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雙腿發(fā)軟,想要快步離開,卻被他三步并作兩步抓住。
兩人硬是把我拖到了病床上。
手臂粗的針管扎進(jìn)胳膊里,疼得我生理性落淚,聲音帶著絲哭腔和祈求,“北辰,換血后我就會過敏,你放過這一次,好不好?”
“不就是過敏,你忍忍就好了,小珂沒有你堅(jiān)強(qiáng),她很嬌弱的?!?/p>
這句話就像是個巴掌,扇的我臉頰嗡嗡作響。
突然間,我就不想再說話了。
十年的陪伴,我對他的忍讓,在他眼里,都是理所當(dāng)然。
換血的過程很慢,我昏睡了兩次,最后還是醫(yī)生看不下去了,才被迫終止。
北辰像是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難得將棉被蓋在我身上,“等到珂珂好了,我再補(bǔ)償你?!?/p>
不需要了。
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腳步漂浮的走到醫(yī)院后門,等待著沈家人來接我。
可沒想到,卻被北辰的人抓了個正著。
手機(jī)被搶走,摔了個粉碎。
“尹詩韻,你嫉妒黎珂能得到我的愛,于是在她的飲料里面下藥,對不對?”
他嘴角勾起抹獰笑,眼尾的猩紅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。
我瑟縮的躲在角落里,用力的搖頭否認(rèn)。
可他根本不相信。
“來人,讓她嘗嘗全身發(fā)癢的滋味,看以后還敢不敢對珂珂動手了!”
暗黃色的液體灌入喉中,嗆的我止不住咳嗽,拼命扣著嗓子想讓自己吐出來。
可藥物已經(jīng)和血液發(fā)生作用,我只覺得全身發(fā)癢,狼狽的抓著胳膊和小腿。
劃出條條紅痕,幾欲滴血。
“北辰,真不是我做的,你快點(diǎn)給我藥!”
任憑我如何求助他,他依舊絲毫未動。
反而是命人把我拖回了別墅,扔進(jìn)二樓的保姆房里。
整整兩天,我滴水未進(jìn),走路也變得飄忽不已。
木門被推開,空氣中夾雜著灰塵,嗆的黎珂直咳嗽。
她滿意的掃視,拿起鹽粒撒在我傷口處。
強(qiáng)烈的刺激感疼到我顫抖。
“你這張臉,和我一點(diǎn)都不像,北辰是怎么睡的下去呢,肯定是你床上功夫很好,勾引他對不對?”
我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說話,虛弱的抬眸望向她。
“放我離開,我成全你們?!?/p>
“放屁,老娘用得著你成全?誰不知道北辰的真愛回國,我們可是要結(jié)婚的,你算個什么東西?”
她拿出結(jié)婚證在我面前晃,婚戒閃爍的晃眼。
北辰站在她身后,默許著她所有的行動。
“別說撒鹽,只要我開心,撒辣椒都行,是吧,阿辰?”
他眸子閃了閃,煙蒂燙傷了手指也不自知。
“隨意?!?/p>
我撕心裂肺般的痛,不為別的,只是為過去十年而感到惋惜。
赤裸裸的血肉被撕開變成了現(xiàn)實(shí),血淋淋的攤在我面前。
我由心往外覺得惡心,不由得吐了出來。
“好惡心,差點(diǎn)都忘了,你還懷著我的孩子呢?!?/p>
黎珂自顧自的說著,鉆進(jìn)北辰懷里。
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氣味,反倒是救了我一命,暫時把他們趕了出去。
我踉蹌爬到窗臺旁,用盡最后的力氣,撕碎了床單,順著窗戶放了下去。
噗通一聲,摔在草叢里。
一瘸一拐的含淚跑出了別墅,穿過居民區(qū),終于來到個開放的超市面前。
撥通了記憶里的那串?dāng)?shù)字。
二十分鐘后,一輛邁巴赫停在后院門前。
男人慌張的拄著拐杖,金絲邊框眼鏡后方是一雙擔(dān)憂的眼。
纖長的指節(jié)擁我入懷,臨近暈厥前,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磁性的男音:
“小韻,我來接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