圈?”
“和他沒有關系,是我自己不想干了。”崔時安打斷她,指尖摩擦著右手無名指上素白色的項圈,“我真的太累了?!?/p>
“那顧言琛呢,他也知道嗎?”
崔時安盯著項圈摘下后手指上無法消去的痕跡,良久,才輕輕說道:
“我和他打算分開了,從今以后我們沒有任何關系?!?/p>
電話剛掛斷,手機叮咚傳來短信的提示音:
“崔時安,你個賤人,離開顧總,他是我們?nèi)崛岬??!?/p>
“崔時安,你個有媽生沒媽養(yǎng)的,自己私生活不檢點,還敢欺負我們?nèi)崛?,去死,去死?!?/p>
“崔時安,快去死,和你早死的爸媽去團聚!”短信后面附帶著一張她的黑白照片。
崔時安靜靜地看著消息,這一個月她已經(jīng)收到無數(shù)比這還歹毒的詛咒,所有的社交媒體賬號全部淪陷。
這一切全部都因為一個人。
顧言琛。
這個名字像是扎在心間的一根刺,光是想一下就冒出尖銳的疼。
她和顧言琛是大學同學,第一次見是在新生開學典禮上,他作為優(yōu)秀學生代表發(fā)言,陽光下他干凈自信,一場演講,他成了新生一屆里的校草。
無數(shù)女生暗戀的對象。
那時候的崔時安還不想現(xiàn)在這樣優(yōu)柔寡斷,校草又怎樣,她覺得配她正正好。
她大張旗鼓追了他四年。
畢業(yè)時,顧言琛家里破產(chǎn)了。
他被嘲諷,被追債的人堵在出租屋里差點砍掉一個手指頭。
是她答應了要還債,那些人才放過他。
那天晚上,顧言琛答應了她的告白,為此她將父母留下的遺產(chǎn)全部折現(xiàn)還了一部分利息之后放棄老師推薦的研究生名額,進了娛樂圈。
不大的出租屋里,他們相依為命了五年。
在她的鼓勵下,顧言琛重新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,她則主動承擔了他的每月還債數(shù)目。
那幾年里,只要是活她都接,整個人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。
顧言琛抱著她,滿眼的心疼:“安安,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。”
事實證明,她沒有看錯。
創(chuàng)業(yè)的第五年,顧言琛憑借敏銳的商業(yè)直覺,成了海市最年輕的商業(yè)新貴,成了無數(shù)經(jīng)濟雜志爭相報到的人物。
他們兩個從一轉(zhuǎn)身就能碰到的出租屋搬到明亮寬敞的樓房,再到樓房搬到能夠俯視整個海市的高檔江景房。
她以為,他們已經(jīng)苦盡甘來。
直到,她注備了很久的角色被別人替換。
名叫徐徽柔,娛樂圈的新人,據(jù)說背后有大資本捧著,沒有人敢得罪。
她實在難過,沒有和顧言琛提前打招呼去公司找他。
這才知道,原來徐徽柔背后的大資本,就是顧言??!
辦公室內(nèi)。
女人嬌俏撒嬌的聲音帶著黏糊,“言琛哥,我們?nèi)コ燥埌?,慶祝我今天拿下角色?!?/p>
“言琛哥哥~,工作是做不完的,你今天不是答應我了去陪我吃飯嘛?”
“在你心里,我是不是還沒有的工作重要?!?/p>
徐徽柔一直撒著嬌,看著顧言琛不為所動,這才有些生氣的嘟著嘴巴。
顧言琛像是被她的可愛打敗,輕笑一聲,“好了,小祖宗,你最重要行了吧,我要不努力工作,誰給你撐腰??!”
說著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。
崔時安轉(zhuǎn)身就走,直到第二天顧言琛才回來。
第一句話就是:“那個角色不適合你,我重新再給你找一個?!?/p>
那一刻,四肢百骸疼的想被人打斷重組一樣。
顧言琛生意剛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,身邊的朋友不是沒勸過讓她趕緊和他扯證。
“男人有錢就變壞,只有錢才不會背叛你?!?/p>
“你為他做了這么多,現(xiàn)在是該要一些回報了。”
但那時,顧言琛忙的腳不沾地,有時候胡子都來不及刮,她實在不想用這些小事打擾他。
而她現(xiàn)在終于明白了,顧言琛當時答應她的告白不過是在困境中對她不離不棄的感謝,這個人從來都沒有愛過她。
第二天,徐徽柔主動找上了她。
她拿著一本相冊和厚厚的一沓信封。
“我和言琛哥是青梅竹馬,他追了我五年,寫了一千五百多封信。”
“他答應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出于感謝,崔女士,你是個聰明人,他落難時,你身份與他相配,可龍就是龍,總要翱翔天際,你和他已經(jīng)是云泥之別。”
“他和我才是門當戶對,你已經(jīng)幫不了他了,如果你堅持拽著他,我想那些年你陪著客戶喝酒的照片大概也會流入各大平臺?!?/p>
徐徽柔笑的乖巧,抬手從推出一沓她的各種不入流照片。
照片里的她坐在一對客戶中間,喝的面色通紅,在一堆徐徽柔和顧言琛靚麗的合照里那些照片就像藝術品上的污漬,礙眼的很。
“只要你離開他,我絕對不會虧待你。”
那天晚上,她看著手機上發(fā)來的的開機晚宴,顧言琛摟著徐徽柔笑的一臉寵溺。
像是自虐一樣,她看了一整夜,天亮之時,她想清楚了。
她和顧言琛本就不是一類人。
所以放下也好。
以后她就不用在糾結顧言琛為什么不公開兩人的關系。
也不會因為對方和別的女人笑意盈盈時咽下滿嘴的苦澀。
更不用因為他而遭遇無端的辱罵。
眼睛有些疼,她蜷縮在沙發(fā)上睡著了。
房門被打開,顧言琛帶著滿身的酒味走了進來,看到沙發(fā)上的人,眼底閃過一絲無奈。
“怎么在這里睡了?”
顧言琛拿過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:“還沒吃飯吧,我去給你做飯?!?/p>
他摸了摸她的頭,像往常一樣。
“不用了麻煩了,你早點休息吧!”
崔時安從對方一進門就醒了,她想不痛,既然不愛,為什么還要這么體貼,讓她深陷其中同痛不欲生。
“安安,我......”
電話鈴聲響了。
是徐徽柔。
“言琛哥,救救我,家里突然來了好多不認識的人,我好害怕!”
“好,我馬上過來?!?/p>
顧言琛二話不說拿起外套,“公司有點事,你要吃早餐的話自己點個外賣?!?/p>
他轉(zhuǎn)身離開,背影修長,恍惚中和那些年她下夜戲之后他總會將她哄睡,然后去廚房做早餐的背影融合在一起。
“顧言琛,再見!”
她輕輕開口,發(fā)出只有自己才能聽到聲音。
門“嘭”一聲關上,像是一記耳光重重扇在她臉上,疼的她眼淚掉下來。
手機響起來。
是許盈的消息。
上面是一張離開海市的機票。
就在五天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