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上沈聿舟的時候，他正把價值七位數(shù)的腕表扔進垃圾桶。彼時我剛啃完半個冷饅頭，
看著那抹鉑金光澤在垃圾山里閃了閃，喉結(jié)滾了滾。“我和她長得像，要不你追我？
就當……過渡?！彼聊俗阕惆敕昼?，從身后拿出一束蔫了的香檳玫瑰。
花瓣被他扯掉一半，剩下的硬塞進我懷里：“成交?！碑厴I(yè)后我們領(lǐng)了證，隱婚。
我以為這種有錢又得吃的生活會一直進行下去。直到蘇曼晴發(fā)來了一條短信：“許向晴，
他愛的人，一直是我?！?財經(jīng)系系草，沈氏集團唯一繼承人，此刻像只被雨淋濕的大型犬，
蹲在教學(xué)樓后巷抽煙。三天前，外語系系花蘇曼琪當眾甩了他一巴掌，
說要跟支教隊的隊長共赴邊疆。我捏著剩下的半個饅頭走過去，
鞋跟碾過他掉落的煙蒂：“聽說蘇曼琪跟你分了？”他抬眼，睫毛上還沾著水汽，
眼神冷得像冰：“關(guān)你屁事?！薄拔腋L得像?！蔽页读顺蹲旖牵冻鰞深w小虎牙，
“你看，這顆痣，都在右眼尾?！鄙蝽仓鄣哪抗庠谖夷樕襄已舶朊?，突然笑了，
是那種淬了冰的笑：“然后呢？”“你追我啊?！蔽铱辛丝陴z頭，碎屑掉在他昂貴的西褲上，
“就當……過渡。”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鐘，從身后拿出一束蔫了的香檳玫瑰。
昨天他準備送給蘇曼琪的?；ò瓯凰兜粢话耄Ｏ碌挠踩M我懷里：“成交。
”我開始心安理得地撈錢。第一個月，我試探性地發(fā)消息：“這個月零花錢，一百萬？
”秒到賬兩百萬。第二個月，我獅子大開口：“最近看上套公寓，三百萬?！蔽宸昼姾螅?/p>
五百萬到賬，附言：“買兩套，打通。”畢業(yè)后我們領(lǐng)了證，隱婚。沈聿舟對我堪稱完美。
每周一、三、五、日晚八點，準時出現(xiàn)在臥室。領(lǐng)帶解到第三顆扣子，
動作精準得像執(zhí)行程序，結(jié)束后會替我蓋好被子，不多說一個字。朋友圈都在傳，
沈少收心了，對新歡寵得無法無天。只有我知道，他手機里有個加密相冊，
存著蘇曼琪從小到大的照片。我學(xué)著蘇曼琪留長發(fā)，染成她喜歡的蜜糖色。
穿她常穿的白色連衣裙，噴她同款的柑橘香水。甚至在他生日那天，做了她最愛的草莓慕斯。
盡管我對草莓嚴重過敏。沈聿舟切開蛋糕時，眼神有瞬間的恍惚。
我趁機說：“下個月想要輛瑪莎拉蒂?！彼^也不抬：“要哪款？”“最新款。”“加錢，
給你訂限量版?！遍|蜜小水替我不值：“你就甘心當替身？”我對著鏡子涂口紅，正紅色，
蘇曼琪從不涂的顏色：“甘心啊，他給的錢夠我買十個自己了?！蔽襾碜阅戏叫℃?zhèn)，
爹賭娘跑，高中靠撿瓶子湊學(xué)費。第一次見沈聿舟，是在學(xué)校的慈善晚宴上，
他穿著高定西裝，隨手給了乞討的老太太一張卡。那時我就想，要是能被這樣的人“包養(yǎng)”，
該多好。蘇曼琪回來那天，是周三。晚上八點，沈聿舟沒出現(xiàn)。我坐在空蕩蕩的臥室里，
看著墻上的電子鐘跳成九點，手機突然震動。是沈聿舟的助理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夫人，
蘇小姐回國了，現(xiàn)在是沈總的特助。您常去的頂層休息室，沈總讓給她了。
”2我第一次見到蘇曼琪，是在大二的辯論賽上。她作為正方一辯，穿著白色連衣裙，
站在聚光燈下，像朵不染塵埃的梔子花。而我是反方三辯，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T恤，
緊張到聲音發(fā)顫。那天沈聿舟坐在第一排，全程盯著蘇曼琪，眼神里的溫柔能溢出來。
散場時，我故意撞了蘇曼琪一下，她手里的資料散落一地?！皩Σ黄??！蔽覐澭?，
指尖故意劃過她的腳踝。那里有顆小巧的紅痣，沈聿舟曾經(jīng)盯著我的腳踝看了很久。
蘇曼琪嫌惡地躲開：“窮酸樣，離我遠點。”“聽說你跟沈聿舟鬧分手？”我直起身，
笑得像只偷腥的貓，“要是真分了，我可就追他了?！彼袷锹牭搅颂齑蟮男υ挘骸澳?？
就憑你？”她扯下脖子上的鉑金項鏈，上面墜著顆鴿血紅寶石，“這是沈聿舟送我的，
值五百萬。你這輩子掙得到嗎？”“那賭一把？”我盯著她的項鏈，“我要是追上他，
這條項鏈歸我?！碧K曼琪嗤笑：“行啊，只要你有本事?！币荒旰蟮漠厴I(yè)舞會上，
沈聿舟牽著我出現(xiàn)。我穿著高定禮服，脖子上戴著那條五百萬的項鏈。是沈聿舟買給我的，
比蘇曼琪那條更大更亮。蘇曼琪端著酒杯過來，臉色鐵青：“許向晴，你真不要臉。
”“愿賭服輸?！蔽艺马楁?，在她面前晃了晃，“哦對了，聽說你那個支教隊隊長，
連機票錢都買不起？”她氣得發(fā)抖，揚手就要打我。手腕卻被沈聿舟攥住。“別鬧。
”他聲音平淡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蘇曼琪哭著跑了。沈聿舟送我回家，一路沉默。
我知道，他心里不好受。所以后來，我更努力地模仿蘇曼琪。她在朋友圈發(fā)練瑜伽的照片，
我就報最貴的私教。她去聽古典音樂會，我就惡補樂理知識。她在微博曬讀書筆記，
我就把那些書全部買回來，哪怕一個字也看不進去。沈聿舟似乎很滿意。
他給我的錢越來越多，甚至把沈氏的部分股份轉(zhuǎn)到我名下。直到那天，
蘇曼琪在ins發(fā)了張照片，她在肚臍上打了個釘子。我咬著牙，
在同一個位置打了個一模一樣的。打孔師傅剛放下機器，沈聿舟推門進來。
他看著我滲血的肚臍眼，臉色瞬間沉了：“誰讓你弄的？”“不好看嗎？”我忍著疼笑，
“蘇曼琪……”“閉嘴！”他第一次對我發(fā)脾氣，“把它摘了?！薄皯{什么？”我也來了氣，
“你不就是喜歡我像她嗎？”他盯著我，眼神復(fù)雜得像團霧：“我喜歡的是你，
不是她的影子?！蔽毅蹲×?。這句話，他說得太認真，認真到我差點就信了。
3沈聿舟開始反常。他不再要求我穿白色連衣裙，反而給我買了一堆黑色皮衣。
他帶我去吃路邊攤，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啃烤串，眼里帶著笑意。
他甚至在深夜帶我去山頂看星星，指著最亮的那顆說：“像你的眼睛。
”小水說：“他不會是真愛上你了吧？”我翻了個白眼：“男人的話能信，豬都能上樹。
”但心里，卻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發(fā)芽。我開始織圍巾，用最粗的毛線，笨拙地一針一線地勾。
手指被扎破了好幾個洞，貼滿了創(chuàng)可貼。織到一半，
沈聿舟的助理又發(fā)來消息：蘇曼琪在沈氏樓下淋雨，沈總把她抱進了公司。我把圍巾拆了，
扔進垃圾桶。周三晚上八點，沈聿舟回來了。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，
是蘇曼琪常用的那款?！敖裢怼薄安挥昧?。”我打斷他，裹緊被子背對著他，“我累了。
”他沉默片刻，在我身邊躺下，卻沒碰我。黑暗中，我聽到他手機震動，屏幕亮起，
是蘇曼琪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景琛，我害怕?！彼貜?fù)得很快：“睡吧，有我在?！蔽业男?，
像被冰水澆透了。第二天，我收拾好行李。沈聿舟回來時，看到玄關(guān)的行李箱，
挑了挑眉：“又鬧什么脾氣？”“沈聿舟，我們離婚吧?！蔽野央x婚協(xié)議推到他面前，
“我凈身出戶。”他拿起協(xié)議，手指有些抖：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？”“知道。
”我看著他，“我玩膩了，不想再當替身了。”“替身？”他猛地站起來，協(xié)議被揉成一團，
“許向晴，在你眼里，我對你的好，全都是因為你像她？”“不然呢？”我笑了，
“難道你愛我？愛我這個貪錢的撈女？”他盯著我，眼里像是有火焰在燒：“是，
我就是愛你這個貪錢的撈女！”我愣住了。他突然抱住我，
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里：“許向晴，別離開我，我不能沒有你。
”他的聲音帶著哭腔，我第一次見他這樣失態(tài)。心，不受控制地軟了。
4沈聿舟用行動證明他的話。他把蘇曼琪調(diào)到了分公司，遠在非洲。他公開了我們的婚訊，
在沈氏集團的年會上，當著所有股東的面，吻了我。他甚至把沈氏的決策權(quán)，分了一半給我。
小水感慨：“你這是祖墳冒青煙了，撈女逆襲成正宮?！蔽颐鵁o名指上的鉆戒，笑了笑，
沒說話。只有我知道，沈聿舟手機里的加密相冊，還在。他只是不再看了而已。
我們的紀念日，沈聿舟包下了整個海島。夕陽下，他單膝跪地，
遞給我一個絲絨盒子：“晚晚，重新嫁給我一次，好嗎？”盒子里是枚粉鉆戒指，大得晃眼。
我正要伸手，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新聞推送：蘇曼琪在非洲遇襲，身受重傷。沈聿舟的臉色，
瞬間變了?！拔胰ヌ朔侵蕖！彼酒鹕恚Z氣急促，“公司有點急事?！薄笆羌笔?，
還是急事叫蘇曼琪？”我看著他，聲音平靜。他動作一頓，避開我的目光：“晚晚，別鬧，
她畢竟……”“畢竟是你的白月光，對吧？”我笑了，把戒指扔回給他，“沈聿舟，你選她，
還是選我？”他沉默了。這沉默，就是答案。我轉(zhuǎn)身就走，沒回頭。回到家，
我看到蘇曼琪發(fā)來的短信，附帶著一張照片。照片里，她躺在病床上，
鎖骨處的蝴蝶紋身若隱若現(xiàn)，沈聿舟握著她的手，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短信內(nèi)容：“許向晴，他愛的人，一直是我。”5沈聿舟回來時，我正在打包他的東西。
他的西裝、領(lǐng)帶、手表，還有他藏在衣柜深處的，一件蘇曼琪高中時送他的舊T恤。“晚晚，
你聽我解釋?！彼プ∥业氖?，眼里布滿紅血絲，“蘇曼琪她……”“不用解釋了。
”我抽回手，把一個箱子推到他面前，“你的東西，都拿走吧。”“我不走！
”他把箱子踢開，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，“我跟她沒什么，我只是……”“只是放不下她，
對嗎？”我看著他，“沈聿舟，你有沒有想過，我也會累？我不想再跟別人分享一個人了。
”“我沒有跟她分享！”他急了，“我愛的是你！”“愛我？”我指著手機里的照片，
“愛我就不會握著她的手不放，愛我就不會在我們的紀念日，為了她丟下我！”他語塞了。
我把離婚協(xié)議放在他面前：“簽字吧，我們好聚好散?！彼闷鸸P，手卻在發(fā)抖。
沈聿舟的筆懸在紙上，遲遲沒有落下。他猛地將筆摔在桌上，墨汁濺在潔白的協(xié)議上，
暈開一小團深色的漬跡?！拔也缓?。”他聲音嘶啞，帶著不容置喙的固執(zhí)，“晚晚，
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最后一次?！蔽冶е直劭吭陂T框上，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青黑。
他大概在非洲待了不少天，西裝外套上還沾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?！吧蝽仓?，
機會不是沒給過?！蔽姨吡颂吣_邊的行李箱，“從你在紀念日丟下我開始，就沒了。
”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?！拔野烟K曼琪送回國內(nèi)了，
讓她待在老家，永遠不能出現(xiàn)在你面前?！彼Z速極快，像是在匯報什么緊急工作，
“我已經(jīng)跟她劃清界限，以后不會再聯(lián)系。晚晚，你信我這一次?！蔽铱粗劾锏膽┣?，
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其實我也在等一個臺階，等他徹底斬斷過去的證明。
“好?！蔽页榛厥?，聲音有些發(fā)澀，“我再信你一次。”沈聿舟像是松了口氣，伸手想抱我，
卻被我側(cè)身躲開?！澳阆热ハ丛璋桑簧砦兜??！蔽覄e過臉，不敢看他眼里的失落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沈聿舟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。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(yīng)酬，
每天準時回家陪我吃飯，周末會帶我去逛公園、看電影，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樣。
他手機從不設(shè)防，任由我翻看，通話記錄和聊天列表里，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蘇曼琪的名字。
小水都說，看來沈聿舟這次是真的回頭了。我嘴上不說，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。或許，
我真的可以相信他一次。直到那天我去沈氏送文件，在電梯口遇見了蘇曼琪。
她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(yè)裝，妝容精致，看到我時，眼里閃過一絲挑釁?！霸S小姐，好久不見。
”她笑意盈盈地開口，語氣卻帶著說不出的怪異。6我皺了皺眉：“你怎么會在這里？
”“沈總讓我回來的，”她理了理頭發(fā)，慢條斯理地說，“畢竟，
我才是最了解沈氏業(yè)務(wù)的人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強裝鎮(zhèn)定：“沈聿舟說已經(jīng)讓你回老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