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時宴擋在了我身前,用他的身體,為我筑起了一道墻。
那些拳腳,那些刀子,全都落在了他身上。
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。
“裴時宴!”我失聲尖叫。
他回頭看了我一眼,嘴角竟然還帶著一絲笑。
“晚晚,別怕?!?/p>
他的身體晃了晃,終于支撐不住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宋清月看著倒在血泊里的裴時宴,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。
她似乎沒想到,裴時宴會為了我,連命都不要。
她喃喃自語:“怎么會這樣……不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……”
警笛聲由遠及近。
宋清月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裴時宴,又看了一眼我,最后轉(zhuǎn)身跳進了冰冷的海里。
醫(yī)院的走廊里,消毒水的味道刺鼻。
裴時宴還在搶救室里,生死未卜。
我渾身是血地坐在長椅上,腦子里一片空白。
裴時宴的父母趕到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。
裴母二話不說,沖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。
“你這個掃把星!是不是你害了時宴!如果我兒子有什么三長兩短,我絕不會放過你!”
她的指甲劃破了我的臉,火辣辣的疼。
我沒有躲,也沒有解釋。
在他們眼里,我就是罪魁禍首。
警察來的時候,裴母還在對我撒潑。
“警察同志,就是這個女人!是她嫉妒我們家時宴對清月好,所以找人報復(fù),結(jié)果害得我們家時宴……”
我被帶回警局做筆錄。
從海里被撈上來的宋清月,此刻正梨花帶雨地坐在我對面,向警察哭訴著她的“遭遇”。
在她的版本里,是我因為嫉妒,約她到碼頭談判,言語不和后,叫出了事先埋伏好的人要對她不利。
而裴時宴,是為了保護她,才被我的人誤傷。
她說得聲情并茂,我聽得只想發(fā)笑。
“你有證據(jù)嗎?”負責錄口供的年輕警察問我。
我搖了搖頭。
我沒有證據(jù)。
現(xiàn)場的混混都跑了,唯一的目擊者宋清月是加害者,而另一個當事人裴時宴,現(xiàn)在還躺在搶救室里。
我百口莫辯。
“姜女士,根據(jù)宋女士的指控和我們初步的調(diào)查,你現(xiàn)在有重大作案嫌疑,需要跟我們回去接受進一步調(diào)查?!?/p>
冰冷的手銬銬在我手腕上時,我竟然沒有一絲感覺。
或許,從我決定去碼頭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這個結(jié)局。
無論是上一世,還是這一世,我都逃不過。
就在我即將被帶走的時候,搶救室的門開了。
裴時宴的主治醫(yī)生走了出來,一臉疲憊。
“病人失血過多,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,但因為傷到了頭部,什么時候能醒來,還是個未知數(shù)?!?/p>
裴母聽到這話,腿一軟,直接暈了過去。
整個走廊亂成一團。
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,心里空蕩蕩的。
裴時宴,你可千萬不能有事。
你還欠我一句,對不起。
我在心里默默祈禱,希望能有奇跡發(fā)生。
在拘留所待了三天,我被提審了無數(shù)次。
他們翻來覆去地問我那天在碼頭發(fā)生的事情,問我跟那些混混是什么關(guān)系。
我說的都是實話,但沒人信。
第四天,我的律師來了。
他告訴我,裴時宴醒了。
我心里一喜,以為事情終于可以水落石出了。
可律師接下來說的話,卻讓我如墜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