盤古新城的合金閘門在身后轟然閉鎖,肋間胎苗突如冰錐刺骨。
赤金右眼強制加載熱成像——腳下三百米深處,佛甲草根須正瘋狂啃噬混凝土樁基。草脈搏動頻率與陳小滿遺骨信號完全同步,震波在顴骨芯片譯出驚悚文字:
【封存井孢囊蘇醒...倒灌新城循環(huán)系統(tǒng)...】
“通風管...”
陳母的電磁手套拍在應急閘,焊紋斑駁的閥門紋絲不動,
“當年林芳提議的加固方案...被總工否決了...”
她防化服袖口突然崩線,半袋艾草鈾粉撒在合金地磚。
粉塵觸地即燃,青焰中浮出1979年藍圖殘影:
[扎麻花辮的少女拍桌嘶喊:
“井壁要加鉛銻合金層!”
總工冷笑:“女人懂什么抗震...”]
腳底突傳混凝土碎裂的呻吟!陳母背包里林芳的工作證迸射藍光,證件背面滲出冰霜般的字跡:
“抑菌劑配方藏于B7區(qū)混凝土樣本”
“配方含女性生理周期激素——他們嫌‘不科學’”
中央廣場全息屏炸開猩紅警報時,我正摳下松動的地磚。磚底混凝土夾著發(fā)黃紙片——林芳筆跡的清秀配方:
“月見草素+鈾238粉塵+經期宮膜干細胞”
“抑菌率100%(男技術員拒測)”
“用我的!”陳母撕開防化服內襯。衛(wèi)生巾棉芯扯出的剎那,新城穹頂驟暗。菌絲從通風口瀑流而下,裹住驚慌人群如繭。被菌絲覆體的市民瞳孔泛綠,喉管發(fā)出孢子增殖的咕嚕聲。
蘇臨雪的量子通訊突入腦髓:“孢子控制激素中樞...快啟動配方!”
她全息影像的銀發(fā)間纏著菌絲,鎖骨插口噴濺電火花——深藍系統(tǒng)正遭孢子反噬!
抑菌劑試管在離心機炸裂的藍光中,陳母的經血混入鈾粉。淡金液體注入噴霧槍時,她小腹突如刀絞:“林芳當年...也這么疼吧...”
噴霧掃過菌繭群,慘綠菌絲如沸油翻滾。孢子在霧中凝結成青銅顆粒,市民眼里的綠潮急速褪去。
陳母突然跪地抽搐,血漬從褲管滲出。她顫抖的指尖在血泊勾畫焊紋:“小滿...媽撐住了...”
通風管傳來鋼梁彎折的尖嘯。林芳的證件從陳母指間飛起,藍光投射出少女最后的日志:
【“總工拆了我的加固層...今日經痛加劇...封存井裂縫擴大...”
“若出事...配方在...”】
日志末尾的經血手印,與陳母此刻的血漬重合!
抑菌霧滲入通風井的剎那,地底傳來洪荒巨獸蘇醒的悶吼。
新城地基如浪起伏,佛甲草根須刺穿廣場地磚。草葉纏住驚逃的市民,葉脈突鼓如血管搏動——竟在吸食人體鐵離子!
“草在吃人!”
少年尖叫著被草須卷走。陳母的焊槍點中草葉,電弧卻反噬其身:
“孢子修改了草脈基因...”
肋間胎苗突射光索扎入草根。我赤金右眼透視到地幔草林核心:
外星孢群正將佛甲草改造成金屬吸噬體!草林中央的青銅樹投影枝杈間,蘇葵的殘影被菌絲裹成繭蛹:“銹骨...燒了我...”
草繭表面浮出沈荒的鎖骨雕紋。紋路裂口處滴落的銀液,竟是蘇葵熔化的脊髓。
“她們在共用神經...”陳母的焊槍烙在我執(zhí)噴霧的手背,“...要燒一起燒!”
鈾焰順噴霧流轟入草脈。地底傳來孢群的慘嚎,裹挾著蘇葵與沈荒的雙重悲鳴。
草繭熔穿的裂口處,蘇葵銀發(fā)如瀑布瀉出,發(fā)絲纏住陳母的焊槍:“用林芳的配方...澆灌...”
抑菌劑淋上銀發(fā)的剎那,發(fā)絲突如超導線圈亮起。藍光順草脈竄向地幔,所到之處金屬鱗葉紛紛剝落。佛甲草恢復嫩綠原貌,草須溫柔托起昏迷市民。
陳母突然扒開焊槍電池艙。她經血浸透的棉芯塞進燃料槽:
“林芳...這樣用對嗎...”
鈾焰驟轉青金色,火流中浮現(xiàn)林芳虛影。少女的麻花辮散作光絲,與蘇葵銀發(fā)交織成網,罩住整個孢子污染區(qū)。
菌絲灰燼簌簌飄落如黑雪。地磚縫隙鉆出嫩綠新芽,芽尖托著青銅露珠——每滴露珠都映著獲救市民的臉龐。
陳母癱在血泊里,指尖輕觸破土新芽:
“小滿...媽把林姨的配方...”
芽尖突然綻放,花瓣竟是微縮焊槍形態(tài)。花蕊迸射的熒光粉塵中,陳小滿的虛影若隱若現(xiàn)。少年將虛擬焊槍點向母親染血的工裝褲——血漬瞬間凝成“719所三八紅旗手”徽章紋樣。
蘇葵的殘音隨風飄散:“告訴所有女性...我們才是...真正的抑菌劑...”