訂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,廠里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。
有人說我很幸運,找到了這樣一個好男人;也有人說我太沖動,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就訂婚了。
但不管別人怎么說,我都只是淡淡地笑笑,不做任何解釋。
蘇雅琴的心情顯然很好,這幾天總是哼著歌,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。
"林師傅,聽說你要去省城了?真羨慕你。"她故意大聲說,"省城多好啊,比我們這小地方強多了。"
我沒理她,專心干活。
"不過離開也好,這樣就不會有人糾纏不清了。"她繼續(xù)說,"有些人啊,就是不知道適可而止。"
我終于忍不住了,放下手里的活,"蘇雅琴,你想說什么就直說,別陰陽怪氣的。"
"我沒有陰陽怪氣啊。"蘇雅琴無辜地說,"我只是覺得,有些人走了對大家都好。"
"你說得對。"我冷笑,"確實有些人走了對大家都好。"
說完我就繼續(xù)干活,不再理她。
但蘇雅琴顯然不想放過我,"林師傅,江師傅今天請我看電影呢,就是你和你男朋友去過的那家電影院。"
我手一頓,差點把線弄斷。
"我們準(zhǔn)備看完電影就去吃飯,然后..."她故意停頓了一下,"誰知道呢,說不定今天就確定關(guān)系了。"
我心里像刀割一樣難受,但表面上還是很平靜,"那祝你們幸福。"
蘇雅琴得意地笑了,"謝謝林師傅的祝福。"
下班的時候,我看到江北辰在門口等蘇雅琴,兩個人一起走了。
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,心里空蕩蕩的。
這時候,李建國來接我了。
"怎么了?看起來心情不太好。"他關(guān)心地問。
"沒什么,就是有點累。"我勉強笑笑。
"那我們今天早點回去休息。"李建國說,"對了,我媽想見見你,你看什么時候方便?"
"你媽?"我有些意外。
"是啊,她聽說我要結(jié)婚了,很高興,想見見你這個兒媳婦。"李建國笑著說,"她人很好的,你不用緊張。"
我點點頭,"那就這個周末吧。"
"好,我去安排。"李建國很高興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腦子里全是江北辰和蘇雅琴在一起的畫面,越想越難受。
我知道這樣不對,我已經(jīng)訂婚了,馬上就要嫁給李建國了,不應(yīng)該再想江北辰。
但感情這種事情,哪里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?
第二天上班,蘇雅琴果然精神特別好,還特意穿了新衣服。
"林師傅,昨天的電影真好看。"她故意說給我聽,"江師傅請我吃了很好的飯,還送了我禮物呢。"
說著,她炫耀性地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。
我心里更難受了,但還是裝作沒看到。
中午的時候,我去食堂打飯,正好遇到江北辰。
"晚霞。"他叫住我。
"有事?"我停下來。
"聽說你這個周末要去見李建國的父母?"他問。
"是啊。"我點點頭,"你怎么知道的?"
"李建國告訴別人的。"江北辰說,"他很高興。"
"那挺好的。"我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"晚霞。"江北辰突然叫我的名字,"你..."
"我什么?"我問。
"沒什么。"他搖搖頭,"祝你一切順利。"
"謝謝。"我轉(zhuǎn)身要走。
"晚霞。"他又叫住我。
我回頭看他,發(fā)現(xiàn)他欲言又止,似乎有很多話想說,但最后什么都沒說。
"沒事的話我先走了。"我說。
"好。"他點點頭。
回到車間,我心情更亂了。
江北辰剛才的樣子,好像有什么話想對我說,但為什么最后又沒說?
下午的時候,車間主任又找我談話。
"小林,聽說你要結(jié)婚了?"
"是的。"我點點頭。
"那挺好的。"車間主任說,"不過聽說你們要去省城?"
"嗯,我男朋友工作調(diào)動。"
"那你的工作怎么辦?"車間主任問,"要辦調(diào)動手續(xù)嗎?"
我想了想,"我可能會辭職。"
"辭職?"車間主任有些意外,"這么穩(wěn)定的工作,你確定要辭職?"
"確定。"我說,"去省城可能有更好的機會。"
車間主任點點頭,"好吧,那你考慮清楚了就來辦手續(xù)。"
走出辦公室,我心里五味雜陳。
辭職意味著我要徹底離開這里,離開這個和江北辰一起生活過的地方。
也許這樣也好,離得遠了,就不會再想他了。
下班的時候,李建國來接我,說要去買結(jié)婚需要的東西。
"我們先去看看家具,到了省城需要買一套。"他興奮地說。
我跟著他去了家具店,看了各種床、柜子、桌椅。
"你覺得這套怎么樣?"李建國指著一套紅木家具。
"挺好的。"我心不在焉地說。
"那我們就定這套。"李建國很高興,"新房子配新家具,我們的新生活一定會很美好。"
我勉強笑了笑,心里卻沒有一點期待。
晚上回到家,我坐在客廳里發(fā)呆。
再過不到一個月,我就要離開這里了。離開這個房子,離開這個工廠,離開江北辰。
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。
我和江北辰從一開始就不合適,假離婚只是讓我們看清了這個事實。
現(xiàn)在各自找到了新的歸宿,對大家都好。
但為什么我的心里還是這么難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