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阿姨在我們家住了三天，這三天里，張雅琳一直沒有回來。
第一天晚上，王阿姨給張雅琳打了十幾個電話，都沒有人接。
第二天，她去張雅琳的公司找她，被告知張雅琳請了長假。
第三天，王阿姨終于聯(lián)系上了張雅琳，但兩人在電話里吵得很兇。
我能聽到張雅琳在電話里的咆哮聲："媽，你別管我！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，有自己的選擇權(quán)！"
王阿姨氣得發(fā)抖："雅琳，你這是要氣死我嗎？"
"你要是為了一個外人氣死，那是你的事！"張雅琳的話徹底傷透了王阿姨的心。
掛斷電話后，王阿姨坐在沙發(fā)上長時間不說話。
小寶乖巧地坐在奶奶身邊，小手輕撫著她的背："奶奶，小寶陪著你。"
"小寶真乖。"王阿姨強忍著眼淚，"奶奶沒事。"
但我知道她很難過。
作為一個母親，看到女兒變成這樣，她比任何人都痛苦。
"阿姨，您別太難過。"我安慰她，"雅琳只是一時迷惑，等她想清楚了就會回來的。"
王阿姨搖搖頭："明川，我了解雅琳的性格，她認定的事很難改變。"
她停頓了一下，然后說："明川，如果雅琳真的執(zhí)意要離婚，小寶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你一定要爭取到。"
"阿姨..."我有些意外。
"我知道這樣說對雅琳不公平，但我更擔心小寶。"王阿姨嘆氣道，"雅琳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，根本沒有心思照顧孩子。而且那個男人如果不接受小寶，小寶跟著雅琳只會受委屈。"
我的眼眶有些濕潤。王阿姨雖然心疼女兒，但她更心疼孫子。
"阿姨，我一定會保護好小寶的。"我承諾道。
"我相信你。"王阿姨拍了拍我的手，"這些年你對小寶的好，我都看在眼里。"
晚上，哄睡了小寶后，王阿姨和我坐在客廳里談話。
"明川，阿姨想問你個問題。"她猶豫了一下，"你還愛雅琳嗎？"
這個問題讓我沉默了很久。
愛嗎？
我曾經(jīng)深深地愛過她，為了她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。
但現(xiàn)在...
"阿姨，我不知道。"我誠實地回答，"也許曾經(jīng)愛過，但現(xiàn)在我只想保護好小寶。"
王阿姨點點頭："我理解。雅琳這次做得太過分了，你能不恨她就已經(jīng)很難得了。"
"我不恨她，只是很失望。"我說，"我失望的不是她不愛我，而是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拋棄。"
"是啊，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。"王阿姨嘆息，"作為一個母親，怎么能對自己的孩子這么狠心？"
第四天早上，王阿姨準備回老家。
"阿姨，您再住幾天吧。"我挽留她。
"不了，我在這里也幫不了什么忙，反而給你們添麻煩。"王阿姨搖頭，"而且我也需要回去冷靜一下，想想該怎么辦。"
臨走前，王阿姨抱著小寶哭了很久。
"小寶，奶奶要回老家了，你要聽爸爸的話，好好吃飯，好好睡覺。"
"奶奶，你什么時候再來看小寶？"小寶不舍地問。
"很快，奶奶很快就來看你。"王阿姨承諾道。
送走王阿姨后，我和小寶又回到了兩個人的生活。
但這次不同了，我們都知道，媽媽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下午，我接到了律師的電話。
"李先生，張女士委托我們處理你們的離婚事宜。"律師的聲音很專業(yè)，"她希望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。"
"她的條件是什么？"我問。
"房產(chǎn)她要一半，孩子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她要，你每個月支付五千元撫養(yǎng)費，可以每月探視一次。"
我冷笑："她憑什么要孩子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？"
"李先生，從經(jīng)濟條件來說，張女士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長。"律師說，"而且法院通常傾向于把孩子判給母親。"
"那如果我不同意呢？"
"那就只能對簿公堂了。"律師說，"不過我要提醒您，訴訟是很耗時間和金錢的，而且結(jié)果未必對您有利。"
掛斷電話后，我陷入了深深的焦慮。
我該怎么辦？
如果同意張雅琳的條件，我就失去了兒子。
如果不同意，打官司的結(jié)果也不一定對我有利。
更關(guān)鍵的是，我沒有那么多錢請好律師。
正在我苦惱的時候，門鈴響了。
我打開門，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——陳浩。
他一個人站在門口，沒有帶女兒，也沒有張雅琳陪同。
"李明川，我想和你談?wù)劇?他說。
"我們沒什么好談的。"我準備關(guān)門。
"等等，是關(guān)于雅琳的事。"陳浩阻止了我，"我想你會感興趣的。"
我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讓他進了門。
"小寶在嗎？"陳浩問。
"在睡覺。"我回答，"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。"
陳浩坐在沙發(fā)上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："李明川，我要和雅琳分手。"
我有些意外："為什么？"
"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，她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了。"陳浩苦笑，"大學時的雅琳單純善良，但現(xiàn)在的她...為了錢可以欺騙老公，為了男人可以拋棄孩子。"
我冷冷地看著他："所以你想表達什么？"
"我想說，也許你們還有挽回的機會。"陳浩說，"雅琳其實很后悔，她只是拉不下臉來承認錯誤。"
"挽回？"我冷笑，"陳浩，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？是你們破壞了我的家庭，現(xiàn)在又要我去挽回？"
"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，但我是真心的。"陳浩說，"我有自己的家庭，有自己的孩子，我不應(yīng)該破壞別人的家庭。"
"那你為什么要接受她的錢？為什么要讓她離開我們？"我憤怒地問。
陳浩沉默了很久："因為我當時以為她是單身，以為那是她自己的錢。李明川，我承認我有錯，但我愿意彌補。"
"怎么彌補？"
"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錢，讓你們重新開始。"陳浩說，"五百萬，我會全部還給你們。"
我看著他，感覺這個人真的很可笑。
他們毀掉了我的家庭，傷害了我的孩子，現(xiàn)在想用錢來解決一切？
"陳浩，你覺得錢能解決所有問題嗎？"我冷冷地問，"我兒子受到的傷害，你能用錢彌補嗎？"
陳浩啞口無言。
"而且，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原諒張雅琳？"我繼續(xù)說，"她選擇了你，拋棄了我們，現(xiàn)在你不要她了，她就應(yīng)該回到我身邊？"
"李明川，我知道你有怨氣，但為了孩子..."
"別跟我提孩子！"我打斷他，"如果你們真的為孩子考慮，就不會做出這些事！"
陳浩站起身："李明川，我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。但我還是要告訴你，雅琳現(xiàn)在很痛苦，她失去了一切。"
"那是她應(yīng)得的。"我冷漠地說。
陳浩看了看小寶的房間，嘆了口氣："那孩子真的很可愛，他不應(yīng)該失去母親。"
"他已經(jīng)失去了。"我說，"從張雅琳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，他就失去了母親。"
陳浩離開后，我坐在客廳里發(fā)呆。
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。
也許張雅琳真的后悔了，也許她想回到我們身邊。
但那又怎么樣？
有些傷害是無法挽回的，有些選擇是無法撤銷的。
她親口說過，我們的婚姻是錯誤，我們的孩子是意外。
這樣的話，我永遠不會忘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