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，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

小劉投來一個混合著輕蔑和同情的眼神，那眼神比王總的否定更讓她難堪。

她默默地收回方案，指尖冰涼，那疊打印紙沉甸甸的，壓得她抬不起頭。下午，

她把自己釘在電腦前，大腦卻一片空白。王總那句「學生氣」、「不落地」

像魔咒一樣在耳邊盤旋。

她看著屏幕上自己熬出來的心血被粗暴地刪改、替換成夸張刺眼的字體和惡俗的配色，

胃里一陣陣翻攪。旁邊的同事在閑聊周末的聚餐，笑聲刺耳。打印機又在嗡嗡作響，

吐出一張張毫無意義的廢紙。終于挨到下班，外面的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。城市的霓虹亮起，

光怪陸離，像一張巨大的、冷漠的網(wǎng)。晚高峰的地鐵像個沙丁魚罐頭，

她被裹挾在汗味、香水味和疲憊的身體之間，動彈不得。每一次搖晃，

都像壓在她緊繃神經(jīng)上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車廂頂慘白的燈光照著一張張同樣麻木的臉，

沒有人看她，也沒有人關(guān)心她心底那片正在無聲塌陷的荒原?；氐侥莻€冰冷的鴿子籠，

反鎖上門。狹小的空間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繭，將她牢牢困住。

窗外傳來樓下大排檔油膩的喧鬧和啤酒瓶碰撞的脆響，更襯得這方寸之地死寂得可怕。

她連燈都沒開，背靠著冰冷的鐵門，身體一點點滑坐下去，

直到冰涼的瓷磚地面透過薄薄的褲子傳來刺骨的寒意。帆布包從肩上滑落，掉在腳邊。

黑暗和寂靜像潮水般涌來，淹沒了她。白天強撐的鎮(zhèn)定、強咽的委屈、強裝的麻木，

在這一刻土崩瓦解。巨大的疲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感，像無數(shù)冰冷的細針，

密密麻麻地刺穿皮膚，扎進血肉里。鼻子猛地一酸，滾燙的液體毫無預兆地沖上眼眶。

她死死咬住下唇，牙齒深深陷進柔軟的皮肉里，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銹味。不能哭。

她對自己說?？蘖司洼斄?，哭了就證明自己真的扛不住了。外婆會擔心的?？墒?，

眼淚根本不聽使喚。它們洶涌地、無聲地奔流而出，滑過冰冷的臉頰，在下巴匯聚，

然后重重地砸在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